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京城,傍晚时分依旧残留着白日的暑气。
出租车停在了一条幽静的胡同口,与外面主干道的车水马龙仿佛是两个世界。
北京紫禁城旁边,不远500米的距离,皇城边的一栋四进四出的四合院。
青砖墁地,灰瓦覆顶,朱漆大门上锃亮的铜环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暗沉的光泽,处处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历史的厚重感。
李怜月付了车钱,深吸一口气,挽住林夕的手臂,指向胡同深处那座规制宏大的宅院,低声道:
“到了,这就是我们家祖宅,传了快五百年了。”
林夕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和门楣上隐约可见的旧时匾额痕迹。
站在这座四进四合院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人,而是这五百年岁月与权势交织沉淀下来的、属于真正顶级豪门的底蕴。
他手中只提了一个朴素的礼品袋,里面是两瓶从坤爷那里顺来的58年茅台,并未准备更多贵重之物。初次登门,以李怜月“朋友”的身份,点到即止即可。
跟着李怜月迈进高高的门槛,绕过雕花影壁,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院内古木参天,一架紫藤过了花期,只剩下郁郁葱葱的叶子,抄手游廊连接着各处厢房,偶尔有穿着素净的佣人悄无声息地走过,规矩森严,秩序井然。
来到正院宽敞的客厅,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水墨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李家的核心成员似乎都已等候在此。
主位上的李正勋老爷子,虽已年迈,但腰板挺直,眼神锐利如鹰,带着审视与衡量,不动声色地落在林夕身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旁的老太太,也就是李怜月的奶奶,面容慈祥,但那双看过近一个世纪风霜的眼睛,同样通透而敏锐。
李怜月的父亲李卫国,坐在下首,气质儒雅中透着久居上位的官威,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但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三叔李卫庭则显得随和许多,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的微笑,打量着林夕。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三叔旁边的一位美妇人。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得极好,肌肤白皙,五官明媚艳丽,风韵十足,正是李怜月的三婶赵丽影,前国家话剧院的台柱子。
此刻,这位三婶那双描画精致的杏眼,正一眨不眨地、近乎痴迷地黏在林夕的脸上、身上,红唇微张,毫不掩饰其惊艳,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模样,完全忘记了场合。
“哎呀呀!”她突然激动地站起身,声音带着戏剧特有的夸张韵律,打破了客厅的寂静,
“这身段!这气质!这脸蛋儿!老天爷!比我们剧院当年最红的小生还要俊俏十倍不止!怜月啊怜月,你这眼光,三婶这回是真服了!”
她说着,竟下意识地想凑近些仔细“观赏”。
“妈!您收敛点!”
“太丢人了妈!”
坐在赵丽影旁边的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同时捂脸哀叹。
她们约莫十七八岁,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及膝连衣裙,搭配着白色短袜和红色小皮鞋,精致得如同瓷娃娃。
两张小脸与李怜月有六分相似,却更显年轻饱满,充满了青春活力,笑容能让人如沐春风。她们正是三叔家的掌上明珠,双胞胎李寒月和李寒冰。
两人脸蛋羞得通红,赶紧一左一右站起来,连拖带拽地把她们这位颜控晚期、已然“花痴”发作的母亲强行按回座位,李寒冰还试图用自己纤细的身体挡住母亲那过分“灼热”的视线。
这对双胞胎一边按着母亲,一边也忍不住偷偷用好奇又带着惊艳的目光打量林夕。
李怜月的母亲,一位气质雍容华贵、举止端庄得体的妇人,适时地开口,语气温和却自带一股主母的仪态,开始询问林夕的身世、籍贯和工作。
林夕神色平静,坦然相告,并未隐瞒自己出身上海农村,被白家收留,以及目前主要在酒吧工作等事实。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李老爷子眼神更加锐利,李卫国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连一直微笑的李卫庭,笑容也淡了几分。
李家男人们的心沉了下去。
自家的女儿/孙女/侄女,是京城圈子里顶尖的名媛,美艳大方,家世超然,且从未婚配。
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男人?
出身平凡也就罢了,工作居然是酒吧男公关?
这在李家这样的门第看来,简直是难以启齿的“污点”。
若真让李怜月嫁给他,李家恐怕立刻会成为整个京城上流社会的笑柄。
他们已经因为长女李怜曦的政治婚姻,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导致她十九年未曾归家,这是李家上下心**同的痛和遗憾。
难道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次女也跳进这样一个看似毫无前途的“火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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