晨曦透过书房窗棂,落在摊开的温控记录纸上。苏晴指尖划过初十凌晨的温度曲线,冷轩捧着刚复原的《园冶秘录》残页站在一旁,两人面前的白板上已密密麻麻画满了光斑轨迹图。沈玉明坚称老周是 “意外失足” 的供述,在铜粉证据面前本就摇摇欲坠,而此刻,一条被忽略的时间线索正悄然浮出水面。
“气象局说初十凌晨有云层突变。” 苏晴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气象记录,案发当天寅时三刻本应是多云天气,却突然刮过一阵西北风,吹散云层,导致实际日出时间比预报早了整整 15 分钟,“这会影响太阳高度角!”
冷轩立刻调出《园冶秘录》里的时辰对照表:“书上算的是寅时四刻日出!” 古籍中用漏刻计时法标注的 “水镜引光” 最佳时辰,对应的现代时间是凌晨四点,可实际日出在三点四十五分就已开始,“时间差了 15 分钟!”
技术科小李抱着温控仪记录匆匆进来,额头还沾着汗:“苏队,地窖和园林的温度记录比对出来了!” 他将两张曲线图并排放好,园林的温度在寅时三刻突然上升 2℃,与云层散去的时间完全吻合,而这个温度变化直接导致空气折射率改变,“反光角度会偏移!”
苏晴拿起激光笔走到沙盘前,沙盘里按比例还原了水池、荷叶与假山的位置。当她将激光笔对准代表太阳的射灯,模拟寅时四刻的角度时,光斑精准落在假山上标注的 “玉枕穴”;可当她将射灯提前 15 分钟调整角度,光斑瞬间向下偏移了 2 厘米,落在玉枕穴下方的 “风府穴” 位置。
“偏差 2 厘米!” 冷轩的糖画勺在沙盘里划出痕迹,这个距离正好避开了致命的颅骨薄弱处,“本来该击玉枕穴致命,结果打在了风府穴,这就是老周没有当场毙命的原因!”
法医的最新检测报告印证了这个推测。老周颅骨的致命伤虽然在玉枕穴,但伤口边缘有二次撞击的痕迹,且风府穴位置有轻微骨裂,残留的组织液中检测出与假山石相同的矿物质成分,证明他在被光斑照射后并未立刻倒地,而是挣扎着撞向了假山,导致二次伤害。
“这和沈玉明说的‘意外失足’矛盾!” 苏晴指着报告中的挣扎痕迹,死者指甲缝里除了荷叶纤维,还嵌着假山石的碎屑,衣物肘部有摩擦地面的痕迹,“如果是失足,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挣扎,他是被光斑晃眼后试图躲避,才撞错了位置!”
警员们再次勘查案发现场,在假山下方的草丛里有了新发现。一丛半枯的茅草上沾着几滴血迹,血型与老周一致,且草叶有被踩踏的痕迹,方向指向水池,证明老周在第一次撞击后并未死亡,曾挣扎着向水池方向移动,这与 “当场毙命” 的供述完全相悖。
“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冷轩蹲在草丛旁,茅草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但能看出拖拽的痕迹,“指向水池,就是指向荷叶布阵!”
老管家被请来辨认时辰误差时,突然拍着大腿:“漏刻!老爷说过用漏刻计时要算天气!” 沈家老宅沿用的铜壶漏刻受温度湿度影响很大,初十凌晨的西北风导致漏刻水流加速,显示时间比实际慢了 15 分钟,“沈玉明用漏刻算时辰,没看天象!”
这个发现揭开了关键谜团。沈玉明显然是按漏刻显示的 “寅时四刻” 来调整荷叶角度,却没料到实际日出提前,导致反光角度偏差,而他对现代气象记录一无所知,更没考虑到温度变化对空气折射率的影响,最终留下了致命的时间误差。
“他用古法计时,忽略了现代气象变化。” 苏晴在笔记本上画出时间线,沈玉明寅时三刻到达园林调整荷叶,按计划等待 15 分钟后光斑投射;可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光斑提前出现,当老周在三点四十五分到达假山时,正赶上偏移后的光斑照射,“时间差让他的计划出现破绽!”
在沈玉明的工具箱里,警员们找到了更直接的证据。一个牛皮笔记本上用铅笔标注着详细的角度计算,最后一页写着 “寅时四刻,玉枕穴,37 独角”,但旁边有个被划掉的 “35 度”,墨迹新鲜,显然是案发后补改的,试图掩盖角度偏差的事实。
“他在案发后修改记录!” 冷轩对比笔迹新旧,修改痕迹与原始记录的墨迹氧化程度不同,“想把提前的 15 分钟圆过去,反而留下了破绽!”
技术科对笔记本上的铅笔痕迹进行光谱分析,发现被划掉的 “35 度” 下方,还残留着更浅的 “34.5 度” 印记,这个角度正好对应提前 15 分钟的太阳高度角,与激光模拟的偏移角度完全吻合,证明沈玉明在案发前就计算过可能的时间误差,却刻意隐瞒。
“他知道有误差!” 苏晴将光谱图拍在桌上,“但他赌天气不会变,结果赌输了,只能事后修改记录,这就是故意杀人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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