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重生之平凡的日常 第17章 第一次交锋

姑苏台夜宴的余波，如同投入吴宫这潭深水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散。郑旦那曲别开生面、被夫差赞为“颇有妇好遗风”的剑舞，与她本身所带的独特英气，迅速成为了宫人们私下议论的焦点。虽不及西施那倾国倾城的柔媚之名传播得广泛，但在某些特定圈子，尤其是对君王喜好嗅觉敏锐的某些内侍和低位妃嫔心中，已然刻下了深刻的印记。

册封次日，便有内侍监前来安排居所。果然如郑旦所料，她与西施被分别安置在馆娃宫的东、西两苑。馆娃宫位于姑苏台宫苑群中较为核心的位置，景致秀丽，距离夫差日常起居和处理政务的宫殿都不算远，足见其对这两位新晋美人的重视。

东苑与西苑虽同属一宫，却各有独立的院落、亭台和小花园，由一条蜿蜒的回廊相连，既保持了相对的独立，又近在咫尺，仿佛冥冥中预示着二人未来那纠缠不休、互为映照的命运。

郑旦踏入东苑，院中已有数名指派来的宫人垂手侍立。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将这些或年轻或沉稳、眼神中各怀心思的面孔记在心中。她知道，这些宫人中，必有范蠡安插的眼线，也可能有夫差或其他势力的耳目，甚至……西施的手也可能伸过来。信任，在这里是奢侈品。

她并未多言，只略略吩咐了几句，便命众人各司其职。自己则走入正殿，开始熟悉这未来不知要居住多久的“战场”。殿内陈设华美，熏香袅袅，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陌生感。

西施那边，据说动静要大得多。她似乎对居所颇为挑剔，指挥着宫人重新布置摆设，更换帘幔，力求处处精致，符合她柔弱绝美的气质。她带来的越国侍女也更显活跃，很快便与西苑的宫人打成一片，笑语不断，与东苑的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郑旦对此不置可否。她深知，在这吴宫之中，表面的风光未必长久，暗处的经营才更关乎生死。她更需要的是时间，来消化初入吴宫的冲击，来梳理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来……等待机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入住馆娃宫的第三日下午，冬日的阳光难得地透出几分暖意。郑旦在院中演练了一套舒缓的拳脚活动筋骨后，便信步走出东苑，想去附近的御花园走走，一方面熟悉环境，另一方面，也是想碰碰运气，看能否“偶遇”某些关键人物。

吴宫的御花园规模极大，引太湖水入园，凿池堆山，移步换景。虽值冬季，仍有不少耐寒的花木点缀其间，更有嶙峋的假山、曲折的水廊和精致的亭阁，布局大气中透着精巧。

郑旦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缓缓而行，看似欣赏景致，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洞察之眼（初级）】悄然开启，让她对周围宫人、侍卫的动向多了几分敏锐的感知。

就在她行至一处由巨大太湖石垒砌而成的假山附近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另一条小径上，迤逦行来一行人。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身披雪白狐裘、弱不禁风的西施。她似乎也看到了郑旦，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脸上绽开一抹温柔无害的笑容，带着侍女主动迎了上来。

“郑旦妹妹，真是巧呢。”西施的声音依旧娇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欣喜，“妹妹也来赏园？这吴宫的花园，可比我们越地气派多了，我一个人走着，正觉得有些空旷害怕，能遇到妹妹真是太好了。”

她的话语亲热自然，仿佛之前姑苏台上那隐隐的较量从未发生。

郑旦心中冷笑，面上却也是扬起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西施姐姐。是啊，初来乍到，正该多熟悉熟悉。”她目光扫过西施身后那几个低眉顺眼的侍女，心中警惕更甚。西施主动凑上来，绝非只是为了结伴游园那么简单。

两人便并肩而行，表面上言笑晏晏，聊着些无关痛痒的吴宫景致、衣着首饰，暗地里却各怀心思。西施似乎对郑旦那日的剑舞颇为“好奇”，言语间多有打探，郑旦则四两拨千斤，只推说是山野粗浅把式，不值一提。

行至那处高大的假山下，小径变得略显狭窄，一侧是形态奇崛、棱角分明的假山石，另一侧则是一个结着薄冰的小小池塘。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西施似乎被脚下的一块凸起的卵石绊了一下，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身体如同失去重心一般，直直地朝着站在靠池塘一侧的郑旦撞了过来！她双手看似慌乱地挥舞，但那方向和力道，分明是算准了角度，要将郑旦撞向旁边那坚硬冰冷的假山石！若是撞实了，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电光火石之间，郑旦的瞳孔猛地收缩！

来了！

她早就防备着西施的暗算，却没想到对方如此迫不及待，手段也如此直接狠毒！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想制造一场“意外”！

若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的郑旦，恐怕已然中招。但如今的她，不仅早有警惕，更身负系统奖励的【身法·基础】！

就在西施撞来的瞬间，郑旦的足尖仿佛自有灵性般，在地面上极其细微地一错一旋！她的身体如同风中柔柳，以一种看似惊险、实则妙到毫巅的角度，轻盈地向内侧（靠假山的方向）滑开半步，恰恰避开了西施那看似失控的撞击！

然而，她并没有完全躲开。

在避开正面撞击的同时，她的手臂却仿佛下意识地、迅捷地伸出，一把“扶”住了因“失足”而前扑、眼看就要自己栽进冰冷池塘的西施！

“姐姐小心！”郑旦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关切，手上稳稳地托住了西施的手臂，止住了她前倾的趋势。

这一切发生在呼吸之间！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便是西施不慎绊倒撞向郑旦，而郑旦在千钧一发之际，不仅自己灵巧地避开了碰撞，还及时伸手扶住了即将摔倒的西施！

西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预想中郑旦头破血流的场景并未出现，反而是她自己被郑旦稳稳扶住，那原本准备惊呼指控的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丝慌乱，怎么会？郑旦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身手这么好？

郑旦将西施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满是担忧，扶着西施的手臂并未立刻松开：“姐姐没事吧？可是扭到了脚？这园中路滑，可要当心些才是。”她的语气真诚，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一位不慎失足的姐妹。

西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勉强站稳身子，挣脱开郑旦的手，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事，多谢妹妹扶我一把。许是……许是这鞋子不太合脚……”她的话语有些干涩，眼神躲闪，不敢与郑旦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对视。

周围的侍女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西施是否安好。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廊下传来：

“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吴王夫差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正负手立于廊中，显然将方才的一幕看在了眼里。他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郑旦和西施身上。

西施见到夫差，如同见到了救星，眼圈瞬间就红了，那委屈柔弱的样子仿佛刚刚经历了多大的惊吓，她微微屈膝，声音带着颤音：“陛下……民女方才不慎脚滑，险些冲撞了郑旦妹妹，多亏妹妹身手敏捷，扶了民女一把……”她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和被救助者的位置，言语间暗示了郑旦的“身手敏捷”。

郑旦心中明镜似的，也连忙向夫差行礼，语气平静坦然：“陛下万安。不过是姐妹间的小意外，西施姐姐无碍便好。”

夫差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他方才远远看到，似乎是西施滑倒撞向郑旦，而郑旦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并扶住了西施。西施那副受惊小鸟的模样固然惹人怜爱，但郑旦那瞬间展现出的冷静、敏捷以及在“危急关头”还不忘伸手扶住“姐妹”的举动，更让他心中一动。

这郑旦，果然有些意思。不仅剑舞出众，这反应和心性，也非寻常女子可比。在那等情况下，若是寻常妃嫔，要么吓得呆立原地被撞伤，要么惊慌躲开任由西施落水，像她这般既能自保又能顾全“姐妹”的，实属难得。

“嗯。”夫差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在郑旦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御花园路径复杂，日后行走小心些。都起来吧。”

“谢陛下。”郑旦与西施齐声道。

西施抬起头，泪眼盈盈地望向夫差，希望能得到几句温言抚慰，然而夫差的目光却已从她身上掠过，再次看向郑旦，随口问道：“郑旦，你方才那一下，身手颇为利落，可是练过？”

郑旦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进一步塑造形象的机会，她垂首恭敬答道：“回陛下，民女在山野长大，时常攀爬跑跳，只是些粗浅的野路子，让陛下见笑了。”

“野路子？”夫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寡人看未必。反应迅捷，步履沉稳，很好。”他没有再多说，但那份赞许已然传达。

他又看了一眼依旧楚楚可怜的西施，语气平和地道：“既然无事，便都回去吧，莫要在风口久站。”

说完，他便在内侍簇拥下转身离去，并未如西施期待的那般对她多加抚慰。

看着夫差离去的背影，西施袖中的手指几乎要掐出血来！陛下……陛下竟然对郑旦那般赞赏！明明受惊吓的是自己啊！

她转过头，看向郑旦，眼神中的怨毒几乎难以掩饰，但最终还是强行压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妹妹好身手，今日……多谢了。”

郑旦回以一个平静无波的微笑：“姐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姐姐受了惊吓，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两人目光再次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这一次短暂的交锋，看似以西施“失足”、郑旦“救助”而告终，表面一团和气。

但郑旦知道，她凭借【身法·基础】和冷静的应对，不仅成功化解了一次阴险的算计，更在夫差面前进一步巩固了“沉稳敏捷、顾全大局”的印象。而西施，则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伤到郑旦分毫，反而可能让夫差对她产生了一丝“毛躁”或“刻意”的观感。

回到东苑，郑旦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边，望着院中凋零的花木，眼神冰冷。

第一次交锋，她赢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西施经此一挫，绝不会善罢甘休，只会将手段变得更加隐蔽和狠毒。

而她，也必须加快脚步了。

在这吴宫之中，唯有获得更多的恩宠，掌握更大的权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才能……实施她的复仇大计！

凤栖吴枝，其爪已利。下一次，她要的，就不仅仅是化解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