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逆命师 第10章 上元夜宴突发疾

天宝四载正月十五，兴庆宫花萼相辉楼。

上元佳节的长安城，灯火璀璨，宛如白昼。而兴庆宫内更是张灯结彩，丝竹悦耳，一场盛大的夜宴正在花萼相辉楼举行。这座楼阁位于兴庆宫西南隅，因楼名取自《诗经?小雅?常棣》中 “花萼相辉” 之意，象征着兄弟和睦，历来是皇家宴请亲贵、大臣的重要场所。

此时的花萼相辉楼内，觥筹交错，笑语盈盈。玄宗皇帝端坐于主位，身旁的武惠妃笑意温婉，接受着众人的朝拜。楼下的宴席上，文武百官、宗室亲贵齐聚，其中便有寿王李瑁。谁也未曾留意，一场关乎生死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热烈。寿王李瑁端起面前的一杯葡萄酒，这酒正是此前西市波斯邸经由特殊渠道送入宫中的，口感醇厚，颇受皇室青睐。他浅尝一口，正欲与身旁的官员谈笑，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毫无征兆地袭来。

“啊！” 寿王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呼，手中的酒杯脱手而出，摔在地上碎裂开来。他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紧接着，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华丽的锦缎地毯上，触目惊心。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原本喧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寿王身上。武惠妃更是惊得从座位上站起，失声喊道：“瑁儿！我的瑁儿！”

众人慌乱之际，寿王的皮肤上竟开始浮现出一片片诡异的红斑，红斑迅速蔓延，很快便形成了类似 “鬼面” 的疮疡，看起来狰狞可怖。这便是后世所说的由葡萄球菌感染引起的坏死性筋膜炎，在当时，人们只能惊恐地称之为 “鬼面疮”。

“快传太医！” 玄宗皇帝眉头紧锁，沉声下令。

很快，几位太医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首席太医令。他仔细查看了寿王的症状，又诊了脉，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陛下，娘娘，寿王殿下这是邪毒攻心之症，需用金针刺百会穴放血，方能引出邪毒。”

话音刚落，一旁的一位年轻太医便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位太医是药王孙思邈的关门弟子，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学生认为并非邪毒攻心，倒像是丹石发作之象。寿王殿下或许长期服用丹药，以致体内积毒，不如采用水银熏蒸之法，逼出体内毒素。”

两种截然不同的诊断结果，让众人更加焦虑。武惠妃看着痛苦不堪的儿子，泪水直流，一时间也不知该听谁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穿过人群，快步走到寿王身边，正是恰巧随赛义德前来赴宴的李默。他之前绘制长安水系图时，因青金石颜料夜间发光的异常现象，引起了宫廷内侍的注意，后经赛义德引荐，得以参加这场夜宴。

李默看着寿王的症状，心中一动。他曾在系统的知识库中见过类似的病症描述，结合寿王口吐黑血、皮肤出现 “鬼面疮” 的症状，他初步判断这可能是砷中毒合并败血症。

“让我看看。” 李默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武惠妃闻言，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放肆！”

高力士在一旁认出了李默，他知道此人有些奇特的本事，便上前低声对武惠妃说了几句。武惠妃虽仍有疑虑，但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也只能暂且让开。

李默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利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聚光照射在寿王的瞳孔上。他发现寿王的瞳孔对光反射十分迟钝，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接着，他又仔细检查了寿王的指甲，果然在指甲盖上看到了一道道细微的白色纹路，这正是砷中毒的典型特征 —— 米氏线。不过，他也注意到，寿王腿部的脓肿才是当下最危及生命的地方，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不可！” 李默连忙阻止了正要动手的太医令和那位年轻太医，“两位太医的方法都不可取！寿王殿下并非邪毒攻心，也不是丹石发作，而是中毒且伴有严重感染。”

“你一个无名之辈，竟敢质疑我们的诊断？” 首席太医令怒视着李默，语气不善。

高力士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若救不回寿王，尔等皆陪葬！” 这句话既是对太医们的警告，也暗示着若李默能救回寿王，必有重赏。

武惠妃此时已是方寸大乱，她看着李默，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突然，她将手中的玉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妖人！你若敢伤我儿分毫，我定要你碎尸万段！”

面对武惠妃的威胁和太医们的质疑，李默没有退缩。他知道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寿王的性命。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上前，伸手想要触碰寿王的腿部脓肿处，查看具体情况。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寿王身体的瞬间，脑海中的系统突然被激活。他的视野中浮现出一幅半透明的脏器解剖图，清晰地显示出寿王体内的器官状况，尤其是中毒的部位和感染扩散的范围。

“原来如此。” 李默心中了然，他迅速确定了治疗方案。

他转向玄宗皇帝，恭敬地说道：“陛下，寿王殿下是砷中毒，且腿部已有严重感染。当务之急是清除毒素，处理脓肿。臣需要烈酒、干净的棉布和小刀。”

玄宗皇帝看着李默自信的神情，又看了看痛苦的儿子，最终点了点头：“准奏！”

很快，李默要的东西都被取了来。他先是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开寿王腿部的脓肿，放出里面的脓血，然后用浸过烈酒的棉布反复清洗伤口，利用烈酒的杀菌作用防止感染进一步扩散。接着，他又让人找来一些能解砷毒的草药，捣碎后给寿王服下。

整个过程中，李默动作娴熟，神情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武惠妃在一旁紧紧盯着，双手紧握，手心全是汗水。高力士和玄宗皇帝也屏息凝视，大气不敢出。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李默的精心处理下，寿王抽搐的频率渐渐降低，口中也不再吐黑血，脸上的 “鬼面疮” 虽然没有立刻消失，但也停止了蔓延。

当最后一步处理完毕，李默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玄宗皇帝和武惠妃说道：“陛下，娘娘，寿王殿下暂时无大碍了，但还需好生调养，按时服药，方能彻底康复。”

武惠妃连忙上前，握住寿王的手，感受到儿子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李默感激地说道：“多谢先生救了我的瑁儿！”

玄宗皇帝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李默赞道：“先生真是医术高明！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在何处任职？”

李默躬身答道：“草民李默，只是西市一个普通的商人，略懂一些医术罢了。”

高力士在一旁说道：“陛下，李默先生不仅医术不凡，在其他方面也有过人之处，之前西市的一些新奇玩意儿，多出自他手。”

玄宗皇帝闻言，更是来了兴趣，对李默说道：“李默先生有如此才能，留在市井之中未免可惜，不如留在宫中，为朕效力如何？”

李默心中一动，留在宫中，或许能更深入地了解这个时代的权力核心，也能更好地利用系统的能力做一些事情，但他也清楚，宫廷之中危机四伏。他略一思索，恭敬地说道：“草民散漫惯了，怕是难以适应宫中的规矩，多谢陛下厚爱。”

玄宗皇帝也不勉强，笑了笑说道：“也罢，既然先生不愿，朕也不勉强。但先生救了寿王，功不可没，朕定会重重赏赐。”

这场上元夜宴的突发变故，让李默的名字第一次进入了大唐最高统治者的视野。而他自己也知道，经此一事，他在长安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他看着窗外依旧璀璨的灯火，心中思绪万千，他隐隐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而他脑海中系统浮现的半透明脏器解剖图，也让他更加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或许与这个时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