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都想起来了,周月桥不明所以,周小满在她耳边小声道:“当初大哥有一门亲事,那姑娘不嫌弃大哥的腿,聘礼要的也不多,就二两银子,当时家里买了地不久,银子不够,爹就去求爷奶求大伯借半两银子,好歹凑够了聘礼,爷奶就是这么说的,还说大哥一个瘸子哪有好姑娘愿意嫁过来,就是贪图周家的银子,大哥的亲事后来就黄了。”
说完周小满还不忘补一句:“那姑娘比嫂子勤快。”
当初他们家是真困难,砸锅卖铁都凑不够聘礼,而大房可就未必,吸着二房跟五房这么多年的血,能拿不出十两银子?
周老二一时语塞,显然也想起来这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
“大哥娶大嫂花了七两银子,那是当初大哥身体不便娶亲困难所以多花了些,邹家没要聘礼,我替云娘还孙家的聘银三郎也努力攒银子还给我了。”周月桥看着他慢条斯理道:“爹,你想去做好事替别人家娶儿媳妇我不管,但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周老二倒是想一力承担下来,但他盘算过了,他手里加上柳娘那里的银子加起来也就四两半,最近家里虽然赚了些银子,但花的也多。
“爹,也别打我的主意,说句难听的,要是五叔家堂弟我能帮那一定帮,但大房那几个我可不愿意。”周庆摇了摇头,坚决道:“您也别说周来旺有多好,真是个好的就不会让叔叔替他出银子,换成五叔肯定是不会这么打肿脸充胖子的。”
周庆这话说的直白但也有道理,有些人只是不想出头,让别人冲锋陷阵,再出来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倒是显得自己有多憨厚无辜似的。
周瑞也站出来表态,“我赞同三弟的话,我闺女刚出生,得养孩子,没多余的银子给堂弟花。”
周大满板着张脸紧随其后:“我也要攒银子讨媳妇,以后不花爹娘的银子。”
周小满滴溜着眼珠子,“我要攒嫁妆的!”
周老二看着儿女一个个都不愿意,觉得失望,他对周月桥道:“我们二房现在是家里最好的,按理说应该把爹娘接来孝敬,当初二娘一闹让爹娘大哥那么难堪,我想尽了办法缓和,你不知道我有多艰难,现在是多好的机会,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呢?”
周月桥比他更失望,“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让家里赚银子住大宅子,应该把自己的体己银子都拿出去讨好爷奶讨好大房,等日后没有了利用价值再被卖出去一次?”
“这怎么可能,爹娘不会卖了你的,爹娘也是为了你好!”周老二梗着脖子固执己见:“我才是一家之主!你们怎么能不听我的?”
周月桥慢条斯理撕下一块饼,神情冷淡:“所以当初爷奶也是为了我们好才分家把我们赶出去差点饿死的?现在要我们给隔房堂兄弟出聘礼娶亲也是为了我们好?”
周老二颓废的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那是你们堂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以后你有个什么大哥来旺也会替你出头的!”
好在周月桥涵养好,没翻出个白眼来,“我有亲兄弟,要是亲兄弟都靠不住,还能指望堂的?”
周庆立马表态:“谁敢欺负我二姐我肯定打回去!”
“还有我!”
……
一时众人纷纷表态。
周老二语塞,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话了,一直试图在劝说,但都被怼了回去。
等柳叶收拾好了回屋,就见周老二正翻箱倒柜的,手里拿着荷包,是他们用来放银子的。
“你想把银子都给大房?我们一大家子都不要吃喝了吗?”
周老二对着柳叶倒是硬气了起来:“这群小兔崽子个个手里有钱,都要翻天了,而且我已经答应了爹娘了,来旺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难道你想让亲事黄了,你就这么见不得他好吗?”
柳叶也生气了:“大房有那么多田地,平日里又没什么花销,还有爹娘跟你们兄弟贴补不会连十两银子都没有,当年老大媳妇七两银子的聘礼我们不也是砸锅卖铁给凑上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大房的儿子就格外金贵?”
周老二坚定道:“那姑娘是个旺夫的,家里还有七个兄弟,一定能生儿子的。”
柳叶有些失望,“那也不是你的孙子!如果大房实在拿不出聘礼,我们可以帮,但现在他们是一个铜板都不想出,没有谁家是这样帮扶兄弟的。”
“我已经答应爹娘了!”
柳叶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周月桥洗完了澡去厨房给自己盛了碗银耳羹,余光瞥见柳叶进了周小满屋,她想了想没去打扰。
这一晚家里没睡着的人还不少,但不包括周月桥。
早上起来还有些凉,她给自己加了件妃色菱花草暗纹的对襟小衫,是她从前在府里常穿的,可惜跟底下的棉布裙不大相衬,有些过于华丽了。
她怕弄脏衣裙在家里穿的都是细棉绫缎一类的料子,锦缎很少穿,最近有些忙她也没时间更新自己的衣柜,看来有空得去成衣店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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