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烈日当空,棚户区狭窄的巷道被晒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老旧房屋特有的潮气和远处垃圾堆的酸腐味。
几个光着膀子的老汉坐在阴凉处摇着蒲扇下棋,几个孩童在巷口追逐打闹,一切似乎与往常无异。
然而,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却悄然笼罩着这片破败的区域。
几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豪华轿车,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
车上下来一群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神情冷峻的彪悍男子,迅速而无声地封锁了通往陈阳家的小巷两端,禁止任何人靠近。
他们动作专业,气息沉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但此刻,这些人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不安,目光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仿佛在防备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为首的,正是张刚的心腹阿豹。他脸色苍白,不断擦着额头的冷汗,对着对讲机低声急促地确认着什么。
不多时,一辆更加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来,停在了巷口。
车门打开,张刚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但此刻却显得异常狼狈。
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嘴唇干裂,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沉重的黑色密码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站在巷口,望着那条通往陈阳家的小巷,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挣扎和屈辱。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冷。
周围棚户区的居民被这阵仗吓到了,远远地围观着,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那不是张氏集团的张总吗?他怎么会来我们这破地方?”
“还带了这么多人?看着不像好事啊…”
“他手里那箱子…装的啥?看着挺沉。”
“听说他儿子前几天被人废了?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张刚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奔赴刑场一般,对阿豹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留在原地。
然后,他独自一人,提着那个沉重的密码箱,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陈阳家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来到门前,他犹豫了片刻,最终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动作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卑微,与他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陈阳站在门内,神色平淡,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
“陈…陈先生…”
张刚喉咙发干,声音嘶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门口的水泥地上!
这一幕,让远处围观的人群瞬间哗然!
鼎鼎大名的张氏集团老总,竟然给一个棚户区的穷小子下跪了?!
张刚此刻却顾不上面子了,极致的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
他将手中的密码箱双手奉上,额头抵着滚烫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
“陈先生!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教子无方!冒犯了您!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饶了张家吧!这是一亿现金!请您笑纳!”
他颤抖着打开密码箱。
顿时,一沓沓崭新的、捆得结结实实的百元大钞,塞满了整个箱子,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红光!
整整一亿现金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极其震撼的!
周围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亿现金?!就这么送出来了?!还跪着送?!
陈阳目光扫过那箱钞票,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堆废纸。他淡淡开口:
“只有这些?”
张刚身体一颤,连忙道:
“还…还有!我已经下令,立刻撤销对您母亲工厂的所有施压!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是我张家不对!我愿意再赔偿…赔偿您和您母亲的精神损失!只要您开口…”
“你儿子的手,是我废的。”
陈阳语气平淡。
“是他活该!他罪有应得!冲撞了陈先生!”
张刚毫不犹豫地接口,磕头如捣蒜。
“只求陈先生息怒!”
“你请的邪道,杀手,也是我废的。”
“是我愚蠢!是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求陈先生给我一条生路!”
张刚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陈阳看着他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淡漠。
杀这种人,易如反掌,但未免太便宜他了。恐惧,有时是更好的惩罚。
“钱,我收了。”陈阳淡淡道,“你的命,暂时留着。”
张刚如蒙大赦,差点虚脱瘫倒在地,连连磕头:
“谢谢陈先生!谢谢陈先生不杀之恩!”
“记住,”
陈阳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入张刚的灵魂,
“若再有下次,或让我知道你张家有任何报复举动,哪怕只是一丝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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