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分局城东派出所,滞留室2号。
铁门在身后“哐当”锁死,金属的冷气混着消毒水和汗馊味扑面而来。
不到十平米的狭小空间,三张硬板床占了大半,墙角蹲便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氨味。
灯光惨白,照着墙角的防撞软包和墙壁上斑驳的划痕。
几张不怀好意的脸同时转了过来。
“哟呵,新货色?”一个纹着过肩龙的光头壮汉从靠门的床上坐起,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陈默沾着蛋液和鱼汤污渍的衣裤,最后落在他腕间冰冷的手铐上。
另外两个,一个瘦得像麻杆,眼神飘忽;
一个矮墩墩,满脸横肉,都嘿嘿笑着围了过来。
陈默没说话,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径直走向最里面那张空床。
床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看不出原色的垫子。
“懂不懂规矩?”光头壮汉(绰号“刀疤龙”,因打架留了额角一道疤)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拍向陈默肩膀,力道沉猛,显然存了下马威的心思。
“这位置,龙哥我兄弟看上了!你,睡茅坑边上!”
就在手掌即将沾身的刹那,陈默肩头极其细微地一沉一卸。
刀疤龙只觉得一股滑腻的虚不受力感传来,蓄满的力道如同砸进棉花堆,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踉跄半步!
他心头一惊,还没站稳,陈默看似随意地向后撤了半步,脚跟“恰好”绊在刀疤龙前伸的脚踝上!
噗通!
刀疤龙一个狗啃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下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龙哥!”瘦麻杆和矮冬瓜惊呼,连忙去扶。
“妈的!给老子弄他!”刀疤龙捂着渗血的下巴,恼羞成怒,眼珠瞬间充血!
矮冬瓜反应最快,低吼一声,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捣陈默后腰!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普通人少说也得躺半个月。
陈默仿佛背后长眼,身体未转,只是右腿如同蝎子摆尾般向后闪电般撩起!
脚后跟精准无比地磕在矮冬瓜手腕的麻筋上!
“嗷——!”矮冬瓜只觉得整条胳膊瞬间酸麻剧痛,失去知觉,拳头软绵绵地垂下,人也疼得弯下腰。
瘦麻杆见势不妙,顺手抄起床下不知谁藏的半截磨尖的塑料牙刷柄,眼神发狠,朝着陈默肋下就捅!
动作快且阴毒!
陈默终于动了。
他侧身,拧腰,动作幅度极小却快如鬼魅,让过那闪着寒芒的塑料尖刺。
同时,戴着冰冷手铐的双手如同灵蛇般探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在瘦麻杆持“凶器”的手腕内侧(内关穴)狠狠一戳!
左手手肘则如同重锤,顺势狠狠砸在瘦麻杆毫无防备的侧颈动脉上!
“呃!”瘦麻杆手腕剧痛酸麻,塑料牙刷“当啷”落地,眼前一黑,哼都没哼一声,面条般软倒在地,晕死过去。
电光火石间,三人躺倒两个!
刀疤龙刚被扶起来,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瞳孔骤缩!
他不是没见过能打的,但眼前这小子动作太诡异了!
没有大开大合的招式,全是近身短打,刁钻狠辣,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预判!
尤其是那双眼睛,平静得像两口深潭,看得他心底发毛。
“兄…兄弟,误会!都是误会!”刀疤龙瞬间变脸,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拖着还发麻的矮冬瓜连连后退,恨不得缩进墙角。
这小子绝对是硬茬子里的硬茬子!那眼神,像杀过人见过血的!
陈默没再看他们,弯腰捡起那半截磨尖的牙刷柄,在手里掂了掂。
尖锐的塑料断口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走到那张空床边坐下,随手将凶器扔到墙角,闭目养神。
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两只苍蝇。
刀疤龙三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滞留室里只剩下晕倒的瘦麻杆粗重的呼吸声和墙角水管滴水的“嗒…嗒…”声。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
约莫过了半小时,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和钥匙串的哗啦声。
刀疤龙如蒙大赦,赶紧拖着矮冬瓜把晕倒的瘦麻杆拖到另一张床上躺好,自己也缩在床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个年轻辅警的脸露出来,语气不善:“吵什么吵!都老实点!”
他目光扫过里面,看到躺倒一个,陈默闭目坐着,刀疤龙三人缩在一边,皱了皱眉,但没多问,又“啪”地关上小窗。
就在小窗关闭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感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滞留室!
仿佛沉睡在地脉深处的远古巨兽翻了个身!
空气猛地变得粘稠、沉重!
刀疤龙三人瞬间脸色惨白,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巨大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他们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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