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拜入方寸山，神通学尽才出山 第16章 赤须仙人

江源喝问声刚落，摄魂铃形成的金色巨钟上方，一道漠然宏大的声音穿透钟壁，如神雷炸响。

“灵宝倒是精巧，可惜……”

话音刚落，一缕精纯的赤芒自九天垂下，轻飘飘地点在金钟虚影顶端。

那坚不可摧、隔绝天地的钟壁，如同被沸汤融化的冰雪，伴随着“刺啦”刺耳的裂帛声，道道裂纹蔓延至整个钟壁！

“哐当”

一声巨响，摄魂铃显化的巨钟虚影轰然破碎，如同琉璃坠地，化为点点金光消散，摄魂铃光芒暗淡，复归江源搭包之内。

月光再次洒进此刻已然化作修罗炼狱的炉仙观。

镇妖真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噗通一声朝着赤须仙声音传来的方向跪倒，涕泪横流，声嘶力竭。

“师尊救命！师尊救我！此獠已然疯魔！要灭我道统，屠尽门徒啊！求师尊降服此魔，救救徒儿！”

高空云端，一道模糊的赤袍身影显化，气息渊深似海，法力即使江源也看不透，至少也是真仙境，来者正是瀛洲九老之一的赤须仙。

他对下方徒弟的哀嚎置若罔闻，目光穿透混乱的火海，径直锁定了面色冰冷的江源，声音带着一丝高临下的审视。

“小辈，根基倒是不俗，你是哪来的狂徒，敢来我瀛洲撒野，毁我徒儿府邸，你家师父是何人！”

江源眼神锐利，抬头迎向那云端身影，不答反问，“瀛洲九老之一？赤须仙人？这镇妖真人，可是你座下弟子？”

赤须仙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喜怒，古井无波，“是又如何？老夫门下弟子数十，他不过是其中一庸碌之辈罢了。

“听他传讯，说炼出宝丹，老夫心念一动，顺路便来看看。”

话里话外，将关联撇得甚轻。

镇妖真人闻言，跪伏在地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却不敢发出半点反驳的声音。

“呵。”

江源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好一个顺路看看！那你可知，你这徒儿连同他这炉仙观，几十年来做了什么勾当？那些所谓的宝丹，是怎么炼出来的？！”

赤须仙的声音依旧平淡，带着一丝理所当然，“降魔捉妖，抽其精华，融于丹道，炼就增长道行延寿续命的宝药，手段虽伤天和，但除魔卫道，本就是吾辈修士之责，有何不妥？”

“反倒是你，伤了炉仙观这么多性命？缺乏管教！你可知罪！”

这赤须仙避重就轻，反朝江源扣了个帽子。

“降魔除妖？”

江源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怒声喝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降魔除妖！四十年前！就是你这徒儿座下豹妖，带头破我傲来王城，弑我父母，屠我国民！”

“还是他，纵容瀛洲军士，四十年如一日地搜捕我傲来国幼童！将他们投入丹炉，以生魂血肉为引，活活炼成人丹！与那妖丹一起，融为那所谓的三昧宝丹！”

“四十年！这些事，你这当师父的，敢说自己不知道？这品丹宴，怕是也开了不止一次吧！”

他猛地挥手，指向赤须仙，“这人神共愤之孽，你赤须仙，敢说自己毫不知情？！”

云端之上的赤须仙沉默了瞬间，那如渊的气息似乎也微微凝滞，显然，人丹之事被直接点破，让他无法再如前般含糊其辞。

他没有回答江源的质问，声音陡然转冷，带上了一抹冰寒的警告，“伶牙俐齿，桀骜不驯。”

“小辈，你擅毁炉仙观，戮杀道门，已是闯下泼天大祸！但老夫念你一身修为来之不易，给你个机会，报上你的师门！若你师门长辈与老夫有旧，或许还能放你一马！”

江源对赤须仙这套虚伪的说辞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鄙夷地嘲弄道，“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

“你一再拐弯抹角，反复追问我的师门，不过是怕惹上你招惹不起的人吗？”

“实话告诉你，我的师门你当然招惹不起，但这事我不打算就这么了结！这四十年的泼天仇恨，不是你张张嘴就算了的！”

“凡是牵扯其中的恶棍，有一个算一个！我必诛杀！”

赤须仙闻言，声音沉了下来，威压骤增，“不知天高地厚！好，好得很！小辈，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逆徒行事过火，老夫自会将其带回瀛洲，严加惩戒！今日炉仙观已经被灭，此事，到此为止！你，即刻退去！本尊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否则……”

“到此为止？”江源赫然打断了赤须仙的后话，“好！”

他话音刚落，腰间搭包骤然爆发出炽烈的灵光！一柄剑身布满玄奥雷纹的紫色短剑赫然冲出。

在赤须仙强大的威压和注视下，在那镇妖真人因为师父的话刚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目光中！

“嗤！”

紫雷剑化作一道刺目的紫色雷霆，毫无滞涩地从镇妖真人的心窝穿透，带出大蓬血花和飞溅的电蛇！

镇妖真人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脸上原本绝处逢生的欣喜此刻也转为难以置信和死灰般的绝望。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似乎想再看向他师父的方向，但体内生机如同被雷火烧尽的枯草，瞬间断绝。

“扑通”

残尸砸在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焦黑的瓦砾。

江源收回紫雷剑，任由其悬浮身侧，发出低沉的嗡鸣，冷冷地盯着云端因惊怒而气息波动的赤须仙。

“这，才叫灭了炉仙观！你待如何！”

短暂的死寂。

下一刻，赤须仙彻底暴怒！一直保持的仙家淡然荡然无存！一股足以令天地变色的狂暴怒意从云端轰然爆发。

“找死！！小辈！！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老夫便替你那不知所谓的师门，清理门户！”

他那模糊的身影骤然清晰，须发皆张，万丈金光犹如沸腾的江海，朝着江源席卷而来，将半边天穹映照得犹如赤焰焚烧。

江源面对这席卷而来的金光，身姿笔挺，一侧随心尺玉影凝实，一侧紫雷剑嗡鸣不止。

他的目光直视那暴怒的赤色仙影，脸上毫无惧色，浑身战意轰然升腾。

“正合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