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逆命师 第261章 心肩责任定抉择

沙赫里二世的蹄声在深夜的街巷间急促回荡，驴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零星的夜露，清脆的声响打破了郾城的宁静。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它就驮着陈娘子匆匆赶回县衙，陈娘子一手抓着驴鞍，一手紧紧抱着药箱，裙角都被夜风掀起，却顾不上整理。

“快！再快点！” 陈娘子轻声催促，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她的焦急，加快了脚步，直奔县衙书房。当陈娘子提着药箱冲进书房时，赛义德正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昏迷的李默，急得满头大汗，脸上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嘴里还不停念叨：“李默，你快醒醒啊！俺还等着跟你一起吃新烤的红枣胡饼呢，你答应过俺的！”

“快把他放平，别抱着！” 陈娘子一边快步上前，一边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与脉枕，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这样抱着会影响气血流通，加重晕厥！” 赛义德立刻小心翼翼地将李默平放在地上，双手还微微颤抖，生怕碰疼了他。

陈娘子跪坐在李默身边，手指快速搭在他的腕上，闭目感受脉象，眉头渐渐拧紧：“脉象虚浮无力，气血耗损严重，这是长期心神透支、精血亏虚导致的急性晕厥。再这么硬撑下去，不仅头发会全白，怕是要伤及五脏六腑，留下病根！” 说着，她从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在烛火上微微烘烤消毒，然后快速刺入李默的人中、合谷、内关等穴位，动作娴熟而精准，每一次下针都恰到好处。

阿依娜端着一碗温水匆匆赶来，看到李默苍白如纸的面容和地上的银针，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都怪我，白天没能好好劝住大人，让他又熬夜推演政务…… 要是我多拦着点，大人也不会累成这样。” 赛义德也跟着自责，双手用力攥成拳头：“俺也有错，俺不该总把事情推给你，要是俺能多帮你分担点政务，能看懂那些文书，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沙赫里二世趴在李默身边，脑袋轻轻搁在他的手边，发出低低的 “嗷” 叫声，声音带着委屈与担忧，像是在为李默祈祷 “快醒醒吧”。书房里的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烛火跳动的 “噼啪” 声，和陈娘子调整银针时的细微声响，偶尔还夹杂着赛义德与阿依娜的啜泣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李默的手指突然轻轻动了动，眼皮也开始微微颤动。陈娘子立刻拔掉他人中的银针，轻声呼唤：“李大人，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赛义德和阿依娜也凑上前，眼神满是期待。又过了片刻，李默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依旧有些涣散，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水……”

“水来了！” 赛义德立刻端过温水，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到李默嘴边，生怕呛到他。李默喝了几口温水，喉咙的干涩感缓解了些，眼神也渐渐清明。“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头晕、胸闷？” 陈娘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我早就跟你说过，心神耗损需静养，不能靠参汤硬撑，你偏不听！这次要是再晚一步，气血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李默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 —— 赛义德满脸焦急，阿依娜眼眶通红，陈娘子神色凝重，沙赫里二世还在轻轻蹭他的手，心中满是愧疚：“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他想挣扎着坐起身，却被陈娘子按住肩膀：“别动！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不能起身！我已经给你开了安神养气的药方，用当归、黄芪、远志这些温补药材，阿依娜会帮你煎药，以后每日三剂，早中晚各一次，绝不能再熬夜推演政务，也不能过量饮用参汤 —— 参汤虽能临时提神，却会加速气血消耗，治标不治本，长期饮用只会让身体亏空更严重。”

接下来的几日，李默被迫留在卧房静养，不能处理政务，也不能调用系统推演。阿依娜每日按时为他煎药、梳头，梳头时总会特意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避开鬓角的白发，生怕弄疼他；陈娘子每天都会来为他诊脉，调整药方，还会叮嘱他 “多闭目养神，少思考复杂事情”。

赛义德则带着沙赫里二世，每天准时送来新鲜烤好的 “养生胡饼”—— 里面加了陈娘子建议的红枣、枸杞和少量黄芪粉，还特意减少了油脂和糖分，说是 “吃了能补身子，还不费力气消化，不会给肠胃增加负担”。每次送来胡饼，赛义德都会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给李默讲郾城的新鲜事：“今天练兵场的乡勇们用改良弩机射中了一百三十步外的靶心，老兵都夸他们厉害！”“陈娘子说军工坊的新一批火药包明天就能做好，威力比之前还大！”

沙赫里二世也变得格外乖巧，不再像往常那样调皮捣蛋。每天都会趴在李默的床边，要么安静地啃着苜蓿，要么用头轻轻蹭蹭他的手，像是在确认他是否安好。有一次，赛义德想让李默看看练兵场的新变化，又怕他起身劳累，特意让工匠画了一张乡勇训练的草图 —— 线条粗糙得有些滑稽，弩机画得像个大木头疙瘩，乡勇的脑袋都是圆圆的黑点，却满是心意。

“你看，这是乡勇们训练的样子，他们已经能熟练使用改良弩机了，连最胆小的王二都能射中一百步外的稻草人！” 赛义德指着草图，兴奋地讲解，手指在纸上指指点点，“俺还让商队给颜太守送了两千斛粮食，他昨天回信说，山东滨州的粮价已经稳定了，安禄山的人没抢到粮食，气得骂娘，沙赫里二世还帮俺把信读了呢（其实是赛义德自己读的）！”

李默看着草图上滑稽却充满诚意的图案，又看看眼前热情洋溢的赛义德和乖巧的沙赫里二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像是有温水在胸腔里流淌。可这份温暖中，也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 他知道，自己虽然在静养，可长安的局势不会停滞，杨国忠可能还在布局打压东宫，安禄山的势力也在不断扩张，河南道的 “军备核查” 更是近在眼前，每一件事都容不得拖延。

这天晚上，等阿依娜收拾好药碗离开，卧房里只剩下李默一人时，他悄悄调用了系统，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期待：“系统，有没有办法减少政治推演对身体的耗损？比如降低推演精度，只保留关键信息，或者延长推演间隔，避免短时间内频繁消耗？”

【回应用户：经系统计算，可通过两种方式降低身体耗损：1. 降低推演维度：关闭 “细节模拟”“人物微表情分析” 等非核心功能，仅保留 “核心事件预判”“关键人物动向” 等核心数据，可使每次推演的生物能消耗减少 50%，端粒磨损速度同步降低 50%；2. 延长推演间隔：将两次深度推演的间隔延长至 72 小时以上，给身体留出细胞修复时间，可进一步减轻长期负担。但需注意，降低推演精度可能导致预判误差增加（误差率从 12% 升至 25%），需结合实际情报（如暗卫消息、盟友密信）进行修正，避免误判。】系统的回答让李默看到了一丝希望 —— 虽然会增加误差，但至少能在 “守护责任” 与 “生命代价” 之间找到平衡，既能继续为郾城、为盟友布局，又能减少身体消耗，让自己能更长久地坚持下去。

他正思索着如何结合实际情报修正误差，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敲窗。李默抬头一看，只见赛义德抱着一个小巧的铜制炭炉，站在窗外，炭炉里的木炭正燃烧着，映得他的脸通红；沙赫里二世跟在他身边，嘴里还叼着一个绣着胡饼图案的汤婆子，蹄子轻轻刨着地面。

“李默，俺看你房里的灯还亮着，怕你晚上冷，给你送个炭炉过来。” 赛义德小声说，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打扰到别人，“沙赫里二世还特意去柴房挑了个最大的汤婆子，灌满了热水，说能暖一晚上，不会让你冻着。”

李默心中一软，起身打开窗户，让他们进了屋。赛义德把炭炉放在床边，又将汤婆子递给李默，汤婆子温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暖得人心里发颤：“俺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政务，还在想河南道核查的事，可身体是根本啊！你要是垮了，谁来守护郾城的百姓？谁来帮太子殿下应对杨国忠？俺和沙赫里二世虽然没你聪明，没你会想计策，可也会拼尽全力帮你 —— 俺能管商队和粮道，沙赫里二世能巡逻和运东西，陈娘子能管军工坊，咱们这么多人一起，肯定能应付过去！你就放心养好身体，好不好？”

沙赫里二世也跟着 “嗷” 了一声，用头轻轻顶了顶李默的胳膊，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像是在附和赛义德的话，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期待。李默握着温热的汤婆子，看着眼前这一人一驴真诚的模样，心中的焦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力量。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有赛义德的热情、陈娘子的专业、阿依娜的细心，还有沙赫里二世的 “神助攻”，就算减少推演精度，就算要面对更多未知的风险，他也能坚定地走下去。

“好，我答应你们，以后会注意休息，不再过度消耗自己，会好好养身体。” 李默认真地说，眼神坚定，“但我也需要你们帮我 —— 赛义德，你多留意商队传来的消息，尤其是河南道和山东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沙赫里二世，你继续帮着在县城里巡逻，发现陌生官差或者可疑人员，及时提醒巡逻的乡勇；咱们一起，守住郾城，守护好这里的百姓。”

赛义德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差点碰倒身边的炭炉：“没问题！包在俺身上！俺明天就去商队交代，让他们多派些人打探消息！沙赫里二世也肯定没问题，它的鼻子比狗还灵，肯定能发现坏人！” 驴儿立刻 “嗷” 了一声，兴奋地甩了甩尾巴，用蹄子刨了刨地面，像是在郑重表决心 “交给俺，保证完成任务”。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与炭炉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带来温暖而柔和的光。李默靠在床头，握着温热的汤婆子，看着赛义德和沙赫里二世忙碌的身影 —— 赛义德在帮他调整炭炉的位置，沙赫里二世在床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心中一片平静。他知道，身体的代价虽然沉重，责任虽然艰巨，但只要心中的信念还在，身边的伙伴还在，他就不会退缩。

未来的路或许依旧艰难，或许还会付出更多代价，或许会遇到更多未知的风险，但他已做好了准备 —— 不再盲目追求 “全知全能” 的系统推演，而是学会在 “守护责任” 与 “生命生存” 之间找到平衡，用更长久的坚持、更务实的策略，去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因为他明白，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继续守护他在乎的一切，才能看到郾城真正的太平，才能等到大唐迎来曙光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