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安笑笑。
他自然知道老修士为什么看见他变了脸色,那是因为担心他杀人越货。
散修之间,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难不成你身怀至宝,还指望路上遇见的修士不动心吗?
宋承安只是看了一眼老修士和弟子离去的方向。
他并没有追。
他为这少年感到高兴。
他遇见了一个好人。
正如老修士说的那样,散修的日子并不好过。
只是,用进献法宝换来收徒的名额吗?
纵然是被收为徒弟,怕是也不是什么亲传之类的,不过……总好过做散修。
宋承安换了个方向,打算离开。
这里对老修士和他的徒弟来说危险,对于宋承安来说也是如此。
但是就在宋承安要走的时候,他听到了两声惨叫。
宋承安脸色一变,当下取下头上的幻化作发簪的伏魔棍赶了过去。
宋承安很快看到了老修士和他的徒弟。
但是他沉默了。
只见老修士和他的徒弟站在一起,一根长枪将他们洞穿。
老修士脸上带着惊恐。
看得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老修士还想护在徒弟身前……只是他太弱了,凶手用他的兵器,洞穿了他和徒弟的胸膛,杀死了他们。
宋承安手持伏魔棍,怔怔出神。
他一路听着少年和老修士聊天。
他是很高兴的。
他希望老修士得偿所愿。
希望他的徒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但是为什么才眨眼间,就死了。
就在这一瞬间,宋承安感觉到身后有人。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横着棍格挡!
他退了四五步……然后看到了身后偷袭的。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灰衣,尖嘴猴腮的青年,右手戴着一只铁手套,沾染着鲜血。
“跟了这老家伙一路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意外之喜,你既然从那照月湖离开,想必也是得了宝贝的吧?”
“交出你得到的宝贝,我饶你不死。”
宋承安没有说什么,直接跳起来,朝着那青年一棍落下。
宋承安体内南明离火真炁全力运转。
他手中的伏魔棍被火焰缠绕。
“道种后期!”
那青年脸色大变。
“道友,这都是误会!”
“道友若是想要这老家伙的法宝,我愿意献出来!”
“这是一件上品法宝。”
但是宋承安没有说话。
他现在心中满是杀意。
一棍直接将那青年带着铁手套的手掌打断,随后又一棍落下,打得那青年头颅碎裂,栽倒在地。
一阵清风吹来。
宋承安的修为再进一步,到达了道种巅峰。
只差寻得筑基之法,就可以完成筑基了。
若是平时修为精进,宋承安自然是很高兴的。
但是现在,他心中没有任何窃喜。
“唉。”
良久之后,宋承安叹了口气。
“太过于多愁善感。”
“说白了,只是两个不相干的路人。”
“何必为他们难过。”
摇摇头,将伏魔棍幻作发簪别在头上,在那青年尸体中摸出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铃铛,一面小盾便离开了。
在他离开不久,那已经死去的少年手中,一枚沾染着鲜血的符钱悄然落下。
宋承安走在路上。
心思万千。
“我以为我是那天命的主角。”
“如今看来,我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所有的傲气,在散修世界的残酷面前什么也不是。”
宋承安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但是今日当看见那些散修如同草芥一般被抹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个普通人。
一个侥幸得了虚天镜的普通人。
他在灵丘遭受的那些所谓的苦难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下。”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
采药镇。
这是一间破旧的老屋。
屋子里不时传出咳嗽的声音。
小小的马逢仙正在煮着草药。
那是一个从药铺掌柜那里求来的方子。
掌柜的说没法治愈,但是能多活几年。
马逢仙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听说是一个神仙。
在采药镇遇见了还是少女的马逢仙母亲,然后就有了马逢仙这个儿子。
只是后来就再没有人见过那个人。
马逢仙从小是在其他孩子的欺负中长大的,在一片野种的骂声中长大的。
很多人骂马逢仙野种。
但是马逢仙都不生气。
因为他就是野种。
他就是。
但是除了一个人。
他那次和小伙伴打闹,不小心将其中一个小孩推倒了。
对方的母亲来了。
骂他野种,掐他耳朵。
让他跪下道歉。
他都照做了。
他觉得自己错了。
但是那个女人不该,不该骂他母亲是贱货,是妓女……更不该,更不该让急匆匆赶来的母亲听到了这句话。
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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