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守岁：七侠归处 第7章 草原洞宿·伪商破伏

乌篷船靠岸时，天色已经擦黑。

王船家把船停在一处偏僻的芦苇荡边，帮着众人把马匹牵下船，又从船舱里拿出个布包递给苏砚：“这是长老让我转交的，说里面有给巴图头领的信，还有几张银票，路上用得着。”

苏砚接过布包，小心收好，朝王船家拱了拱手：“多谢王船家，此番多亏了你。”

“客气什么！”王船家笑着摆手，“听风阁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路上小心，镇国公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晃悠，晚上最好找个隐蔽的地方歇息。”

众人谢过王船家，牵着马走进芦苇荡。夜色渐浓，草原的风比白天更凉，吹得芦苇沙沙作响。小满被宋明远抱在怀里，睡得很沉，小铃铛偶尔在风里响一声，像是在给众人引路。

“前面有个山洞，”云舒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坡，“我白天路过时看见的，干燥又隐蔽，咱们今晚就在那儿歇息吧。”

六人牵着马走到山洞前，萧策先进去查看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才让众人进去。沈玉瑶拿出干粮分给大家，又点燃火折子，山洞里顿时亮了起来。

宋明远把小满放在铺好的干草上，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着凉，才放心地接过干粮。柳轻眉坐在火边，拿出银梳，借着火光仔细打磨梳齿上的划痕——白天在暗舱边不小心磕到了，又断了一根梳齿。

“苏先生，你把长老给的信拿出来看看吧，”萧策咬了口干粮，“说不定里面有关于镇国公的重要消息。”

苏砚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信纸，借着火光展开。信上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匆忙写的，内容却让众人脸色凝重：“镇国公已派赵烈带五百私兵前往西域兵器库，另派万毒谷的阿古拉在兵器库周围设下毒阵，柳万山被关在地牢最深处，需用西域寒铁钥匙才能打开牢门。巴图处有寒铁钥匙的线索，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尤其是商队里的‘内鬼’。”

“内鬼？”云舒皱起眉，“逐风商队里怎么会有内鬼？我叔待兄弟们都很好，没人会背叛他的！”

“人心隔肚皮，”柳轻眉放下银梳，脸色严肃，“镇国公手段狠毒，说不定用了什么要挟的手段，让商队里的人背叛。咱们到了草原，见到巴图头领，一定要小心行事。”

苏砚把信纸收好，又从布包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宋明远：“宋大哥，这些银票你拿着，路上要是需要买东西，或者遇到什么意外，也好用。”

宋明远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够用了。银票你们拿着，说不定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大家都是青松队的人，分什么你的我的！”沈玉瑶笑着把银票塞进宋明远手里，“你带着小满，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就别推辞了！”

宋明远只好收下银票，小心地放进贴身处，又摸了摸怀里的半块麦芽糖——还有一小块，明天就能给小满吃了。

众人吃完干粮，轮流守夜。萧策值第一班，靠在山洞门口，玄铁剑放在腿边，目光警惕地望着外面的夜色；李伯言值第二班，坐在火边，手里握着圆头木枪，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苏砚值第三班，靠在墙边，眼睛闭着，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山洞里和外面的声音。

天快亮时，苏砚忽然睁开眼睛，轻声喊醒众人：“外面有马蹄声，大概有十个人，朝着山洞的方向来的，速度很慢，像是在探查什么。”

萧策立刻握紧玄铁剑，示意众人熄灭火折子。山洞里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小满的小铃铛在风里轻轻响了一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停在山洞门口。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里面有人吗？我们是逐风商队的，巴图头领让我们来接青松队的朋友！”

云舒刚要开口，被萧策拉住。他朝云舒摇了摇头，轻声说：“别出声，先确认身份。你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暗号？”

云舒想了想，大声朝外面喊：“草原的风马旗，飘向哪个方向？”

外面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回答：“飘向逐风坡，那里有最烈的酒，最香的奶茶！”

是商队的暗号！云舒松了口气，刚要去开门，苏砚忽然拉住她：“等等，他们的马蹄声不对。逐风商队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马蹄声很稳，可外面的马，有两匹的马蹄声很杂乱，像是刚被驯服的野马——商队里不会用这样的马。”

萧策立刻警惕起来，朝外面喊：“你们把马牵到山洞左边的大树下，我们再开门。”

外面的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传来马蹄声，朝着左边的大树走去。萧策悄悄走到山洞门口，透过缝隙往外看——十个穿商队服饰的人，牵着十匹马，站在大树下，可他们的手都放在腰间的刀上，眼神警惕地望着山洞，不像是来接人的，更像是来埋伏的。

“是镇国公的人！”萧策压低声音，“他们穿着商队的衣服，想骗我们出去！”

众人立刻做好战斗准备：柳轻眉握紧银梳，沈玉瑶把软鞭缠在手腕上，云舒举起木枪，李伯言握着圆头木枪，宋明远把小满护在身后，苏砚则摸出铜铃箭，准备随时发射。

外面的人见山洞里没动静，不耐烦地喊：“怎么还不开门？巴图头领还在等着呢！再不开门，我们就进去了！”

萧策冷笑一声，朝外面喊：“别装了！镇国公派你们来埋伏，也不找些像样的马！逐风商队的马，不会有这么杂乱的马蹄声！”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一阵怒喝：“既然被你们发现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兄弟们，冲进去，抓住柳轻眉和那个小孩，赏银千两！”

十个黑衣人拔出刀，朝着山洞冲来。萧策立刻打开山洞门，玄铁剑出鞘，剑光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迎了上去。李伯言和云舒也跟着冲出去，木枪和圆头木枪朝着黑衣人刺去。沈玉瑶站在山洞门口，软鞭甩出去，缠住一个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拉，黑衣人痛得惨叫一声，刀掉在地上。

柳轻眉站在宋明远身边，银梳时不时朝冲过来的黑衣人掷去，梳齿锋利，每次都能划伤黑衣人的手臂。苏砚则躲在山洞里，时不时射出铜铃箭，铜铃响处，总能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给萧策等人创造机会。

小满躲在宋明远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没哭，反而小声喊：“爹爹加油！萧叔叔加油！”

战斗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十个黑衣人终于被制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萧策用剑指着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冷声道：“说！镇国公还派了多少人来？柳万山现在怎么样了？”

黑衣人脸色发白，却硬撑着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杀了我吧！”

柳轻眉走过去，银梳抵在黑衣人的手腕上：“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这银梳上涂了西域的痒痒粉，半个时辰后，你就会全身发痒，抓心挠肝，比死还难受。”

黑衣人脸色一变，立刻求饶：“我说！我说！镇国公还派了两百私兵在逐风坡附近埋伏，等着你们自投罗网！柳万山……柳万山还活着，就是被赵烈折磨得很惨，镇国公想用他来要挟你，交出账本！”

众人脸色凝重，萧策一剑挑断黑衣人的绳子：“滚！告诉镇国公，想要账本，就用柳万山来换！”

黑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留下十匹马。云舒走到马边，检查了一下，笑着说：“这些马虽然不如商队的马，却也能骑，正好咱们的马昨晚跑了一夜，也该换匹新的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牵着新的马，走出山洞。晨光已经洒满草原，远处的逐风坡隐约可见。宋明远抱着小满，摸了摸他的头：“小满，咱们快到逐风坡了，很快就能见到巴图头领，找到柳爷爷了。”

小满点点头，小手攥着小铃铛，在风里轻轻晃了晃。铃铛声清脆，像是在回应宋明远的话，也像是在为众人加油，陪着他们，朝着逐风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