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官 第78章 扬帆！启程北海！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青龙码头上。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鱼腥和水汽，吹拂着岸边密密麻麻的人群。

漕运司协理陆沉舟赴北海公干，虽非明面上的大事，但云都各方势力的目光都聚焦于此。码头上，除了漕帮弟兄、苏婉儿商号的人，还有不少看似寻常百姓，实则眼线密布。

陆沉舟站在主舰“破浪号”的船头，一身利落的深蓝色劲装，外罩防水披风，长发束起，显得英姿勃发，只是那嘴角惯常噙着的痞笑，透着一丝玩世不恭。他身后，沐晓月一袭黑衣，怀抱双刃，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周围；苏婉儿则是一身便于行动的锦缎骑装，正与船老大最后确认货物清单；蓝小蝶兴奋地趴在船舷，对着岸上送行的人挥手，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里不知又装了什么“好玩意儿”。

“陆大人，吉时已到，是否启航？”船老大恭敬请示。

陆沉舟目光掠过人群，在某几个角落稍作停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赵擎的人，果然来了。他朗声道：“启航！”

“起锚——扬帆——”粗犷的号子声响起。

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巨大的船帆缓缓升起，吃满了风。三艘海船（“破浪号”为主舰，另外两艘稍小，负责运货和搭载部分水手）缓缓离开码头，驶向波光粼粼的广阔海面。

岸上，苏婉儿商号的掌柜带头喊道：“恭祝陆大人一路顺风，早传捷报！”漕帮弟兄们也纷纷附和，声浪一时压过了海浪。

陆沉舟站在船头，迎着猎猎海风，最后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云都城廓。慕容芷应在某处高阁遥望，谢清瑶或许在都察院卷宗后静候消息。他收回目光，眼中只剩下前方蔚蓝无际、也危机四伏的北海。

船队离开云都水域后，按照陆沉舟修改后的计划，并未直接南下前往黑水湾，而是先向北航行，绕了一个大圈，准备从侧后方接近北海鬼蛟的埋伏圈。

航行之初，一切顺利。碧海蓝天，海鸥翱翔，让久居内陆的蓝小蝶兴奋不已，连沐晓月紧绷的神色都略有缓和。

然而，好景不长。次日午后，天色骤变，浓密的乌云如同泼墨般从天边迅速蔓延过来，海风也变得狂暴，掀起数尺高的浪头，狠狠拍击着船身。船只开始剧烈颠簸。

“是风暴！快！降半帆！固定货物！”船老大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甲板上顿时一片忙乱。水手们奔跑着执行命令，在湿滑的甲板上与风浪搏斗。一个巨浪打来，几名水手险些被卷下海，幸好被绳索绊住。

陆沉舟稳立船头，任凭风吹浪打，身形如礁石般稳固。他眯着眼观察着风浪的势头，突然对沐晓月道：“晓月，带几个身手好的，去帮他们固定桅杆索具！婉儿，回舱室，照顾好小蝶！”

沐晓月领命，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掠出，几个起落便到了主桅下，手中飞索抛出，精准地缠住摇晃的绳索，发力拉紧。她带来的几名好手也迅速加入，动作矫健，效率远超普通水手。

苏婉儿则强行将还想看热闹的蓝小蝶拉回了相对安全的舱室，自己也紧紧抓住固定物，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镇定。

风雨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虽然无人落海，但船体多有损伤，部分物资被海水浸湿，几名水手受了轻伤。蓝小蝶贡献出了她特制的金疮药，效果奇佳，立刻赢得了水手们的好感。

船老大心有余悸地对陆沉舟道：“大人，这风暴来得邪性，怕是…不太吉利啊。”

陆沉舟却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笑道：“怕什么？出师遇风浪，这叫‘洗礼’！正好给兄弟们练练手，省得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腿软。”他拍了拍船老大的肩膀，“抓紧时间修补船只，清点损失，前路还长着呢。”

他这份临危不乱、举重若轻的气度，悄然稳定了有些浮动的人心。

风暴过后，船队修正航向，继续朝着预定海域驶去。又航行了一日，海面恢复了平静，但气氛却愈发凝重。按照慕容芷提供的海图和彭大虎老兄弟的指引，他们即将进入北海鬼蛟可能活动的区域。

沐晓月加派了了望的人手，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监视四周海面。

黄昏时分，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

“右舷发现船只！三艘！速度很快！”桅杆顶端的了望哨突然发出警报。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陆沉舟快步走到右舷，举起单筒望远镜望去。只见三艘造型奇特、船首雕刻着狰狞鬼头的快船，正乘风破浪，呈钳形向他们包抄过来。船体吃水不深，显然没有重货，是专为速度和战斗设计的海盗船！船帆上绘着扭曲的触手图案，正是北海鬼蛟的标志！

“是鬼蛟的巡海船！”彭大虎脸色凝重，“他们发现我们了！”

“来得正好！”陆沉舟放下望远镜，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兴奋，“老子正愁找不到他们！传令下去，各船戒备，弓弩火油准备！按第一套方案行事！”

命令迅速传达。三艘船上的水手和漕帮精锐立刻行动起来，弓弩手上弦，负责火攻的也准备好了火油罐和火箭。沐晓月和她的人则隐伏在船舷两侧，短刃暗器在手，准备接舷战。

苏婉儿和蓝小蝶也被要求待在相对安全的主舱，但舱门开着，以便随时了解外面情况。苏婉儿紧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蓝小蝶则掏出了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鬼蛟的快船迅速逼近，已经能看清船上那些面目狰狞、手持五花八门兵器的海盗。他们发出怪叫，挥舞着兵器，气焰嚣张。

为首一艘快船上，一个独眼彪形大汉站在船头，声如洪钟：“前面的肥羊听着！乖乖停船，交出财物和女人，饶你们不死！”

陆沉舟走到船头，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喊道：“哪来的野狗乱吠？挡了你陆爷爷的去路，还不快滚开！”

那独眼大汉一愣，显然没遇到过这么横的“肥羊”，顿时大怒：“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靠上去，宰了他们！”

三艘海盗船加速冲来。

“放箭！”陆沉舟一声令下。

嗖嗖嗖——！密集的箭雨从“破浪号”和另外两艘船上射出，射向逼近的海盗船。海盗们显然经验丰富，纷纷举起藤牌遮挡，但仍有数人中箭落水。

“用火油！”陆沉舟再次下令。

几个燃烧着的火油罐被抛石机掷出，砸向冲在最前面的那艘海盗船。轰！火油四溅，瞬间点燃了船帆和部分甲板，海盗船上顿时一片混乱，惨叫声四起。

“靠过去！接舷！”独眼大汉怒吼着，指挥手下不顾火势，强行靠向“破浪号”。

两船船舷重重撞在一起，木屑飞溅。

“杀——！”海盗们挥舞着刀剑，嚎叫着试图跳帮。

就在这时，沐晓月动了。她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新月双刃划出两道冰冷的弧线，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海盗咽喉瞬间被割开，鲜血喷涌。她身后的好手也如虎入羊群，刀光闪动，顷刻间便放倒了七八个海盗，动作干净利落，全是杀招。

漕帮的弟兄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或许不如沐晓月的人精锐，但常年在水上讨生活，悍勇无比，结阵迎敌，与海盗厮杀在一起。

陆沉舟没有立刻加入战团，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很快锁定了那个正在指挥的独眼大汉。他取下背上强弓，搭上一支特制的、箭簇呈三棱透甲状的箭矢，弓开如满月——

咻！

箭矢离弦，发出凄厉的破空声，速度快得惊人！

那独眼大汉正举刀砍向一名漕帮弟兄，心生警兆，下意识侧身，但箭矢还是精准地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巨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栽倒。

“老大！”周围海盗惊呼。

独眼大汉又惊又怒，捂住伤口，难以置信地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正好对上陆沉舟冰冷戏谑的眼神。

“撤！快撤！”独眼大汉知道踢到铁板了，当机立断。

幸存的海盗慌忙驾着起火的船只，狼狈地向后退去，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了。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海面上只留下一些漂浮的碎木和血迹，以及那艘仍在燃烧的海盗船残骸。

“赢了！我们赢了！”船上的水手和漕帮弟兄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看向陆沉舟的目光充满了敬佩。这位陆大人，不仅胆识过人，身手竟也如此了得！

沐晓月回到陆沉舟身边，低声道：“留了几个活口，逼问出了一些鬼蛟主力舰队的大致方位，与我们推测的相差不大。”

陆沉舟点点头，看着远处逃窜的海盗船，冷笑道：“这只是开胃小菜。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舰队转向，按原计划，我们去抄鬼蛟的老巢！”

击败了鬼蛟的巡海船队，船队士气大振。在活口口中，他们得知鬼蛟的主力舰队果然大部分都被赵擎说动，埋伏在了黑水湾，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而鬼蛟的老巢“雾隐岛”，此刻防守相对空虚。

陆沉舟决定改变目标，直扑雾隐岛！若能端了鬼蛟的老巢，不仅能获得大量补给和船只，更能沉重打击鬼蛟的势力，说不定还能找到赵擎与其勾结的证据。

舰队在夜色掩护下，朝着雾隐岛方向悄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