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噬源主 第518章 三世轮回

光芒吞没一切，林默的意识再次被拉入一个玄之又玄的境地。

没有具体的场景，没有敌人，只有无数纷繁复杂、光怪陆离的画面和情感，如同决堤的江河，疯狂涌入他的识海，冲击着他的道心！

这是第一重考验——问心！并非简单的问道，而是……轮回！

刹那间，林默仿佛经历了千百世的人生。

他曾是一介凡人书生，寒窗苦读，却屡试不第，最终郁郁而终，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奈与渺小。

他曾是一个战场小卒，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见证了无数的死亡与背叛，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战争的残酷。

他曾是一个魔道巨擘，杀戮无数，视众生为蝼蚁，享受过权势与力量带来的极致快感，也品尝过众叛亲离、走火入魔的苦果。

他曾是一个慈悲高僧，青灯古佛，普度众生，感受过信仰的坚定与奉献的宁静，也经历过信念崩塌、佛法无力的迷茫。

他曾是帝王，是乞丐，是商人，是农夫，是妖兽，是精怪……无数的身份，无数的经历，无数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如同汹涌的潮水，要将他的自我意识彻底冲垮、同化！

这考验的，是他能否在无尽轮回的记忆冲刷中，保持本心，明悟“我”为何物！

林默的意识在轮回的洪流中沉浮，时而为书生的失意而痛苦，时而为小卒的恐惧而战栗，时而为魔头的残忍而兴奋，时而为高僧的慈悲而感动……

他的归墟法相在识海中明灭不定，仿佛也要被这无数的“他我”记忆所分化、消融。

“我是谁？”

“我从何处来？”

“我要往何处去？”

古老的哲学问题，在此刻成为了关乎生死道消的终极拷问。

沉沦？还是超脱？

在无数世记忆的尽头，在意识即将彻底迷失的刹那，林默看到了一个共同的“终点”。

无论是辉煌的一生，还是卑微的一生；无论是善，是恶；是得到，是失去……最终的最终，都走向了同一个归宿——消亡，寂灭，归墟。

书生化作了黄土，小卒变成了白骨，魔头身死道消，高僧坐化圆寂……一切的爱恨情仇，一切的功名利禄，在时间的尽头，都失去了意义。

“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不，连业，也终将归于虚无……”

一种极致的空虚与寂寥，笼罩了林默的意识。

如果一切终将归墟，那么现在的挣扎、修行、守护，又有何意义？

就在他的道心即将因为看破“虚无”而崩溃瓦解之际，一点灵光，自那极致的寂灭虚无中，骤然闪现！

那是……在流火之墟，姜璃出手相救的决绝；是星绮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释然；是源殿遗民无数岁月坚守等待的期盼；是星主、幽冥之主乃至万源之主，为守护某些东西而奋不顾身的悲壮！

还有……他自身，从微末中崛起，一次次挣扎求生，一次次突破极限时，那不甘屈服、誓要掌控自身命运的……强烈意志！

“归墟是终点……但非全部！”

林默即将沉沦的意识猛然凝聚，发出震彻灵魂的呐喊！

“过程！意义存在于过程之中！存在于抗争之中！存在于守护之中！哪怕最终一切成空，但抗争过，守护过，爱过，恨过，存在过……这一切本身，就是意义！”

“我之道，是吞噬，是归墟！但更是要在归墟的终点，守护住那过程中的璀璨！若寂灭之源要抹杀一切过程，让万物直达终焉，那我便以吞噬对抗吞噬，以归墟掌控归墟，为这诸天万界，争一个……过程的权利！”

“我，是林默！是万噬源主之路的求索者！是这无尽轮回中，唯一的……本我！”

轰——！

识海之中，那原本明灭不定的归墟法相骤然爆发出照耀千古的光芒！无数轮回的记忆洪流，如同百川归海，被法相中心的黑洞漩涡尽数吞噬、炼化！不再是负担，而是成为了他道心坚定的资粮！

他的法相变得更加凝实，更加深邃，那黑洞漩涡之中，那点源于星核的创生意韵，似乎壮大了一丝。毁灭与创造，终结与过程，在他的道心中达成了初步的平衡与统一。

轮回的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默的意识回归源初之地，依旧站在那传承巨碑之前。巨碑光滑的镜面上，映照出的他，眼神变得更加沧桑，也更加坚定。

“善。”

源主那平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赞许。

“明心见性，知我唯我。轮回不改其志，方能在寂灭中守住初心。第一重考验，通过。”

话音落下，那悬浮在巨碑之前的“万法源光”，如同乳燕投林般，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林默的眉心，与他识海中的归墟法相本源融为一体！

刹那间，林默感觉自己对天地间各种法则的感知与亲和力提升了何止百倍！仿佛世间万法，在他眼中都褪去了神秘的面纱，露出了其构成的本质源光！他心念微动，周围混沌的源初之气便随之演化出火焰、寒冰、雷霆、草木等种种异象，如臂指使！

这万法源光，赋予了他衍化、驾驭万法的根基！

第一重考验，他不仅稳固了道心，更获得了天大的好处。

然而，考验还未结束。

传承巨碑的光芒再次亮起，更加炽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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