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逆命师 第277章 李林甫死破平衡

初冬的郾城飘着零星小雪，细密的雪花如同柳絮般从天空落下，轻柔地覆盖在屋顶、树梢和街道上，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街道上的行人裹紧了厚重的棉衣，缩着脖子，脚步匆匆地往家赶，偶尔有几声商贩的吆喝，也被寒风裹挟着，显得格外微弱。

然而，县衙前的公告栏旁却围了一群人，大家不顾寒冷，挤在一起议论纷纷，声音里满是惊讶与好奇 —— 一张刚张贴不久的黄色告示上，用苍劲的楷书书写着一个足以震动朝野的消息：权倾大唐十九年的右相李林甫，于三日前在长安病逝，朝廷已下令暂停朝会三日，以示哀悼。

“李林甫死了？俺前阵子还听商队的人说，这老头在长安可厉害了，皇帝都得让他三分，说一不二，咋就突然没了？” 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放下担子，凑到公告栏前，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告示，满脸疑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旁边一位身穿粗布围裙的铁匠师傅，刚从铁匠铺出来，听到货郎的话，放下手中的铁锤，不屑地哼了一声：“厉害啥？他那叫专权跋扈！听说他晚年为了保住相位，杀了不少忠臣，得罪的人能从长安排到郾城，死了也是活该！俺就好奇，他死了之后，新宰相是谁？可别再是跟他一样坏的家伙，不然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人群外围，赛义德牵着沙赫里二世，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芝麻胡饼的竹篮，也凑着热闹听大家议论。沙赫里二世似乎对人群的议论不感兴趣，只顾着用鼻子嗅着竹篮里胡饼的香气，偶尔还伸出舌头舔一舔嘴边，发出一声满足的 “嗷” 叫，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向这只贪吃的驴。

“李默！你也来看告示啦？” 赛义德眼角余光瞥见李默从县衙方向走来，立刻挥手招呼，声音洪亮，盖过了周围的议论声。李默挤过人群，走到公告栏前，目光落在告示上的文字，眉头微微皱起 —— 李林甫虽专权跋扈，手段狠辣，却是当前朝堂权力平衡的关键一环，他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牵制着杨国忠的势力扩张，也让太子党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他突然病逝，朝堂的权力平衡必然被打破，一场激烈的权力争斗在所难免，尤其是野心勃勃的杨国忠，定会借机上位，搅动长安风云。

“赛义德，你觉得李林甫死了，长安的朝堂会变天不？” 李默故意转过身，笑着问道，想听听这位直肠子的伙伴，会从普通人的角度给出怎样的看法。赛义德挠了挠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一本正经地说：“俺觉得肯定会！这就像俺烤胡饼，要是烤饼的时候少了最重要的酵母，饼就发不起来，要么烤出来硬得像石头，要么就直接烤糊了！长安的朝堂没了李林甫，那些大官肯定会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争来争去抢相位，到时候不乱才怪！沙赫里二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赛义德的比喻，立刻 “嗷” 了一声，用头轻轻蹭了蹭赛义德的胳膊，还故意用蹄子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积雪，像是在表示赞同，惹得周围的百姓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告栏旁原本凝重的气氛，也因这一人一驴的互动消散了不少。

李默却笑不出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即将到来的 “权力之争”，远比烤胡饼复杂凶险得多，一旦处理不当，不仅长安会陷入混乱，还可能波及到远在河南的郾城，甚至影响到对抗安禄山的大局。他不再停留，对赛义德说了句 “咱们回县衙再说”，便转身往县衙方向走去，赛义德赶紧牵着沙赫里二世跟上，竹篮里的胡饼香气，随着他们的脚步，飘散在雪地里。

回到县衙书房，李默立刻关上房门，在脑海中对系统下达指令：“系统，立即分析李林甫病逝对当前朝堂格局的影响，重点预测杨国忠的动向、太子党的应对策略，以及这场权力变动可能对郾城产生的影响。”

【数据分析启动…… 结合历史数据库与当前朝堂势力分布，分析结果如下：1. 李林甫病逝后，杨国忠凭借杨贵妃的关系及近年来积累的势力，继任右相的概率高达 98%；2. 杨国忠与李林甫积怨已久，且急于巩固自身权力，预计将在一月内发起针对李林甫残余势力（如部分节度使、朝中官员）的清算行动，以清除异己；3. 太子李亨与杨国忠矛盾尖锐，李林甫死后，杨国忠失去牵制，可能会将太子党羽视为主要威胁，加大打压力度；4. 宿主作为太子赏识的地方能吏，且曾多次拒绝杨国忠的拉拢，可能被杨国忠视为太子党羽的外围力量，成为潜在打压目标，郾城的军备、粮道可能会受到朝廷的暗中限制。】系统的提示清晰地呈现在视网膜上，每一条分析都指向一个严峻的现实，让李默心中一沉 —— 果然，李林甫的死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风暴很快就要来了。

“大人，外面的雪下大了，我给您煮了碗姜汤，加了红糖，喝了能驱驱寒。” 阿依娜端着一个白瓷碗，轻轻推开书房门走进来，碗里的姜汤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的姜香。她看到李默站在窗前，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忍不住关切地问：“您是不是在担心长安的事？刚才我听丫鬟们说，公告栏前贴了李林甫病逝的告示，大家都在猜新宰相是谁，还有人说，可能是杨国忠当上新宰相。”

李默接过姜汤，双手捧着碗，感受着碗壁传来的暖意，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嗯，李林甫一死，朝堂的权力平衡被打破，杨国忠肯定会趁机上位。他这个人，心胸狭隘，报复心极强，一旦掌握大权，定会排除异己，打压太子党羽。咱们郾城虽远在河南，看似与长安的争斗无关，但我曾多次拒绝他的拉拢，还与太子有书信往来，恐怕也未必能置身事外，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踏在积雪的地面上，发出 “哒哒” 的声响，格外清晰。没过多久，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翻身下马，不顾身上的积雪，匆匆走进书房，单膝跪地，双手递上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密信：“大人，长安传来的急信，是太子殿下派心腹送来的，说是有重要事情告知。”

李默立刻放下姜汤碗，接过密信，快速拆开火漆，展开绢纸，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文字，脸色愈发凝重 —— 信中内容证实了系统的预测：杨国忠已被玄宗任命为新的右相，负责处理李林甫的后事，同时接管宰相职权；短短三日，杨国忠已下令逮捕了三名李林甫的亲信官员，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太子党羽也受到严密监视，行动受限，太子虽想传递更多消息，却因受到牵制，只能简单告知近况，提醒李默做好防范，保护好郾城，等待时机。

“看来，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李默将密信仔细收好，折叠后放入怀中，对暗卫严肃地说，“你立刻派人加强对长安和范阳方向的监视，密切关注杨国忠的动向，以及安禄山那边的反应，一旦有任何异常消息，无论是朝廷的政令变动，还是叛军的动向，都要第一时间禀报，不得延误！” 暗卫郑重地点头，双手抱拳：“请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定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暗卫起身离去，书房里再次只剩下李默一人，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密集地落下，仿佛要将整个郾城都笼罩在这片白色之下，让人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李默，你咋又一个人发呆？是不是长安的信上说了啥不好的事？” 赛义德推开书房门走进来，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头发和眉毛上都挂着雪粒，像是刚从雪地里滚了一圈。沙赫里二世也跟着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溅起一片雪沫，还调皮地用头蹭了蹭李默的胳膊，留下一串湿痕。“俺看你心情不好，特意回胡饼坊烤了新的芝麻胡饼，加了不少红糖，甜滋滋的，你吃点甜的，心情肯定能好点！”

沙赫里二世立刻从赛义德手中的竹篮里，用嘴叼起一块最大的胡饼，轻轻推到李默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像是在说 “快尝尝，可好吃了”。李默拿起胡饼，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带着芝麻的香脆和红糖的醇厚，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看着赛义德满脸的真诚，还有沙赫里二世期待的眼神，认真地问道：“杨国忠当上宰相了，他这个人很小气，记仇得很，之前我拒绝过他的拉拢，他肯定会找咱们郾城的麻烦，以后咱们可能会遇到危险，甚至可能要跟朝廷的人动手，你们怕不怕？”

赛义德立刻拍着胸脯，大声说道：“俺不怕！有俺和沙赫里二世在，还有农兵们的连弩、藤牌，还有水利枢纽的杀招，就算杨国忠派人来，咱们也能把他们打跑！沙赫里二世还能踢坏人呢，上次范阳使者来的时候，它一扬蹄子，就把那些卫兵吓得不敢动！” 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赛义德的话，立刻扬起前蹄，轻轻踏在地上，还 “嗷” 了一声，像是在演示 “踢坏人” 的动作，惹得李默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沉重也消散了不少。

雪还在下，覆盖了郾城的街道和屋顶，却掩盖不住长安传来的风云变幻。李默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清楚地知道，李林甫的死，只是风暴的开始，杨国忠上位后的权力清洗、安禄山可能的趁机行动，都将成为悬在郾城头顶的利剑。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赛义德、阿依娜、陈娘子这些可靠的伙伴，有训练有素的农兵，有坚固的防御工事，还有郾城百姓的支持。

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做好万全准备，就一定能守护好郾城，度过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在乱世中为百姓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夜幕降临，县衙书房的灯依旧亮着，李默坐在案前，开始起草应对方案，规划郾城的军备、粮道和防御部署，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最充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