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逆命师 第12章 玄宗暗考三问

紫宸殿深处的密室，烛火摇曳，光线昏暗得恰到好处，刻意只照亮李默的半边脸，另一半隐在浓重的阴影里，仿佛要将他内心的隐秘都映照出来。玄宗皇帝端坐于紫檀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如炬，落在李默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李默刚处理完右臂的铜中毒，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此刻站在密室之中，感受着周遭压抑的气氛，心中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这场面看似平静，实则是玄宗对他的一场暗中考验，关乎他未来在长安的命运。

“李默，” 玄宗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在花萼相辉楼说，寿王殿下的病是因微虫致病，这微虫如此之小，肉眼能看见吗？” 这便是第一问 —— 病源。

李默早有准备，他从怀中取出一片晶莹剔透的东西，递到玄宗面前：“陛下，臣自制了这水晶片，磨得极薄，透过它观看伤口的脓液，或许能让陛下一窥究竟。”

那水晶片是他用系统知识指导工匠打磨而成，薄如蝉翼，透明度极高。玄宗接过水晶片，按照李默所说，看向一旁准备好的、盛有寿王伤口脓液的器皿。

就在玄宗将水晶片凑近眼睛的瞬间，李默脑海中的系统悄然启动，一道只有玄宗能看到的投影出现在他眼前 —— 那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链状球菌，在虚拟的光线下清晰可见，一个个球菌连在一起，像一串可怕的锁链。

玄宗瞳孔微缩，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仿佛真的透过水晶片看到了那些微小的虫子，不由得喃喃自语：“竟真有如此微虫……”

周围的宫人见状，都面露困惑，他们只见玄宗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凝神细看，却不知陛下究竟看到了什么，只当是李默的水晶片有什么奇特之处，或是陛下有常人不及的眼力。

李默垂首而立，心中了然，这其实是系统投影的放大图像，他算准了玄宗会亲自查看，才想出这办法来应答。

玄宗看了许久，才放下水晶片，目光再次投向李默，带着一丝赞许：“果然有微虫，卿的观察力倒是敏锐。”

李默躬身道：“陛下谬赞，臣只是偶然发现罢了。”

玄宗没有再纠缠于病源之事，话锋一转，抛出了第二问：“既然知晓病源是这微虫，那如何防疫，避免此类病症在宫中或是民间蔓延，卿可有良策？”

这一问直击要害，防疫之事关乎国计民生，若是处置不当，很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疫病，后果不堪设想。

李默早有思考，他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奉上：“陛下，臣对此有过一些想法，整理成了《防疫十策》，请陛下过目。”

内侍将竹简呈给玄宗，玄宗展开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随后又渐渐舒展，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这《防疫十策》中，有不少观点都远超当下的认知。其中提到，病尸需深埋三丈，这远远超过了唐律规定的深埋标准。李默在策中解释，深埋三丈可避免病尸中的微虫随雨水渗透到土壤表层，污染水源和土地，减少疫病传播的风险。

还有一条是在坊间设立 “疾馆”，专门隔离病患。这是史上首次提出公立医院的概念，将患者集中起来治疗和隔离，既能避免交叉感染，又能让医师更好地统筹医治，大大提高防疫效率。

另外，还提到医师需用醋蒸衣物进行消毒。这一超前的消毒观念，在当时看来颇为新奇，却有着极强的科学性，醋能有效杀灭衣物上沾染的微虫和病菌。

“这些法子……” 玄宗放下竹简，沉吟道，“有些确实闻所未闻，但细想之下，却有几分道理。病尸深埋三丈，虽耗费人力，但能防患于未然；设‘疾馆’隔离，更是从未有过的想法，若真能推行，或许能大大减少疫病传播。”

李默道：“陛下英明，防疫之事，重在未雨绸缪。这些法子或许实施起来有难度，但只要能护佑百姓安康，便是值得的。”

玄宗点了点头，没有立刻表态，似乎在消化这些新奇的观念。密室中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回荡。

突然，玄宗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啪” 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密室的宁静。碎片四溅，茶水浸湿了地面的锦毯。

“寿王曾娶杨氏，” 玄宗的声音陡然转厉，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李默，“你拼死救他，莫非是想借此离间朕父子，图谋不轨？” 这第三问，直指李默的野心，带着雷霆之怒。

李默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玄宗会突然提及此事，这一问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谋逆的罪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脑海中的系统紧急运转，瞬间生成了最佳应答方案。

李默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重重叩首，声音沉稳而坚定：“陛下明鉴！臣救寿王殿下，只因臣深知人命重于泰山，从未有过半点离间陛下父子之心。在臣眼中，寿王殿下只是一个急需救治的病人，仅此而已。”

他的叩首声在密室中回荡，带着满满的赤诚。玄宗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慌乱或是虚伪，可李默始终垂首，神情恭敬，语气坦荡，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良久，玄宗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他摆了摆手：“起来吧。朕姑且信你这一次。”

李默缓缓起身，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瞬间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考验既过，便是赏赐与警告。

玄宗道：“你医术不凡，又有独到的见解，留在市井实在可惜。朕任命你为将作监主簿，从七品，负责一些器物的改良与制作。”

将作监掌管宫室、宗庙、陵寝等的建造，主簿虽只是从七品的小官，却能接触到不少宫廷的技术和资源，对李默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职位。

但玄宗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朕给你一个任务，限你三日内制出‘验毒银器’。这银器需能快速验出食物和饮品中是否有毒，若是做不出来，这官职你也就不必当了。”

这既是赏赐，也是考验，三日内制出验毒银器，并非易事。

李默躬身领命：“臣遵旨，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随后，玄宗让人取来半块鱼符，递给李默：“这半块鱼符你收着，凭它你可在夜间叩击宫门，面见朕。”

鱼符是唐代的重要信物，凭此可出入宫廷，夜间叩宫门更是极大的特权。李默双手接过鱼符，心中正感欣喜，却无意间瞥见鱼符内壁刻着两个小字 ——“慎独”。

他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玄宗的用意。这既是信任，也是警告，提醒他即使在无人监督之时，也要坚守本心，不可有任何逾矩之举。

“臣定当铭记陛下教诲，谨言慎行。” 李默再次叩首。

玄宗挥了挥手：“退下吧。三日之后，朕等着你的验毒银器。”

李默躬身退出密室，走出紫宸殿，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块鱼符，内壁的 “慎独” 二字仿佛带着千斤重量。

从一个西市商人，一跃成为将作监主簿，还获得了夜叩宫门的特权，这看似平步青云，可李默清楚，这背后是更深的漩涡。玄宗的考验并未结束，三日内制出验毒银器，只是新的开始。

他摸了摸怀中的水晶片，想起刚才在密室中系统投影的链状球菌，又想到《防疫十策》中那些超前的观念，心中感慨万千。在这个时代，每一步前行都充满了挑战，既要运用系统的知识，又要兼顾时代的局限，还要应对复杂的权力斗争。

回到波斯邸时，已是深夜。赛义德见他回来，连忙迎上来：“郎君，怎么样了？”

李默将紫宸殿密室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赛义德听得心惊胆战，既为他捏了一把汗，又为他获得官职而高兴：“恭喜郎君！只是这验毒银器……”

“放心，我已有眉目。” 李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过，这三日内，需要你帮忙准备一些东西。”

接下来的三天，李默几乎足不出户，在作坊里潜心研究验毒银器的制作方法。他利用系统中关于银器验毒的原理知识，结合唐代的工艺水平，反复试验。赛义德则跑前跑后，为他准备所需的材料，忙得不可开交。

第一天，李默确定了验毒银器的基本形制，采用了常见的簪子样式，便于携带和使用。他选用了纯度较高的白银，因为白银与许多毒物会发生化学反应，产生颜色变化，以此来判断是否有毒。

第二天，他在银簪的头部做了特殊处理，将其打磨成薄片，增大与毒物的接触面积，提高验毒的灵敏度。同时，他还在银簪的尾部刻上了一些细微的刻度，用于观察反应后的颜色变化程度。

第三天，李默对银簪进行了最后的调试和完善。他找来一些常见的毒物，如砒霜、附子等，进行验毒试验。当银簪接触到毒物时，果然如他所料，头部迅速变黑，反应十分明显。

看着手中制作完成的验毒银器，李默长舒了一口气。这银簪虽看似简单，却凝聚了他的心血和系统的知识，足以应对玄宗的考验。

三日期限已到，李默拿着验毒银器，再次踏入皇宫，前往紫宸殿面见玄宗。他知道，这一次，不仅是交差，更是他在玄宗心中进一步确立地位的机会。而这验毒银器的出现，或许也将在大唐的宫廷中，掀起新的波澜。

紫宸殿上，玄宗看着李默呈上的验毒银器，拿起银簪，让内侍取来含有微量砒霜的茶水。当银簪放入茶水中，片刻后取出，头部果然变黑。

“不错，” 玄宗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能验出毒物。李默，你没有让朕失望。”

李默躬身道：“能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荣幸。”

玄宗把玩着验毒银器，又道：“这验毒银器甚是实用，可批量制作，分发给宫中内侍和大臣，以防不测。此事，便交由你负责吧。”

“臣遵旨。” 李默应道。

从紫宸殿出来，李默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在大唐的路，才刚刚开始。玄宗的信任与警告，如影随形，鞭策着他不断前行。而他手中的验毒银器，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在等待着他。

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明媚，洒在长安城的宫墙之上，金光闪闪。李默握紧了手中的鱼符，眼中充满了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在这个时代，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用系统的知识，为这片土地和人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这场由玄宗暗考引发的风波，也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在这权力的中心，唯有智慧、胆识和谨慎，才能站稳脚跟，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