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拜入方寸山，神通学尽才出山 第103章 本事不济，师父帮忙

那前来传旨，却被江源一番言语顶回去的罗汉，驾着佛光离去并未多久，天边便又有一道迥异的佛光疾驰而来。

这团佛光色泽更显澄澈柔和，光华中显出一位身形尚带稚气，却眉目庄严，手持一柄敲磬槌的黄眉佛童。

这佛童落地后，先是好奇地瞥了一眼那虽已缩小却仍显巨大的天柱，随即面向江源，双手合十，语气倒是比先前那罗汉恭敬了不少。

“见过真君，小僧乃弥勒佛座下童子，替师父传话，闻诛邪真君佛道兼修，妙悟非凡，师父与元始天尊交好，略懂道法，特请真君移驾梵净山，于菩提树下共参妙谛。”

江源这次倒是抬头多看了这黄眉小童几眼，不过这次他的语气就没那么强硬了。

“多谢弥勒佛厚意，然吾奉家师菩提祖师之令，有要事在身，须早日回山复命，实在不敢在外久留，还望童子回禀，恕难从命。”

那黄眉童子闻言，倒也不纠缠，只是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再次恭敬地施了一礼，便驾起佛光，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待那童子也走了，一直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青鹿这才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主人，怎么这些佛爷一个接一个的来，都要请您去他们的山上啊？是看主人厉害，想请咱去吃斋饭吗？”

江源瞥了它一眼，淡淡道，“我这身法力跟这些佛爷比算什么，值得人家请我吃饭，我哪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打算，或许是真想交流佛法道术，或许另有深意。反正肯定不是单纯请你去吃斋便是。”

他心中自有衡量，如今他已然不再迷茫，心中之路也清晰明确，现在的首要目标便是将这费尽心力得来的天柱安然运回方寸山，再请悟真，悟阳两位师兄出手，将这天柱与那八枚玄武甲片一同锻造成一件趁手的神兵利器。

在此之前，他实在不想再与这西天佛土上的诸位佛爷，菩萨们多生枝节，扯上任何不必要的关联。

此后，海岸附近果然再无人前来打扰，江源得以静心盘坐，一连数日，心神皆沉浸于与天柱的沟通温养之中。

随着西牛贺洲充裕的灵气不断汇入，那半截天柱终于逐渐恢复了一丝微弱的远古灵性，不再如同死物。

江源抓住时机，小心翼翼地将自身一缕精纯的神魂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注入天柱核心之中，试图与这懵懂初醒的灵性建立初步的联系。

好在如今天柱已离了不周山地脉，无根无萍，其内那点灵性便如同初生的幼儿，纯净且不设防，江源没费太多周折，便轻松地与它建立起了紧密的心神连接。

心念一动，那原本庞大如山，沉重无比的天柱，顿时发出阵阵嗡鸣，通体泛起微光，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变形！

最终化作一根长约尺半、下粗上细、形似破土笋尖、色泽黝黑古朴的物件，安静地悬浮于江源掌心之上，虽依旧沉重，却已便于携带。

江源满意地将这缩小后的天柱收入腰间搭包之中，不再耽搁，带上丑儿，珠儿，招呼一声那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青鹿，驾起云头，全速朝着灵台方寸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次出山又是好几个月，不过却是收获满满。

一入方寸山地界，穿过那熟悉的山门，江源甚至来不及回自己住处稍歇，便径直快步走向悟真与悟阳二位师兄平日所在的院落。

院内，悟真师兄仍旧举着那柄从不离身的巨锤，对着一块烧红的金属胚子反复锻打，火星四溅。

悟阳师兄则坐在一旁，手指如飞，正对着一条玉带上的复杂符文进行最后的勾勒。

二人眼见江源风尘仆仆却面带喜色地闯进来，皆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看向他。

悟真将锤子放下，擦了把汗，粗声问道，“小师弟，这些时日跑哪儿耍去了？瞧你这高兴劲儿，莫非是捡到什么宝贝了不成？”

悟阳也放下手中的玉带和刻刀，温和笑道：“是啊，许久不见你回来，一回来就满脸喜色，快说说，遇上什么好事了？”

“二位师兄却是猜对了，师弟这次确实是捞到好宝贝了。”

江源难掩兴奋，先是恭敬地向两位师兄行了礼，随即小心翼翼地从搭包中先将那八枚流光溢彩，气息各异的玄武背甲取出，整齐摆放在桌上，最后才郑重地取出了那根缩小后的天柱，置于甲片中央。

“二位师兄请看！这就是师弟我这趟得来的宝贝。”

悟真和悟阳的目光落在那些物件之上，先是好奇，随即渐渐转为惊讶，最终化为浓浓的震惊！

以他们的眼力见识，自然一眼便看出这两样东西绝非凡俗！

那甲片古老玄奥，蕴含着先天八卦之精义，而那形似笋尖的物件，更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厚重苍茫的古老天地之息！

“这……这是……”悟真师兄瞪大了眼睛，指着那桌上的物件，声音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师弟，你这……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这般神物？”

江源便这才将此番经历简略道来，“这些甲片乃是玄武的背生八卦，乃是师弟我云游四方，机缘巧合下逐一凑齐的，却是没花太多力气。”

他又指了指那天柱，“这东西倒是费了大力气，乃是从北俱芦洲，不周山那断掉的半截山峰深处，费了几个月功夫才抽取出来的，正是那半截天柱的本体。”

悟阳师兄闻言，不禁感慨万千，抚掌叹道，“天南海北，方位各异，属性不同的八枚先天甲片，竟能被小师弟你一一寻获，集齐一套！此乃天意，说明此宝注定就该归你所有！”

他又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些甲片，“此物凑成一套，本就是先天而成的仙宝级别法器，内含乾坤妙理，更何况小师弟你本就深谙阵法之道，此物在你手中，定能发挥出远超寻常的威力！却是好马配好鞍了！”

悟真则是上前几步，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过那根天柱，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赞叹，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瑰宝。

“我打了千余年的铁，锻过不知多少神兵利刃，仙家奇珍，可还从未亲手锻造过天柱这等堪称天地脊梁的宝物！小师弟，你真是给了师兄一个好大的惊喜！也出了好大一个难题啊！”

江源听着两位师兄的赞叹，心中更是兴奋，连忙恳求道。

“二位师兄，可否请你们施展神通，将这天柱与这些甲片熔铸为一体，为师弟锻造一件兵器？”

“最好是能随心变化形状，施展如意，并且最好不要妨碍我随时能将这些甲片祭出，布设阵法。”

然而，方才还满脸兴奋与跃跃欲试的悟真和悟阳师兄，听到江源这个请求后，却是相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了极为难的神色。

悟真师兄搓着手，眉头紧锁，瓮声瓮气地说道，“小师弟，天柱乃是灵物，自有万般变化，八卦更是可生化万物，若真能锻出兵器法宝，其必然与你心中所想之器别无二致。”

“不过……不是师兄推诿不肯帮你，实在是……这两样东西，来头都太大了！”

“这天柱乃是盘古遗骨，先天圣物，这些甲片亦是玄武的背生八卦所凝，它们的材质、蕴含的法则……早已超出了我二人所能完全理解和掌控的范畴。强行熔铸，只怕……只怕难以竟全功，甚至可能糟蹋了这两件绝世奇珍啊！”

悟阳也点头附和，语气凝重，“师兄所言极是，小师弟，此等重宝，已非技艺高低的问题，其间涉及天地至理，稍有差池，后果难料，我二人实在没有万全把握，不好贸然出手。”

江源闻言，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热情冷却了大半，此刻相当无奈。

“那……那该如何是好？这些甲片我倒是可以直接催动使用，但这天柱……”

他拿起那根笋尖似的天柱，比划了一下，“如今虽是能变化大小，但你们看，它这形状，上细下粗，握在手中极其不趁手，难以发力，总不能真当个锤子敲人，或是用尖儿去戳人吧？”

如果自己费尽功夫最终得来的天柱却是没用，江源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时，悟阳师兄却是轻轻笑了一声，提醒道，“小师弟，你莫非是高兴糊涂了？你难道忘了我们师兄弟这一身的本事，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悟真师兄也是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附和道，“是也是也！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若是能有师父他老人家在一旁亲自指点，把握定能大增！必定事半功倍！”

江源闻言却是一愣，随即挠了挠头，有些迟疑道，“这……师父赐予我等庇护，传道授业，我等弟子侍奉师父乃是天经地义。”

“但哪有反过来的，因弟子之事，去劳烦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手……甚至是帮弟子锻造兵器的道理？这……这如何使得？”

悟阳师兄闻言，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反问道，“小师弟误会了，师兄的意思是有师父在一旁指点，又不是让师父烧火锻打干粗活。”

他话头一转，继续说道，“你且说说，咱们这满山的师兄弟中，师父他最看重的是谁？”

江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师父乃是圣人心境，德行高远，对门下弟子自然都是一视同仁，不会对谁有所偏心对待。”

这话他答得真心实意，因为在他心中，菩提祖师确是如此，哪怕是悟性极低的悟根师兄，师父给他讲起问题来也会多几分耐心。

悟真师兄却是点了点头，接话说道，“师父自然不会在待遇上对弟子有所偏心，但他老人家教导弟子，讲究的是因材施教。”

“每个弟子心性如何，喜好如何，适合走哪条路，师父心中明镜似的，也从不强改弟子们的爱好天性，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些许调侃，“这悟性高低，天赋如何，却是每个弟子生来不同，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

“咱们这满山师兄弟中，论天赋悟性之佳，唯有那猢狲……和小师弟你。”

悟真指了指江源，“故此，师父才默许你们二人，可以遍学山中诸艺，而不必拘泥于一门。”

“那猢狲强在悟性超绝，学什么都快得惊人，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倒是不存在学多学不精的问题。”

“而小师弟你，则强在思路清奇，时常能另辟蹊径，将不同领域的技艺融会贯通，师父想必是觉得，你学的多了，见识广了，说不准哪天就能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新路来。”

江源闻言倒是被夸的有点面红耳赤，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悟阳师兄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江源，目光诚恳，“小师弟，你天生得道，心智坚韧，悟性非凡，待人接物自有章法气度，师父因材施教，自然对你多几分看重。”

“否则，为何自你出山之后，师父便对你少有约束，任你在外闯荡？你在外头受了委屈，心中迷茫，师父非但不怪，反而出言宽慰于你？”

江源听到此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尴尬神色，讪讪道，“原来……原来那日之事，师兄你们都知道了……”

想起自己当时心绪激荡跪在师父门前喊话的情景被诸位师兄知晓，他也颇有些难为情。

悟真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继续那个让他尴尬的话题，转而说道。

“小师弟，莫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依我之见，若是由我二人拿着你这不周山天柱与玄武甲片，前去请求师父指点炼器关窍。”

“届时小师弟你在一旁趁机开口，恳请师父相助一二，此事必成！”

“如此神物得来不易，到时我二人也能得些炼器精窍，你也能落得神器。”

悟阳再次附和，“是也是也，这叫皆大欢喜。”

江源挠了挠脑袋，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