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拜入方寸山，神通学尽才出山 第76章 雷云城中，自有门道

雷云城中，狐王并雷元帅一同陪着江源在城中漫步，看那城中街景。

但见那，街衢纵横如织网，车马粼粼似川流。

东市法器铺，彩光映日惹人爱，西街灵矿行，宝气冲霄引客来。南巷仙草阁，异香扑鼻沁心脾。北坊百果摊，琳琅满目垂涎滴。

就这一座雷云城，哪怕三个傲来王都并在一起都比不上此地繁华，因为不止是这一座雷云城的居民，就连周遭不少妖洞，人城都要来这里采购，售卖。

城中主道宽阔，镖局商队的车马横流，人声喧嚣，却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这里就连修士用的宝物，兵器，灵果，仙草，都有售卖，只不过在江源看来只是些略微沾些灵气的物件，还算不上入门。

至于其余果蔬粮食铺子自然多不胜数，肉铺更是不少，就连兽皮，兽肉也有售卖。

江源目光扫过一处肉铺，却见一个膀大腰圆，獠牙外露的野猪精，正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屠刀，动作麻利地宰杀一头没有灵智的野猪。

那野猪精将宰杀好的猪肉挂在架子上，吆喝着售卖，脸上带着市侩的笑容，看的江源嘴角直抽抽。

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卖儿卖女吧。

“狐王，这城中妖兽是以何分界？”江源开口询问。

狐王闻言，仔细的解释道，“妖兽以三代为计，一妖生出灵智，其子一代，可为其申领铭牌，视为开智之妖，杀之如同杀人，夺牌如同害命，自有严惩。”

“其孙一代，则有五年时间，若五年期满，仍未能开智，便与寻常走兽无异，视为其家中长辈财货，不再受此律保护。”

雷元帅在一旁接口笑道，“真君方才所见那野猪精，便是仗着自己能生养，儿女众多，孙子辈更是多得数不过来！他连铭牌都不申领，就靠着卖那些不开灵智的儿孙过活，倒也是城中富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有些妖族繁衍极快，就如那凡俗皇宫里的帝王，一辈子生个几十上百也是常事，两代下来数量多的就算不过来了，子孙多了，又没有灵智，自然也就没什么感情可言。”

狐王点点头，接话道，“真君慧眼，此事便是早先人妖冲突的关键，最初立规矩时，只规定不得滥杀开智之妖及其直系血脉，结果导致不开智的野兽数量暴增，泛滥成灾，反而扰乱了城中秩序。”

“后来细化了这三代为计的规矩，却又生出不少新的问题。”

“前些日子就有食铁兽被一名修士伤了个不开智的孙儿，悲痛万分，儿子却又成功催灵开智了，故此仍旧争论不休，不过冲突虽在，却已远不如早先那般激烈血腥了。”

狐王轻叹一声，“此类争论，其实已持续了千年之久，至今还从未停止过。”

江源听罢，若有所思，随即展颜一笑，“事不捋不清，理不辨不明，死水看似平静，只会慢慢发臭，活水才是长久之计，有争论，有改进，方是正道。”

万岁狐王与雷元帅闻言，皆是哈哈大笑，深以为然。

狐王更是对一旁随行的吏员吩咐道，“去！将府库中那套记录我雷云城从初建至今规矩变更的卷宗取来，赠与真君！”

吏员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搬来一大箱卷宗。

狐王指着那箱子卷宗说道，“真君，此乃我雷云城数千年治理之得失，各项规则变更之缘由及其成果，或可助真君参详一二。”

“数千年改进下来的规矩，狐王却是送了在下一件至宝！”江源打开箱子翻看了几下，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这狐王看来确实有不少能臣干吏，这卷宗之上，条条框框，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

在他看来，这一箱子卷宗，几乎就是一个人妖共生社会的千年研究实录！不说自己上辈子没见过，在这三界之中十有**也是独一份！

这其中蕴含的政治智慧，文化融合与经济运行的记录，价值要远超这满城的财富。

立法属政治，是维系秩序的根本。

两族所受的耳濡目染，让他们和谐共存的观念是文化，是维系社会的纽带。

城池对外贸易，对内开拓，市场上修士所用灵物与平民所需之物共存，金银与灵果仙草的兑换比率，这些是经济，也是生存与发展的命脉。

政治立规矩，文化塑认同，经济保民生，再加上拳头够硬，才能稳固发展，才能长治久安！

这满城财富看似耀眼，实则皆是虚浮表象，唯有其中蕴含的，经过千年磨合沉淀的架构才是这雷云城真正的根基！

狐王看着江源如获至宝的收起卷宗，眼中感慨更甚，“过往者，无论是仙是妖，是人是鬼，来到我这雷云城，眼中所见，心中所念，无不是这满城的繁华富庶，堆积的财富珍宝。”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由衷的钦佩，“唯有真君，对这满目繁华财富无动于衷，却又一眼看中了这繁华背后，真正支撑城池运转千年的根本所在！慧眼识珠！果真是有大智慧的！”

狐王说着，不由得又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闺女，心中暗叹一声，却是连提都不想再提，生怕坏了江源此刻的心情。

毕竟连他这个亲爹都觉得那丫头蠢笨不堪，更遑论江源这等人物了。

“狐王谬赞了。”江源谦逊一笑，目光扫过街道两旁不断朝狐王躬身行礼的两族百姓却是由衷的夸道。

“这一路上，不论是人是妖，皆对狐王恭敬尊崇，发自内心的爱戴，可见狐王在此地的民心所向，声望之隆啊。”

江源此刻也是明白了，怪不得那佛门中人即便觊觎此地，也只能使些阴招，不敢明着来硬的。

这等民心所向，这等功德圆满，若真给万岁狐王硬套个妖怪的名头，兴起大军讨伐，怕是三界众生也不会买账，单是唾沫星子就能给他们淹死。

毕竟是正道，哪怕心思再阴暗，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来遮掩。

对于狐王而言，这雷云城是他耗尽心血要守护的地方。同样，也是这雷云城满城的生灵，用他们的安居乐业和发自内心的拥护，保了狐王的平安。

也怪不得那笮融非要向狐王讨一份旨意，非要狐王亲自下令建庙传法，因为这里的人，拜的，信的都是万岁狐王！什么西天佛祖？能给他们发饭吃吗？能保他们安居乐业吗？

轮回往生？下辈子福报？那都是虚的！能好好活着，谁愿意去想那虚无缥缈的往生？

对于底层百姓而言，日子越有奔头，信的就是能带给他们安稳生活的领袖，若是过得浑浑噩噩，才会去信道，随性自然，求点精神寄托。

只有那些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或是坏事做绝，良心难安的人，才会去信佛，指望着下辈子能过得好点，或是洗刷今生的罪孽。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甲胄的妖王自空中快速飞来，落在狐王面前，拱手行礼，声音洪亮。

“启禀大王！大力王已经回山，此刻正在洞府外求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