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逆命师 第21章 玄宗密诏

密室里的蓝光还在眼前闪烁，李默刚走出波斯邸，就见高力士的贴身内侍候在门口，低声道：“陛下在兴庆宫密室召见，请李主簿即刻随我入宫。”

李默心中一紧，阿依娜的身世刚揭开冰山一角，玄宗此刻召见，定然不寻常。他回头望了眼波斯邸的大门，那扇木门后，阿依娜正蜷缩在机械子宫旁发抖，发梢的异动尚未平息。

兴庆宫的密室比紫宸殿那间更显幽深，玄宗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幅《春江图》前，手中摩挲着一枚墨绿色玉佩。“李默，你可知河北道十万斤官铁去向？” 他忽然转身，将一本泛黄的账册扔在案上。

账册上的墨迹尚未干透，记录着去年河北道节度使呈送的官铁入库清单，却在 “实收” 一栏赫然写着 “短缺十万斤”。李默翻开账册，指尖划过 “范阳监造” 的朱印，心头猛地一跳 —— 这与终南山私矿的铁锭，分明出自同一批冶炼。

“臣在终南山查获私运铁锭，其纯度非民间所能冶炼。” 李默斟酌着措辞，将矿石样本的拓片呈上，“只是那批私矿守卫箭镞刻着‘范阳’二字，臣不敢妄议。”

玄宗盯着拓片上的纹路，忽然冷笑一声：“范阳？安禄山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他话锋一转，指尖在账册上敲出轻响，“不过这背后，怕是还有东宫某位的影子。”

李默垂下眼帘，不敢接话。东宫太子李亨与宰相李林甫素来不和，两人都与河北道官场往来密切，玄宗这句 “东宫某位”，显然是在试探他的立场。

正当他思忖如何应答时，珠帘后忽然传来环佩叮当，杨贵妃端着茶盏走出来，鬓边斜插的金步摇晃出细碎金光。“陛下，这是臣妾新得的玩意儿，您瞧瞧好不好看？” 她葱白般的手指捏着一枚小巧的物件，赫然是李默前几日典当的腕表。

李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 那腕表的表盘已被改成十二时辰制，刻着子丑寅卯的字样，可表盘里的秒针，仍固执地逆时针转动着，与大唐的计时习惯格格不入。

“这西洋物件倒别致。” 玄宗接过腕表端详片刻，忽然抬眼看向李默，“李默觉得，这表针为何要倒着走？”

李默的视网膜上，系统正疯狂闪烁红光：【检测到腕表内置微型发信器，与终南山采矿标记频率吻合！】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躬身道：“万物有逆顺，或为匠人异想，不足为奇。”

贵妃掩唇轻笑：“李主簿倒是会说话。这表是从西市当铺淘来的，听说原主是位胡商呢。” 她指尖划过表壳，刻意让李默看清背面刻着的波斯花纹 —— 那是他当初亲手刻下的记号。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检测到强放射性物质！来源：玄宗佩戴的玉佩！】李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枚墨绿色玉佩上，玉佩的纹路里，竟藏着无数肉眼难辨的细孔，正散发着幽微的荧光。

“李默，你在想什么？” 玄宗的声音陡然转厉，玉佩在他掌心微微发烫，“朕问你，若要铸造削铁如泥的利器，需用何种材质？”

系统突然强制接管了他的声带，李默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响起：“臣愿为陛下铸不世利器，以波斯软钢为骨，终南山精铁为魂，可断金玉，可破坚甲。”

玄宗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又似有若无地瞥向账册：“东宫近日也在寻良匠铸剑，你说，朕该赏他些什么铁料？”

李默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太子李亨与宰相李林甫明争暗斗多年，十万斤官铁若流入东宫，无论真假，都是掉脑袋的罪名。他正欲开口，高力士忽然轻咳一声：“陛下，时辰不早了，该进晚膳了。”

玄宗便不再追问，挥了挥手让李默退下。高力士送他至密室门口，忽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胡女不可近。” 说罢，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竖在胸前 —— 那是祆教祭祀时常用的火焰手势。

李默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高力士。老宦官的皱纹里藏着深不可测的笑意，仿佛早已洞悉阿依娜的身世。

走出兴庆宫时，暮色已漫过宫墙。李默摸了摸袖中那枚从终南山带回的铁矿样本，样本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玄宗的玉佩、贵妃的腕表、高力士的手势，像三张无形的网，将他与阿依娜、终南山的私矿紧紧缠在一起。

他忽然想起阿依娜银镜上的警告 ——“勿启时空门”。或许那扇门早已开启，而他们所有人，都成了门后洪流里的浮萍。

回到波斯邸时，赛义德正举着那面银镜对着月光摆弄。“这符文在镜背面刻了三层，最里层的纹路，倒像是你说的齿轮。” 他指着银镜内侧，那里隐约可见细密的齿痕，与李默改良的筒车齿轮惊人地相似。

李默接过银镜，月光透过镜面，在墙上投出的已不止 “勿启时空门” 七个字，还多了一行模糊的轨迹，像极了腕表逆时针转动的秒针。

系统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奇异的韵律，仿佛在破译某种密码。李默忽然明白，玄宗要的不世利器，或许从来就不是刀剑 —— 而是能逆转时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