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断网后我靠机械臂开挂 第23章 深渊夜曲与锈蚀挽歌

坠落的失重感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裂谷翻涌的混乱能量乱流撕扯着泰坦巨大的躯体，幽蓝的装甲在电离电弧的舔舐下发出濒死的哀鸣。林薇将自己和罗福死死固定在泰坦胸甲的能量凹槽内，巨大的过载G力几乎将她的骨骼压碎。耳边只有能量乱流狂暴的嘶吼和金属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

“护盾…失效…结构…损伤加剧…”泰坦的轰鸣断断续续，视界内代表自身状态的虚拟模型被大片的警告红色覆盖，左肩的贯穿伤如同溃烂的伤口，能量回路闪烁着不祥的脉冲。

豆丁的种子被紧紧吸附在凹槽壁上，嫩绿光芒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信号灯：“能量…太乱了…无法…扫描底部…深度…未知…冲击…预备…！”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瞬息，也可能是永恒——下方的黑暗骤然被一片幽暗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苔藓覆盖的岩壁取代！

轰——！！！！！

泰坦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击在倾斜的岩壁上！巨大的动能瞬间转化为毁灭性的撞击波！覆盖着苔藓的岩石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崩裂、塌陷！金属装甲与岩层摩擦，迸发出刺目的火花和震耳欲聋的巨响！泰坦在巨大的惯性下沿着陡峭的岩壁向下翻滚、滑行，如同失控的流星，碾碎一切阻挡之物！

剧烈的颠簸和撞击几乎让林薇昏厥。她咬破舌尖，浓烈的血腥味和剧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双臂如同铁箍般护住罗福的头颅和胸口。每一次撞击都让她感觉内脏移位，耳膜轰鸣。

终于，滑行的速度在连续的剧烈碰撞中减缓。伴随着最后一声沉闷的巨响和金属扭曲的呻吟，泰坦庞大的身躯以一个扭曲的姿态，卡在了一片相对平坦、布满巨大碎石和断裂管道的地带。裂谷底部翻涌的混乱能量流在头顶数十米高处呼啸，留下相对平静却异常压抑的黑暗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金属锈蚀、臭氧和岩石粉尘的味道。

死寂，瞬间降临。只有泰坦机体内部受损能量回路发出的不稳定嗡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

“咳咳…”林薇剧烈地咳嗽起来，口腔里满是血腥和尘土的味道。她艰难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透过防护面罩上沾染的血污和灰尘，扫视着这片深埋于地壳之下的死亡领域。巨大的、断裂的金属管道如同史前巨兽的骸骨，横亘在苔藓覆盖的岩壁之间。地面堆积着厚厚的锈蚀尘埃和一些无法辨认的金属残骸。光线极其微弱，只有那些散发着幽蓝色或惨绿色微弱磷光的苔藓（Luminus metallophage moss – 一种以金属氧化物为食的共生真菌），勾勒出废墟狰狞的轮廓。

“扫描…环境…”泰坦的独眼艰难地亮起，湛蓝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扫描光束在黑暗中摇曳，“深度…约…地下…一万七千米…大气…成分…复杂…高浓度…惰性气体…金属微粒…低氧…存在…未知…有机…侵蚀孢子…威胁…等级…中…”

“有机孢子？”豆丁嫩绿的光芒扫描着空气中漂浮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尘埃，“见鬼…是‘啃铁菌’（Ferrovora Spora）！这玩意儿最喜欢钻能量回路和弱化装甲接缝！傻大个，快检查你的伤口！”

【检测…左肩贯穿伤…外部装甲…严重破损…内部…能量回路…暴露…啃铁菌…活性孢子…附着率…上升中…预估…侵蚀效率…每小时…0.3%…装甲强度…】 泰坦的警报带着金属的冰冷，“自身…能量储备…23.8%…维生系统…最低功率…维持中…行动能力…严重受限…无法…脱离…当前…位置…】

“罗福…罗福怎么样？”林薇顾不上自身的伤痛，挣扎着检查怀中依旧昏迷的男人。他的呼吸微弱但平稳，皮肤下那些狰狞的紫痕在脱离盖亚核心的近距离辐射后，暂时恢复了沉寂，如同沉睡的伤疤。但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体温低得异常。

【生命体征…微弱…稳定…深层意识…受创…逻辑污染…压制状态…但…根源…未清除…】 泰坦扫描后得出结论，“【急需…医疗…维生…支持…当前…环境…无法…提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林薇。深埋地底，泰坦重创，罗福濒危，豆丁虚弱，艾娃永眠…头顶是致命的能量乱流和未知的追兵。他们如同坠入深渊的困兽。

就在这时，泰坦那受损的、不断闪烁着杂波的扫描光束，猛地定格在废墟深处一个方向！

【检测到…异常…能量读数…微弱…但…稳定…】 【频率…识别…非盖亚…非北极星…】 【匹配…数据库…0.01%…接近…古代…轨道…运输载具…‘星梭’…动力场…残留…】

“古代运输载具？！”豆丁的嫩绿光芒陡然亮了几分，“这里有星梭遗迹？不可能！那玩意儿早就绝迹了！傻大个，你是不是逻辑回路被孢子啃短路了？”

【信号源…距离…七百米…方位…11点钟…岩壁后方…存在…大型…金属…空腔…结构…】 泰坦的独眼死死锁定那个方向，轰鸣声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笃定”，【能量特征…稳定…无…主动威胁…存在…维生…系统…反应…微弱…】

维生系统反应！

这个词如同闪电劈开黑暗！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带我们过去！泰坦！快！”

泰坦巨大的身躯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它尝试移动，但左肩的贯穿伤和卡死的腿部关节让它只能发出沉重的低吼。【结构…锁定…无法…自主…移动…】

“该死！”豆丁的种子飞到泰坦的腿部关节处扫描，“被卡死了！底盘传动轴变形！液压系统泄露！靠蛮力硬来会散架！需要外部牵引或切割！”

外部牵引？切割？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林薇的目光扫过冰冷的废墟，绝望感再次升腾。

突然！

嗡……嗡……

一阵极其微弱、几乎被环境噪声淹没的低频震动声，从泰坦指示的方向传来！这声音并非机械轰鸣，更像是一种有规律的、穿透岩层的…脉动？

豆丁的种子猛地一颤：“这…这波动？！是…是共振！傻大个！刚才艾娃最后爆发的摇篮曲波动！那股频率！它在…它在和远处那股稳定能量源共振？！”

仿佛为了印证豆丁的话，泰坦胸甲凹槽内，罗福一直佩戴在断臂接口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布满裂纹的金属圆环——那是老罐头生前留给他的、一个被戏称为“幸运螺丝”的简陋通讯中继器——其边缘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微不可察的蓝光，频率竟与那远处传来的脉动隐隐契合！

“老罐头…”林薇瞬间明白了！那个老油条，他留下的东西，远不止拧螺丝的手艺！他在这个看似无用的“幸运螺丝”里，埋下了指向某个秘密避难所的“逻辑信标”！

“豆丁！扫描那个脉动的精确频率！把它放大！用你的秩序能量反向发射回去！”林薇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嘶哑，“把它当成钥匙！开门！”

“明白！豆丁牌万能钥匙！启动！”豆丁的种子爆发出最后的嫩绿光芒，它将感知力集中于那微弱的脉动，核心幽蓝光点以前所未有的精度调整着秩序能量的输出频率。一道极其细微、却频率高度吻合的嫩绿光束，从种子射出，穿越黑暗，射向岩壁的方向！

三秒。 五秒。 十秒…

就在豆丁的光芒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

轰隆隆…！

前方厚重、覆盖着苔藓和锈蚀的岩壁，猛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巨大、深邃、散发着柔和暖白色光芒的通道入口！通道内壁光滑如镜，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与外部粗粝的原始岩层形成极致反差！一股干燥、温暖、带着淡淡臭氧味的洁净空气瞬间涌出，驱散了深渊的阴冷与腐朽！

“门…开了？！”豆丁的嫩绿种子如同风中残烛，发出难以置信的微光。

【识别…气密隔离闸门…技术…等级…接近…大断裂前…巅峰…】 泰坦的独眼锁定那通道，轰鸣中带着巨大的震撼，【内部…检测到…高效…空气循环…重力稳定场…及…微弱…但…稳定…的…核融合…供能反应…】

核融合供能！

林薇来不及震撼，她挣扎着抱起罗福：“泰坦！能进去吗？”

泰坦巨大的头颅低下，看着自己卡死的下肢：【自身…体积…超出…入口…尺寸…且…无法…移动…】

“我留下来！”豆丁的种子毫不犹豫地从凹槽壁上弹起，嫩绿的光芒覆盖住泰坦巨大的腿部关节伤口处，“我的力量能暂时压制啃铁菌的活性，减缓侵蚀！还能尝试修复一点传动结构！小姐姐，你带独臂大哥进去！去找那个维生系统！快！”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这破地方不安全！我能感觉到…刚才开门…释放了某种…信号…”

林薇看着豆丁微弱的光芒和泰坦巨大的、沉默的身影，巨大的酸楚和决绝涌上心头。她用力点头，冰蓝色的眼眸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等我回来！”说完，她深吸一口温暖洁净的空气，抱着罗福，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通道！

通道不长，尽头是一扇自动滑开的、同样流淌着液态金属光泽的内门。

门后，豁然开朗。

林薇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因震撼而急剧收缩。

这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星际飞船核心舰桥般的空间，但风格却融合了难以想象的古老与先进。高耸的穹顶流淌着模拟自然光的温暖光晕，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排列、如同蜂巢般的半透明休眠舱。大部分舱体已经破损开裂，内部只剩下干涸的营养液结晶和尘埃。但仍有少数几个舱体，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着，如同风中残烛。

休眠舱的前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形指挥平台。平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由无数精密缠绕的发光水晶导管和液态金属构成的、如同艺术品般的控制中枢。中枢的核心，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缓缓旋转的、散发着深邃幽蓝光芒的结晶体——正是那稳定能量源的核心！

最令人震撼的，是指挥平台前方那巨大的观景舷窗——或者说，它曾经是舷窗。现在，那巨大的透明材质外，被一层厚重、不断蠕动的暗红色锈蚀覆盖物完全遮蔽！那些锈蚀物如同活着的藤蔓，表面流淌着粘稠的脓液，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渗透着舷窗的强化材质！无数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脉络在锈蚀层下搏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盖亚污染气息！

这艘深埋地底的古老星梭，已然被锈蚀的癌肿包裹、侵蚀！

“警告！非法闯入者！识别序列…缺失…逻辑污染…高浓度…”一个冰冷、呆板、带着严重失真电子杂音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舰桥内响起，来源正是那控制中枢的幽蓝晶体，“启动…内部…防御协议A-7…锈蚀…挽歌…”

嗡——！

舰桥内柔和的光线瞬间转为刺眼的腥红！墙壁和地面数个隐蔽的装甲板滑开，露出下方闪烁着寒光的转管能量炮口！冰冷的锁定激光瞬间将林薇和罗福笼罩！

与此同时！ 舰桥外，那被厚重锈蚀覆盖的“舷窗”上，无数暗红的脉络骤然亮起！整个锈蚀层如同被惊醒的巨兽表面，猛地鼓起数十个巨大的蠕动脓包！

噗嗤！噗嗤！噗嗤！

脓包破裂！数十个由粘稠暗红锈蚀物质构成的、形态扭曲如同剥皮巨猿般的怪物，裹挟着腥臭的脓液，从破口处钻了进来！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一张流淌着锈蚀涎液的巨大裂口，发出无声的咆哮，挥舞着由凝固锈蚀构成的利爪，如同潮水般扑向舰桥中心的林薇和罗福！

这些由星梭自身锈蚀癌变物质孕育的“锈蚀挽歌者”，正是这深渊墓穴最后的守墓人！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将任何闯入者，连同这艘星梭一起，拖入永恒的腐朽！

前有防御炮口锁定！后有锈蚀怪物扑杀！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丧钟：“净化…开始…”

林薇抱着罗福，站在猩红的警报光芒中，如同怒海中的孤舟。她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那些狰狞扑来的锈蚀怪物，扫过高处冰冷的炮口，最后定格在控制中枢那颗深邃的幽蓝晶体上。

一丝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决绝，在她眼底点燃。 “维生系统…在那里…”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呼吸微弱的罗福，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那就…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