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峡谷,阳阵眼的光罩如同重伤巨兽的喘息,光芒黯淡,裂纹遍布,却依旧顽强地支撑着,将外界的死寂与危机隔绝开来。光罩内,精纯的阳和之气虽然稀薄了不少,却仍是这片绝地中唯一的温暖与生机。
战后第三日。
赵焱从深沉的调息中缓缓睁开眼,一口带着暗红杂质的浊气长长吐出。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疲惫已散去大半,金丹初期的气息重新变得凝实。金乌真元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修复着内腑的暗伤。那日强行施展“金乌贯日”的亏空,非一时半刻能够弥补,但至少稳住了根基。
他目光扫过四周。
石重正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新增了几道狰狞的疤痕,但他浑不在意,正吭哧吭哧地搬运着焦黑的巨石,修补着那晚被金丹长老冲击波震塌的一段矮墙。他每一拳落下,土黄光芒闪烁,岩石便如同软泥般被夯实,效率极高。经过连番血战,他身上的彪悍气息更加内敛,却也更显沉稳。
苏芸坐在阵眼中心,陈风和炎珂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她身旁。她双手虚按在两人丹田之上,柔和的青色光晕如同温润的泉水,持续不断地滋养着他们受损的经脉和脏腑。她的脸色比前两日好了一些,但眉宇间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憔悴。灵犀殿功法擅长疗伤续命,但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输出,对她也是极大的负担。陈风炎珂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平稳了许多,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显然已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
峡谷外,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模糊的遗族嘶鸣,但再无大规模进攻的迹象。那晚的惨败,显然也让那些疯狂的生物付出了沉重代价,需要时间舔舐伤口。
“情况如何?”赵焱走到苏芸身边,低声问道。
苏芸收回双手,轻轻拭去额角的细汗,声音带着疲惫:“性命无虞了。陈师弟断裂的经脉已续接了三成,炎师妹受损的肺腑也在缓慢修复。但……没有数月静养和珍稀丹药,修为恐怕会大跌,甚至留下难以弥补的暗伤。”她顿了顿,美眸中忧色更浓,“而且,阳阵眼的能量似乎减弱了很多,光罩的修复极其缓慢。若再遭遇一次那等强度的攻击……”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赵焱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这阳阵眼是他们最后的庇护所,一旦被破,后果不堪设想。他抬头望向光罩外那片永恒的暗红,目光锐利如鹰。“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并找到增强阵眼或者……其他出路的方法。”
他走到光罩边缘,仔细观察着那些裂纹。裂纹边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冰冷破邪的意境,那是林昊隔空援手留下的痕迹。这痕迹正在缓慢消散,却也暂时震慑着外界的不轨之徒。
“石兄,防御工事还要加固,尤其是薄弱处。”赵焱沉声道。
“放心,老子省得。”石重瓮声应道,拍了拍胸脯,“这帮红皮猴子再来,定叫它们撞个头破血流!”
“苏师妹,”赵焱又看向苏芸,“你对阵法和此地生态了解最深。除了依靠阵眼自身恢复,还有没有办法主动增强它的防御?或者,这峡谷里,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利用的东西?”
苏芸沉吟片刻,道:“阵法方面,我仔细研究过岩壁上的残碑和阵眼本身的符文。此阵玄奥无比,以我之力难以改动核心。但或许……可以尝试在光罩内部,布置几个小型的聚灵或加固阵法,如同给这件破旧的衣服打上补丁,虽不能治本,或可略微增强其韧性。”
她顿了顿,走到光罩边缘,指向那些在岩浆湖岸边顽强生长的暗红色苔藓和赤色怪花:“至于外界之物……这些植物能在此等绝地生存,必有奇异。我观察发现,它们似乎能吸纳此地狂暴的火灵之气和微弱的阳气,转化为一种相对温和的生机。前日我冒险采集了一些样本……”
她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几个玉盒。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几片肥厚的暗红色苔藓,散发着淡淡的温热和一股奇异的清香。另一个玉盒里,则是几朵惨白色的小花和一些赤红色的植株汁液。
“我初步查验过,这苔藓内蕴精纯火灵,可直接吸收辅助火系功法修炼,但属性暴烈,需谨慎。而这白花和汁液……有不错的镇痛、愈合外伤之效,甚至对稳定神魂有些微作用。”苏芸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若能大量采集、妥善炼制,或可成为我们重要的疗伤和修炼资源。”
赵焱闻言,精神一振:“好!此事大有可为!待你恢复几分,我们便着手尝试。石兄,加固防御之余,也可在光罩内安全区域,开辟一小块地,尝试移栽这些植物,看看能否培育。”
“成!这事包在老子身上!”石重拍着胸脯保证。
接下来的日子,阳阵眼内呈现出一派忙碌而紧张的景象。
石重成了最忙碌的人。他不仅要将防御工事修得更加坚固险要,还在光罩内选了一处靠近阵眼核心、阳气最浓郁的区域,小心翼翼地松动焦土,将从外界边缘采集来的苔藓和怪花移栽过去,每日以微薄的真元引导阳气滋养,像个老农般悉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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