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道长那句“风雨欲来”和“一线生机”,如同沉重的暮鼓,敲在陆北辰和沈渊的心头。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老者,其话语的分量远非孟洪涛之流可比。
他没有在医疗中心过多停留,在沈渊的安排下,住进了基地内一处清静的小院。那名跟随他的少年,名叫清风,话不多,眼神灵动,手脚麻利地安置着简单的行李,对基地内各种现代化的设备似乎也见怪不怪。
苏念棠在沉睡了近十个小时后,再次苏醒。
这一次,她的意识明显清晰了许多。眼眸睁开时,那片星空不再涣散,虽然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但已有了焦距和神采。她首先看到的,依旧是守候在床边,眼中布满血丝却难掩狂喜的陆北辰。
“……真的……不是梦。”她看着他,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叹息,嘴角努力弯起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弧度。
“不是梦,念棠,你真的醒了。”陆北辰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感受着那真实的触感,心中被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庆幸填满。
陈守拙教授立刻带领团队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结果令人振奋,苏念棠的身体机能恢复速度远超预期,那新生能量在她意识主导下,修复效率更是倍增。虽然力量远未恢复,星核碎片也依旧黯淡,但根基无损,潜力似乎更胜往昔。
“苏同志,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教授关切地问。
苏念棠微微摇头,目光扫过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仪器,最后落在陆北辰身上,带着询问。
陆北辰立刻用最简练的语言,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白巫寨后续、滇南之行、暗影阁的威胁、特研办基地以及她昏迷期间内部的风波——告知了她。自然,略去了许多血腥和危险的细节,也暂时隐瞒了青松道长的到来。
苏念棠安静地听着,眼神时而恍然,时而凝重。当听到陆北辰为了守护她,不惜与基地内高层强硬对峙时,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眼中流露出心疼与感动。
“辛苦你了……北辰。”她轻声说,千言万语,都蕴含在这简单的几个字中。
“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值得。”陆北辰看着她,目光坚定。
初步交流后,苏念棠再次感到了疲惫,在服用了一些营养剂后,又沉沉睡去。但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她正在快速回归。
第二天,苏念棠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已经能够半靠在床上,进行更长时间的交流。她也开始尝试主动感应和操控体内那丝新生能量。
当她闭目凝神,引导那乳白色的、融合了星辰与生机的能量在指尖汇聚时,一点微弱却纯粹、令人心旷神怡的乳白色光晕悄然浮现。这光晕不再仅仅蕴含生机,更带着一种涤荡污秽、安抚心神的奇异力量。
“这就是……我昏迷时发生的变化吗?”苏念棠看着指尖的光晕,感受着其中与自己心意相通、如臂指使的顺畅,眼中也充满了惊奇。她能感觉到,这力量的本质,远比她之前单纯的星辉之力更加高级和全面。
“陈教授称之为‘融合进化’,”陆北辰解释道,“它是在你自身意志和……外部因素共同作用下形成的。”他最终还是提到了青松道长。
“一位道长?”苏念棠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沈渊陪同着青松道长来到了医疗中心。
这是苏念棠第一次见到青松道长。在老道平和温润的目光注视下,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灵魂深处都感到一种安宁与祥和。但同时,她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位老者看似普通的外表下,隐藏着如同渊海般深不可测的力量。
“晚辈苏念棠,见过青松道长。”她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敬意。她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
青松道长微微一笑,拂尘轻扫:“苏小友不必多礼。灵台清明,慧光自显,劫后重生,可喜可贺。”
他的目光落在苏念棠指尖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乳白光晕上,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星辰为骨,生命为韵,涤邪祟,定心神……妙哉!此乃顺应天道、破而后立之象。小友之前强行融合本源,虽险死还生,却也因此打破了自身桎梏,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他的话,直接点明了苏念棠力量的本质和来源。
“道长慧眼。”苏念棠心中敬佩,虚心请教,“晚辈对自身变化尚有许多不明,还请道长指点。”
青松道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神色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
“苏小友可知,你所承载的‘星核’,并非凡物?”他缓缓开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将一段尘封的历史娓娓道来,“上古之时,天穹有缺,有星陨如雨,散落八方。其中蕴含本源之力者,即为‘星核’。其性各异,或主生,或主死,或掌时空,或控元素……得之者,可窥天地至理,掌无上伟力。”
“然,福兮祸之所伏。星核之力,非大机缘、大毅力、大功德者不可驾驭。强行为之,轻则神智错乱,重则形神俱灭。更有甚者,心术不正之徒,妄图以邪法吞噬星核,追求所谓‘永生’与‘至高’,最终堕入魔道,为祸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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