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棚户区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和远处模糊的车声。
陈阳盘膝坐在屋内,万象引灵阵无声运转,将稀薄的天地灵气汇聚于此。
他并未深度入定,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方圆百米。
那股带着阴寒邪气的能量波动,正如同黑夜中的萤火,缓慢而坚定地朝着这个方向移动。
来了。
陈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无悲喜,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漠然。
他没有惊动里屋熟睡的母亲,身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飘出屋子,融入棚户区狭窄巷道投下的浓重阴影之中,仿佛他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布袍、身形干瘦、面容阴鸷的老者出现在巷口。
他约莫六十岁年纪,三角眼,鹰钩鼻,嘴唇薄而发紫,手中托着一个巴掌大小、刻满诡异符文的漆黑蟾蜍雕像。
此人正是张刚花费重金请来的南洋邪师——黑蟾道长。
黑蟾道长停在陈阳家院门外,三角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
“哼,一个毛头小子,也值得道爷我亲自出手?三百万…倒是笔好买卖。”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难听。他并未将目标放在眼里,只当是寻常懂些拳脚的武夫,对付这种人,他的邪降之术无往不利。
他并未直接闯入,而是绕着陈阳家转了小半圈,找到一处阴暗角落。
他盘膝坐下,将黑蟾雕像置于面前,又从怀中掏出几样古怪物品:
一撮不知名的黑色毛发、几片干枯的草药、还有一个装着暗红色粘稠液体的小瓶。
他口中念念有词,语调古怪阴森,双手掐着诡异指诀。
那黑蟾雕像的眼睛竟微微泛起红光,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以汝之毛发为引,以邪蟾之力为媒,蚀魂腐魄,痛苦缠身…去!”
他低喝一声,将黑色毛发投入小瓶中,蘸取那暗红液体,凌空画出一道血色符咒,猛地指向陈阳家方向!
一道肉眼难见的阴邪黑气,夹杂着痛苦的嘶嚎幻影,如同毒蛇般射向陈阳家窗户!
黑蟾道长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目标在蚀魂之苦中哀嚎打滚的景象。
然而,那邪气刚触及陈阳家外墙,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壁垒!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震人心魄的嗡鸣响起!
那邪气非但未能侵入分毫,反而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什么?!”
黑蟾道长大吃一惊,三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护宅法阵?不可能!这破地方怎么会有…”
他话音未落,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他身后突兀响起,近在咫尺。
“南洋的蚀魂降?可惜,火候差得太远,徒具其形,未得邪神半分真意。”
黑蟾道长浑身汗毛倒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转身,惊骇欲绝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陈阳!
他竟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何时靠近的!
陈阳负手而立,站在阴影中,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表演拙劣戏法的猴子。
“你…你是谁?!”
黑蟾道长声音尖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能如此轻易看破并破掉他的蚀魂降,还能无声无息靠近他,这绝非凡人!
“你要找的人。”
陈阳语气平淡。
“张刚就请了你这种货色?真是令人失望。”
黑蟾道长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贪婪!
这小子身上定有重宝!否则不可能有如此能力!
“小子!休要猖狂!刚才不过是道爷小试牛刀!”
他厉喝一声,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黑蟾雕像上!
那雕像双眼红光大盛,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呱”的一声怪叫,一股更加浓郁腥臭的黑气弥漫开来,化作一只巨大的漆黑鬼蟾虚影,张开大口,带着腐蚀神魂的邪力,扑向陈阳!
这是他压箱底的邪术——血蟾噬魂!
威力极大,但反噬也重,轻易不敢动用。
面对那足以让寻常修士魂飞魄散的邪术,陈阳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只是轻轻抬起右手,对着那扑来的鬼蟾虚影,屈指一弹。
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在弹走衣角的灰尘。
咻!
一道细微却凝练无比、蕴含着至阳至刚道韵的真元之力,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瞬间射出!
那看似凶戾无比的鬼蟾虚影,被这缕真元击中,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如同泡沫般瞬间崩溃消散!连带着那弥漫的邪气也被涤荡一空,空气恢复清明!
“噗——!”
邪术被破,黑蟾道长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踉跄后退,手中的黑蟾雕像“咔嚓”一声布满裂纹,灵气尽失!
他惊恐万分地看着陈阳,如同见了鬼魅:
“弹…弹指破邪法?!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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