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官 第57章 神秘铁牌

蓝小蝶蹦蹦跳跳地来到陆沉舟面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极其新奇有趣的玩具，嘴里啧啧称奇，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厉害！真厉害！对自己都能狠到这种地步，对敌人那还得了？肯定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喜欢！太对我脾气了！说吧，费这么大劲，又送礼又玩命儿的，找我到底什么事？除了刚才那些‘有趣’的礼物，肯定还有别的事吧？是想让我帮你对付黑蛇会那个被我打断了腿、还骂我‘小妖女’的废物毒师？还是想让我帮你配点更厉害、更刺激的毒药，去阴死你的对头？”

陆沉舟借着沐晓月的搀扶，缓缓调整着呼吸，感觉力气正在一丝丝地回到身体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性情如同六月天气、说变就变、用毒手段神鬼莫测的少女，知道这惊心动魄的“毒庄试炼”总算熬了过去。

初步的、建立在“有趣”和“疯狂”之上的信任已经建立。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坦然道：“蓝姑娘慧眼如炬，洞察人心。陆某确实有事相求，而且不止一件。黑蛇会屡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更是动用淬毒暗箭偷袭，此仇不报，非君子，也非我陆沉舟的风格。此其一。其二，我欲在这云都立足，乃至未来图谋更广阔的天地，身边正需要像蓝姑娘这样手段通神、心思玲珑的伙伴。这义庄虽好，毒物虽多，但天地终究广阔，外面的世界，有更多稀奇的毒物，更多匪夷所思的病例，更多……值得我们去‘玩’的对手和游戏。

不知蓝姑娘，可愿暂时离开这方寸之地，随我陆沉舟去看看外面那更‘有趣’、更精彩纷呈的世界？我陆沉舟在此保证，只要姑娘愿意，未来必有源源不断的世间奇毒、疑难杂症，以及……更刺激、更危险的‘游戏’，等着我们去探索，去征服。”

蓝小蝶歪着头，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明显的心动和强烈的好奇光芒。她看了看怀里紧紧抱着的、装着幻梦菇和暖玉髓的锦盒，又看了看陆沉舟那虽然苍白虚弱、却依旧挺拔如松、眼神中燃烧着不屈野心和生命力的脸庞，最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处她待了许久的、充满了她心爱毒物、却也沉闷得如同坟墓般的义庄。

这里的一切，她都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些毒虫的习性，那些毒草的毒性，她闭着眼睛都能如数家珍。确实……有些腻味了。

“外面……更‘有趣’的世界？更多没见过的毒物？还有……更刺激的‘游戏’？”她喃喃自语，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她生性就喜好一切新奇、刺激、超出常理的事物，这义庄虽是她一手打造的乐园，但待久了，也难免感到一丝枯燥和束缚。陆沉舟的描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那扇渴望冒险和未知的大门。

“好！”她突然用力一拍手，做出了决定，笑容灿烂得如同穿透乌云的第一缕阳光，带着一种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兴奋，“我跟你走！陆沉舟，你这个人，还有你说的那些事，成功勾起了本姑娘的兴趣！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她竖起一根手指，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第一，要是你以后让我觉得无聊了，或者找不到让我满意的、稀奇的毒物和研究对象，我随时会收拾包袱走人，你可不许拦着！第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刺激的计划，危险的行动，你不能瞒着我，必须带上我一起‘玩’！”

“一言为定！”陆沉舟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掌心向上，这是一个代表诚意和约定的手势。

蓝小蝶看了看他伸出的手，嘻嘻一笑，却没有去握，而是从腰间那个绣着诡异虫蠹纹路的彩色小荷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约莫铜钱大小、通体色彩斑斓绚丽、长满了细密绒毛的蜘蛛，轻轻放在了陆沉舟的掌心，那蜘蛛八只眼闪烁着幽光，安静地伏着：“这是我的小伙伴，我给它取名叫‘花花’，它可是我用九十九种毒花的花蜜喂养大的哦！现在送给你当见面礼啦！它很乖的，只要你不欺负我，不惹我生气，它就会乖乖待在你身上，绝对不会咬你！但要是你惹我不高兴了嘛……嘻嘻，那滋味，可比碧磷丝蛇‘有趣’多啦！”

陆沉舟看着掌心那只毛茸茸、色彩鲜艳得令人心悸、一看就蕴藏着剧毒的蜘蛛，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但他深吸一口气，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甚至还能扯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名为“花花”的毒蜘蛛收进了自己腰间一个空着的皮囊里，还轻轻拍了拍：“……多谢蓝姑娘厚礼，陆某定会好生……‘照料’它。”

沐晓月在一旁看得眉头紧锁，握着短刃的手又紧了紧，只觉得这蓝小蝶行事诡谲难测，完全无法用常理度之，将如此剧毒之物随身相赠，其心思实在难以揣摩。

就这样，陆沉舟凭借着一场惊心动魄、赌上性命的“毒庄试炼”，以及一个承诺提供“有趣”未来的蓝图，成功地将这位性情莫测、用毒如神的少女高手蓝小蝶，招揽至自己的麾下。

而就在他们准备收拾离开这座充满诡异气息的义庄时，蓝小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边蹦跳着去收拾她那些瓶瓶罐罐，一边随口说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对了，陆沉舟，差点忘了。就前几天吧，有几个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家伙，在义庄附近探头探脑，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藏头露尾的，看着就讨厌。本姑娘那天心情不太好，就随手撒了点自制的‘**瘴’，把他们全都放倒了，估计没个三五天醒不过来。从他们领头的那个人身上，我顺手摸了块这个玩意儿出来，黑不溜秋的，看着挺奇怪，上面的花纹歪歪扭扭的，我也看不懂。喏，给你吧，说不定对你来说，‘有趣’呢？”

她说着，仿佛丢垃圾一般，从一个装满蜈蚣干的大瓦罐后面，摸出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小、触手冰凉沉重的黑色铁牌，随手扔给了陆沉舟。

陆沉舟下意识地接过铁牌，入手便感到一种异样的冰凉和沉重感，绝非寻常铁器。他凝目细看，只见铁牌正面，刻着一些极其繁复、难以辨认的诡异花纹，那纹路扭曲盘绕，依稀能看出似乎是层层叠叠的海浪，以及在海浪中若隐若现的、某种巨大而狰狞的、带着吸盘的触手状生物！而铁牌的背面，则是一个相对简单、却同样古老的印记——一个模糊的、类似船舵的图案，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密的、如同水波般的刻痕。

“这是……”陆沉舟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跳！这铁牌的奇特材质、那充满异域风情的诡异纹路，尤其是那触手状的生物和海浪的构图，与他之前偶尔从某些老水手、落魄海商那里听闻的、关于那片神秘而危险的“北海”海域的零星传说和禁忌符号，似乎隐隐对应！难道，那些被蓝小蝶放倒的、鬼鬼祟祟的家伙，他们的目标，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势力，也与那遥远的、迷雾重重的北海有关？这意外的收获，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难道，北海的迷雾，正在因缘际会之下，向他这个云都的“痞官”，缓缓揭开其神秘面纱的一角？

带着新成员蓝小蝶和这块意外获得、可能牵扯重大的神秘铁牌，陆沉舟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这座充满死亡与毒素的废弃义庄。

回到城南小院时，已是傍晚。苏婉儿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陆沉舟虽然脸色苍白，但平安归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抱着锦盒、眼睛滴溜溜乱转、打扮奇特的娇俏少女，心中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升起一丝疑惑和本能的警惕。

“沉舟，这位是……？”苏婉儿迎上前，目光落在蓝小蝶身上，带着得体的询问。

陆沉舟笑了笑，介绍道：“婉儿，这位是蓝小蝶蓝姑娘，用毒的高手，从今天起，就是我们的伙伴了。”他又对好奇打量着苏婉儿的蓝小蝶道：“小蝶，这位是苏婉儿，掌管我们的钱袋子和内务，你以后需要什么稀罕药材或物件，都可以找她。”

“嘻嘻，苏姐姐好漂亮呀！”蓝小蝶笑嘻嘻地，嘴巴很甜，但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评估的光芒，像是在判断苏婉儿是否“有趣”。

苏婉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蓝姑娘过奖了，快请进。沉舟，你脸色不好，可是受伤了？”她敏锐地注意到陆沉舟气息不稳。

“无妨，一点小考验，已经解决了。”陆沉舟摆摆手，不欲多言，转而将那块神秘铁牌递给苏婉儿，“婉儿，你看看这个。”

苏婉儿接过铁牌，入手冰凉，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诡异花纹和船舵印记，秀眉微蹙：“这纹路……好生古怪，不似中土风格。这材质也非寻常铁器，倒像是……某种陨铁或者深海寒铁？我从没见过这种制式和图案。”她掌管商号，见识广博，却也认不出此物来历。

“连你也不认识？”陆沉舟神色更显凝重，“小蝶说，是从几个在义庄附近鬼鬼祟祟的人身上得来的。我怀疑，这东西可能与‘北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