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在绣坊里轻轻跳动,将沈玉棠的绣架拉出长长的影子。苏晴正用镊子整理散落的绣花针,针尖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冷轩则蹲在绣架旁,手指在地面的丝线堆里扒拉,糖画勺时不时敲出轻响。
“警花姐姐,这绣架底下有抽屉!” 少年突然拽了拽苏晴的衣角,指着绣架底座的木板,“刚才踢到的时候是空的,声音不对。”
苏晴放下镊子,蹲下身仔细查看。绣架是老式梨花木做的,底座边缘有块木板松动了,缝隙里卡着几根丝线,像是被人反复抽拉过。她用指尖扣住木板边缘轻轻一拉,“咔嗒” 一声,一个暗抽屉滑了出来,里面铺着油纸,放着半盒蚕茧。
“是蚕茧!” 冷轩的眼睛亮了,伸手就要去拿,被苏晴一把按住。
“戴手套。” 她从勘查箱里拿出无菌手套,自己戴上后递给冷轩一双,“这些可能是关键证物,别破坏指纹。”
抽屉里的蚕茧装在竹编小盒里,大概有十几个,大多是雪白饱满的,表面泛着自然的光泽。冷轩拿起一个放在手心掂量,轻飘飘的,摇起来没声音,和普通蚕茧没区别。但当他拿起最后一个时,突然 “咦” 了一声。
“这个沉!” 少年把蚕茧举到耳边摇晃,里面传来轻微的 “叮当” 声,像是有硬物在撞击,“里面有东西!”
苏晴立刻接过蚕茧,放在指尖捻动。这枚蚕茧比其他的明显重些,表面的蚕丝也更粗糙,像是被人刻意揉过,缝隙里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凑近闻有淡淡的铁锈味,和悬镜吊坠的金属气息有些相似。
“和地上的蚕茧不一样。” 她对比着之前发现的破口蚕茧,“这个没破,但重量异常,声音也不对。”
冷轩已经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剪刀,这是他爹给的修糖画工具,刀刃锋利:“剪开看看?我爹说蚕茧要趁鲜剪,不然丝会断。”
苏晴点点头,小心地捏住蚕茧两端。冷轩屏住呼吸,用剪刀尖轻轻挑开蚕丝,刀刃顺着缝隙慢慢划开。雪白的蚕丝被层层剥开,当剪到最里面时,“叮” 的一声轻响,一枚硬币大小的硬物从蚕茧里滚了出来,落在油纸垫上。
“是铜镜!” 少年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瞪得溜圆,“和之前猜的一样!”
苏晴用镊子捡起硬物,果然是枚微型铜镜,镜面光滑,背面刻着细密的洛书图案,与悬镜吊坠的刻痕风格完全相同,只是尺寸更小,边缘还带着细小的锯齿,像是能拼进某个机关。
“镜芯铜做的!” 她对着灯光细看,铜镜边缘的锯齿间距与沈玉棠手里的绣帕针脚间距完全吻合,“和绣帕密码是配套的!”
冷轩突然指着竹编盒里的其他蚕茧:“说不定还有!” 他拿起另一个看似普通的蚕茧摇晃,这次也听到了轻微的声响,“这个也有东西!”
两人立刻将半盒蚕茧逐个检查,发现其中三枚都有异常重量。剪开第二枚时,里面滚出个更小的铜片,上面刻着 “7” 字,与密码里的关键数字对应;第三枚蚕茧里藏着段细如发丝的铜丝,两端弯成小钩,像是用来连接铜镜的零件。
“是机关零件!” 苏晴将铜镜、铜片和铜丝拼在一起,铜丝正好勾住铜镜边缘的锯齿,铜片嵌在背面的凹槽里,组成个微型的悬镜装置,“和中心枢纽的机关原理一样!”
少年突然指着蚕茧内壁:“这里有字!” 在装铜镜的蚕茧内壁,残留着极淡的墨迹,像是用针尖写的小字,在灯光下勉强能辨认出 “假山” 二字,“和绣帕密码呼应!”
苏晴用放大镜观察,墨迹确实是 “假山”,笔锋与沈玉棠绣帕上的补绣针脚一致,证明是她亲手将机关零件藏进蚕茧。蚕茧内壁的蚕丝上还沾着绣线纤维,与绣帕的寒梅绣线成分相同,进一步证实两者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在藏机关零件。” 她将三件物品放进证物袋,“把悬镜装置拆成零件藏在蚕茧里,再放在绣架暗抽屉,显然是怕被人发现。”
冷轩突然想起老管家的话:“堂兄沈玉明也会绣活!” 他拍了下大腿,“说不定他知道蚕茧里的秘密,才来绣坊找东西!”
苏晴的目光落在暗抽屉的内侧,那里有明显的划痕,像是被人用硬物撬过:“有人动过抽屉。” 她用紫外线灯照射,划痕上显形出淡淡的指纹,与之前在绣坊门窗上提取的指纹部分吻合,“和沈玉明的指纹特征一致!”
这个发现让两人同时沉默。沈玉明不仅来过绣坊争吵,还试图撬开暗抽屉,显然知道里面藏着东西。结合他精通苏绣的背景,完全有可能发现蚕茧里的秘密,甚至模仿沈玉棠的针脚补绣密码,混淆视听。
“他在找这些零件。” 苏晴将指纹样本收好,“沈玉棠藏起来的悬镜装置,很可能就是继承老宅的关键,也是她的死因。”
冷轩突然拿起普通蚕茧对比:“你看这蚕丝密度!” 藏机关的蚕茧蚕丝更松散,像是被人强行撑开后塞进零件,再用丝线简单缝合,“是后填进去的,不是天然结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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