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了三日,将摄政王府的青瓦洗得发亮。沈清辞站在书房的窗边,望着檐下滴落的水珠,手中摩挲着那枚玄铁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格外清醒。
“王妃,各府送来的拜帖都在这里了。”管家捧着厚厚一叠帖子进来,轻轻放在书案上。
沈清辞转身,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帖子,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夜君离离京不过三日,这些牛鬼蛇神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她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封,是安阳郡主的赏花宴请帖。
“告诉送帖的人,本妃近日要处理王爷留下的政务,无暇赴宴。”她将帖子丢在一旁,语气淡漠。
管家应声退下。沈清辞走到书案前,开始批阅夜君离留下的奏报。这些本该由摄政王处理的军国要务,如今都落在了她的肩上。
“王妃,吏部张大人求见。”门外传来通报声。
沈清辞头也不抬:“请他去前厅等候。”
她故意磨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缓步走向前厅。张大人果然已经等得坐立不安,见她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下官参见王妃。”
“张大人请坐。”沈清辞在主位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不知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张大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是关于云州军饷调配的事。王爷临行前吩咐,此事需王妃定夺...”
沈清辞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军饷不是早已拨付?莫非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这...”张大人神色闪烁,“确实是拨付了,只是近来粮价上涨,原先的预算恐怕不够...”
“哦?”沈清辞放下茶盏,眸光陡然转冷,“张大人的意思是,户部拨的军饷,还不够云州将士吃饱饭?”
她声音不大,却让张大人打了个寒颤。
“下官不敢!只是...”
“只是有人从中克扣,是不是?”沈清辞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张大人,你以为王爷为何特意将此事交给我处理?”
她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重重摔在桌上:“需要我一一指出这些账目上的问题吗?”
张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明鉴!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沈清辞俯身,声音压得极低,“是靖王,还是他背后的那些人?”
张大人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沈清辞直起身,语气缓和了些:“张大人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如今该站在哪一边。回去把账目重新核算,该补的银子一分不能少。三日后,我要看到新的方案。”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张大人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望着他仓皇的背影,沈清辞轻轻吐出一口气。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雨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辞展现出惊人的手腕。她不仅将摄政王府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将朝中各方势力周旋得滴水不漏。
这日午后,她正在查看云州来的密报,丫鬟匆匆来报:“王妃,安阳郡主来了,说是非要见您不可。”
沈清辞挑眉:“请她去花厅。”
安阳郡主今日打扮得格外明艳,一见沈清辞就亲热地迎上来:“王妃姐姐近日可好?听说摄政王不在,姐姐一个人处理政务,真是辛苦。”
沈清辞避开她伸来的手,淡淡道:“郡主有话直说。”
安阳郡主笑容一僵,随即又堆起笑意:“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几日宫中要办赏灯会,太后让我来问问姐姐的意见。”
“太后若有吩咐,直接传懿旨便是,何须劳烦郡主跑这一趟?”沈清辞一眼看穿她的来意。
安阳郡主掩口轻笑:“姐姐真是明察秋毫。其实...是我有些私事想请教姐姐。”
她使了个眼色,随行的侍女立刻退下。沈清辞也示意左右退下,花厅里只剩她们二人。
“郡主请讲。”
安阳郡主忽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王妃可知,靖王表哥近日在查一桩旧案?”
沈清辞心中一动,面色不变:“朝中每日都有案子在查,不知郡主说的是哪一桩?”
“关于前镇国公府侍卫统领林啸的案子。”安阳郡主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听说此人当年死得蹊跷,而王妃与他,似乎有些渊源?”
沈清辞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林啸,那个前世为了护她而死的侍卫统领。这一世,她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暗中安排他离开京城,改名换姓远走他乡。靖王怎么会突然查起他?
“郡主说笑了,一个侍卫统领,能与我有什么渊源?”她轻抿一口茶,掩饰内心的波澜。
安阳郡主轻笑:“可是有人看见,林啸离京前,曾与王妃见过面。”
沈清辞放下茶盏,眸光渐冷:“郡主今日来,是替靖王传话?”
“我只是好心提醒姐姐。”安阳郡主站起身,走到窗边,“靖王表哥似乎很在意这个林啸,若是查出什么不该查的...”
“那就让他查。”沈清辞也站起身,与她对视,“我倒要看看,靖王能查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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