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寨的危机随着“万秽蛊母”的湮灭和图腾柱的崩塌而解除。寨民们体内残存的蛊毒失去了源头和支撑,虽然不会立刻痊愈,但在谢九安配置的一些清心解毒的符水辅助下,病情开始稳定并逐渐好转。笼罩在寨子上空的死亡阴霾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陆北辰一行人,尤其是对昏迷不醒的苏念棠,深深的感激与担忧。
苏念棠依旧昏迷着,如同沉睡的瓷娃娃,安静得令人心慌。陆北辰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边,喂水擦身,处理琐事,目光几乎未曾离开过她苍白的脸庞。他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那微弱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却又顽强地持续着,支撑着他的信念。
谢九安在恢复自身灵力的同时,每日都会为苏念棠探查一次身体状况。他的神色从最初的凝重,渐渐转为一种带着惊异的沉思。
“奇怪……”第三天清晨,谢九安再次收回搭在苏念棠腕间的手指,眉头微蹙,“她的经脉依旧破损严重,识海更是封闭沉寂,那枚‘星核’也毫无反应。但……她体内那股新生的、融合了星辉与生命力的力量,虽然微弱如丝,却异常坚韧,并且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自行壮大,修复着一些最细微的损伤。这……不合常理。”
没有意识主导,没有能量补充,仅凭一丝无根浮萍般的新生力量自主修复?这超出了谢九安的认知。
陆北辰的心提了起来:“是好是坏?”
“目前看,是好事。这至少保证了她的生机不灭,并且为未来的复苏保留了一丝火种。”谢九安沉吟道,“但这速度太慢了,照此下去,想要修复她识海和星核的创伤,恐怕需要数十年甚至更久……而且,这力量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念棠枕边那块已经布满裂纹、光泽黯淡的圣树心木上。“或许……与它有关?圣树心木蕴含的生机并未完全耗尽,而是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持续滋养着那丝新生力量?”
这是一个猜测,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解释。圣树的神秘,超越了寻常玄门的认知。
“我们必须尽快带她回京市。”陆北辰下定决心,“那里有更好的医疗条件,或许……也能找到更多关于星核和修复方法的线索。”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这缓慢的自愈上。
石铁柱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对两名俘虏邪术师的审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交代,暗影阁在苗疆确实不止他们这一支小队活动。“尊者”麾下似乎有几名擅长不同邪术的“使者”,各自带领人马,在群山之中寻找着蕴含特殊能量的地点,测试各种邪术阵法,并搜寻可能与“星石”相关的波动。
“他们提到一个名字,‘血蝠使者’,”石铁柱向陆北辰汇报时,脸色严肃,“据说此人擅长操控蝙蝠和音波邪术,行踪诡秘,可能就在邻近的滇南区域活动。而且,他们确认,‘尊者’对苏念棠同志志在必得,似乎她的‘星核’对其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消息证实了众人的猜测,也让归途蒙上了一层阴影。暗影阁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蜘蛛,网络正在铺开。他们带着昏迷的苏念棠和重要俘虏,目标明显,很可能成为对方袭击的目标。
经过周密安排,在龙岩寨休整了五天后,队伍决定出发返回省城。
离别之时,龙岩寨几乎全员出动相送。头人代表全寨,将一些珍贵的药材和干粮硬塞给他们,阿雅和许多被救的寨民更是红了眼眶,对着担架上昏迷的苏念棠深深鞠躬。
“恩人,我们龙岩寨永远记得你们!山神会保佑苏姑娘早日醒来!”头人用生硬的汉语,真挚地说道。
带着寨民们的祝福与牵挂,一行人再次踏上路途。为了安全起见,石铁柱调动了关系,安排了一辆带有篷布的军用卡车,由他亲自带了几名战士护送。陆北辰、老猫、小王以及谢九安带着苏念棠和两名俘虏乘坐卡车,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暴露和颠簸。
卡车的速度比吉普车慢,但更平稳。陆北辰将苏念棠小心地安置在铺了厚厚棉褥的角落,自己就坐在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减少路途的震动。
车厢内气氛沉闷。老猫和小王轮流看守着被捆得结结实实、塞住嘴巴的两名邪术师。谢九安闭目调息。石铁柱则坐在车尾,警惕地观察着后方。
陆北辰的心思全在苏念棠身上。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脆弱得令人心疼。他想起她平日里狡黠灵动的眼神,想起她施展玄术时自信从容的模样,想起她不顾自身安危引爆星辉、融合力量的决绝……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他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在她耳边絮语,说着连自己都未必听得清的话,从第一次在宋家见到她时的惊艳,到后来并肩作战的信任,再到情愫暗生的悸动……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唤回她沉寂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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