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守岁：七侠归处 第49章 雪牧援急·斗霸寻草

越往西北走，雪下得越密，马蹄踩在积雪里，没到脚踝。七侠刚翻过一道山梁，就看到远处的草原被白雪盖得严严实实，几顶蒙古包歪歪扭扭地立在雪地里，牧民们围着冻死的牛羊，红着眼眶叹气——这场春雪比往年大了三倍，牧草全被埋在雪下，牛羊没了吃的，冻饿而死的已经有几十头，再找不到草料，剩下的牛羊也撑不过三天。

“前面有个牧民聚居点，”苏砚勒住马，侧耳贴紧寒风，铜铃箭在箭囊里轻轻晃，“能听到牛羊的哀叫声和老人的咳嗽声，大概有三十多户牧民，还有小孩在哭，应该是饿的。”

云舒抬手往聚居点方向挥了挥，风卷着雪粒回来，带着淡淡的枯草味：“聚居点西边的草垛是空的，只有东边有个小草料堆，不够十头羊吃一天。玉瑶，你布包里的草药够治冻伤吗？我听有牧民喊‘手冻僵了’。”

沈玉瑶立刻翻出布包，指尖划过草药包：“有当归、辣椒根，能煮冻疮汤；还有些晒干的艾草，能用来热敷，就是得找个能生火的地方。”

“我陪你去蒙古包煮药，”李伯言翻身下马，把木枪斜背在肩上，“顺便帮牧民把漏风的蒙古包补一补，雪这么大，漏风会冻坏人的。”

萧策点头，对剩下的人说：“我和轻眉去附近找草料，看看有没有天然牧草没被雪埋的；明远带着小满去安抚牧民，把咱们带的麦饼分给小孩；云舒用控风术把聚居点周围的积雪扫开，别让雪再埋了蒙古包。”

聚居点的蒙古包里，牧民卓玛正抱着冻得哭不出声的孩子，锅里只有半锅雪水，连粒米都没有。宋明远走进来，把麦饼递过去：“先给孩子吃点，我们是青松七侠，来帮你们找草料的。”

小满从宋明远怀里滑下来，掏出编好的彩色草绳，递给卓玛的孩子：“这个给你，系在手上，就像小暖炉一样，不冷啦。”孩子接过草绳，终于止住哭声，用冻得发紫的小手摸着草绳上的结。

云舒的风纹短刀别在腰后，她凝聚风刃，像把无形的扫帚，将蒙古包周围的积雪扫到远处，露出下面的硬地：“大家把牛羊赶到扫干净的地方，别让雪再埋住它们的蹄子！”

沈玉瑶和李伯言在最大的蒙古包里生起火，煮起冻疮汤。卓玛的婆婆手冻得肿成了馒头，沈玉瑶用艾草热敷，轻声说：“婆婆，以后冻伤了别用雪搓，用温盐水泡一泡，再敷上艾草，很快就好。”婆婆点点头，眼眶红红的：“谢谢姑娘，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另一边，萧策和柳轻眉在草原上找了半个时辰，只找到一小片没被雪埋的牧草，根本不够牧民的牛羊吃。“不对劲，”柳轻眉蹲下身，摸了摸雪下的泥土，“往年这个时候，草原上的牧草已经开始冒芽了，就算雪大，也不该一点像样的草料堆都没有，说不定有草料被人囤起来了。”

苏砚赶过来，铜铃箭上沾着点干草屑：“我刚才听到东北方向三里有草料的声音，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声音很重，应该是运草料的车，却往山坳里走，不像是往牧民聚居点送。”

三人顺着车轮印往山坳走，果然看到一个巨大的草料场，门口站着十几个壮汉，手里拿着鞭子，草料场里堆着小山一样的干草，上面盖着油布，显然是故意藏起来的。“是马三！”柳轻眉认出为首的壮汉，“之前在李家镇听粮商提过，他是西北有名的‘草霸’，专靠囤草料抬价赚钱。”

马三看到三人，叼着烟杆冷笑：“想拿草料？可以，一两银子一把，少一文都不行！”

“你知不知道牧民快饿死了？”萧策上前一步，玄铁剑的剑鞘磕了磕雪地，“这些草料本就是草原上的天然牧草，你凭什么囤起来抬价？”

马三不屑地吐了口烟：“草原是我的地盘，草料就是我的！有本事你们就抢，没本事就滚！”

柳轻眉突然笑了，从袖中掏出之前记的字条：“你以为没人知道？去年你就把朝廷拨给牧民的赈灾草料卖了，今年又囤着天然牧草抬价，我已经让苏砚去附近的牧民家取证了，只要把证据呈给西北都护府，你不仅要把草料还给牧民，还得蹲大牢！”

马三脸色骤变，却还想硬撑：“你……你别吓唬我！我上面有人！”

“你上面的人，恐怕也不敢包庇你吧？”柳轻眉把字条递过去，“这上面记着你每年囤草料的数量和卖价，还有你给官员送礼的记录，你要是不把草料按平价卖给牧民，我现在就去都护府。”

马三看着字条，手开始发抖，终于扔掉烟杆：“算你狠！我把草料按平价卖给牧民，但是你们得保证，别把字条交给都护府！”

“只要你以后不再囤草料抬价，好好给牧民供草料，我们就不追究，”柳轻眉收起字条，“现在就把草料运去牧民聚居点，再晚一点，牧民的牛羊就撑不住了。”

蒙古包的篝火快烧到天明，卓玛把连夜织的羊毛毯裹在小满身上，毯子里还带着羊毛的暖：“这是我们草原的心意，路上冷，别冻着孩子。”

小满把最粗的一根同心绳递给卓玛，绳上编了七个小圈：“这个给你，每个圈代表我们一个人，想我们了就摸一摸。”

沈玉瑶把剩下的冻疮药递给卓玛的婆婆，又教她怎么煮艾草汤：“要是再有人冻伤，就按这个方子煮，比雪搓管用。”

苏砚和云舒站在草料堆旁，云舒用风把最后一袋草料挪到牧民的牛圈旁：“这些草料够吃到开春，到时候牧草长出来，就不用愁了。”

萧策翻身上马，剑柄上的同心绳沾了点羊毛屑，他回头看了眼聚居点的灯火：“走，去西南。听说那里的药材运不出去，村民们正等着帮忙。”

马蹄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印子，蒙古包里的歌声还在飘——西北的雪还没停，但牧民的牛羊有了草料，他们的护民路，也多了些草原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