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宫搞事业 第43章 无声惊雷

沈屹川密报中的信息，如同在苏清羽心中投下了一颗无声的惊雷，炸得她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意。皇后的中宫竟可能与皇长子病倒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远远超出了她之前所有的预想和戒备。柳贵妃的狠毒直白，李嫔的怨恨算计，与之相比，竟都显得“单纯”了许多。

将那记载着惊天内幕的密报焚为灰烬后，苏清羽在永和宫的书房内独自静坐了许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明暗不定的脸庞。将此事立刻禀报皇帝？不，绝非上策。无确凿铁证，仅凭金鳞卫探查到的一条隐晦线索就去指控母仪天下的皇后，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无法动摇皇后分毫，反而会打草惊蛇，将自己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成为众矢之的。皇帝会信吗？即便信了，在无实证的情况下，为了朝局后宫稳定，他会如何处置？最大的可能，便是牺牲掉她这个“不懂事”的告发者。

她必须缄默，必须将这滔天的秘密死死压在心底。但同时，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仅仅将皇后视为一个需要尊敬的上位者。从此刻起，中宫，那个看似最稳固、最光明的所在，在她心中已划入了需要极度警惕、暗中防范的区域。

苏清羽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策略。表面上，她对皇后愈发恭敬，晨昏定省从不缺席，言语行动恪守臣妾本分，甚至在某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主动向皇后请示，彰显中宫权威。她不能让皇后察觉到丝毫异样。

暗地里，她的防线修筑得更为严密。对永和宫内部的掌控自不必说，她借着“督劝皇子学业”、“保障皇子安危”的由头，将南三所经营得铁桶一般，所有进入皇长子视线范围的饮食、物品、人手，都需经过至少双重复核。她甚至通过方晓月，秘密配置了一些验毒、防身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她更加注重与德妃、贤妃的同盟关系。她并未将密报内容告知她们，那太过危险，但她会在闲聊时，更加留意她们对中宫动向的观察和评价，并适时地表达自己对某些微妙变化的“困惑”，引导她们一同保持警惕。多一双眼睛，便多一分安全。

萧景琰似乎也察觉到了后宫气氛的某种异样。他并未就皇长子之事再追问苏清羽，却在一次批阅奏章后，似是无意间谈起：“近日朝中有臣工上书，言及中宫贤德，当为天下女子表率。皇后入主中宫多年，确是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清羽心中警铃大作，皇帝此言绝非闲谈。她立刻垂下眼睑，语气恭顺而真诚：“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仁德宽厚，臣妾等莫不感佩于心。能得娘娘教诲，是臣妾的福分。” 她绝口不提任何具体事务，只将姿态放到最低，表达对皇后的尊崇。

萧景琰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坦然，并无半分虚饰，便也不再深究，转而问起了尚宫局改革措施的后续成效。苏清羽心中稍定，知道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皇帝或许只是在试探她，或许也对皇后起了疑心，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成为那个率先点燃引线的人。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皇长子萧景睿的身体彻底康复，学业在苏清羽有分寸的引导下渐有起色，对她也越发亲近信赖。南三所经过整顿，风气肃然。苏清羽协理宫务，督劝学业，一切都显得按部就班，卓有成效。她甚至因在年关及皇长子事件中的出色表现，赢得了部分前朝务实官员的暗中赞赏。

然而，苏清羽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她如同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一边是可能包藏祸心的中宫，一边是深沉难测的帝王，周围还有无数虎视眈眈的妃嫔。

这日，皇后在御花园举办小规模赏花宴，邀请了几位高位妃嫔。席间，皇后一如既往的温和端庄，对苏清羽也格外和颜悦色，甚至亲切地问起了永和宫的可还缺什么，又感叹她“小小年纪便要承担这般重任，着实辛苦”。

态度亲切得近乎异常。

苏清羽心中冷笑，面上却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宴席结束时，皇后还特意赐下两匹新进贡的、极为珍贵的月光锦给她，说是“颜色衬她”。

回到永和宫，看着那流光溢彩的锦缎，苏清羽眼神冰冷。

示好？拉拢？还是……笑里藏刀的试探？

她抚摸着光滑冰凉的缎面，仿佛能感受到那华丽之下隐藏的冰冷锋芒。

皇后的真正目的，她尚且不明。

但她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窒息。

她必须做好准备，迎接那可能来自最高处的、最致命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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