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泷左近次厉声说,“不可能,每次选拔之后都有队士进去清理的。”
孟诗叹息一声,“这只鬼非常狡猾,它会把自己伪装成巨石,藏在那片山脉之中。
到如今,它已经快吃四十个人了,包括你的十一位弟子。”
“它知道选拔开始后就没有队士存在,放心大胆地在藤袭山中移动,寻找有没有带着消灾面具的人。
如果有的话,它就会像一条阴冷的毒蛇一般跟在那个人身后,等他筋疲力尽,等他孤身一人,再追过去,悄无声息地吞没他。”
原来,害死那些孩子的,居然是自己亲手制作的消灾面具吗?
鳞泷左近次心如死灰,他踉跄着站了起来,走进屋里,看着桌子上快要完工的狐狸面具,疾步走过去,拿起刻刀,想要砸烂这个面具。
孟诗紧跟在他身后,从他手中抢下了这个画着蓝色小花的面具。
“鳞泷先生,我会和真菰一起去参加这次的最终选拔,悄悄跟在她身后,如果那只鬼出现,我会出手。”
她抚摸着面具上独特的刻痕,“这是给真菰准备的吧,她收到的话,肯定会很开心的。”
鳞泷左近次沉默了许久,从她手中接过了面具。
他紧握着面具,泣不成声。
“我不是个合格的老师,我,对不起那些孩子。”
眼泪滴落在面具上,像是面具在哭泣一样。
孟诗毫不客气地说,“你当然有错。”
“你从来都不肯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可以通过选拔,所以每次都是闷头教导他们呼吸法,却不肯让他们去参加选拔。
只有砍断了岩石的人,你才肯放他们去藤袭山。
你以为换更大的石头,就能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可他们都爱你,都想证明你的教导没有错,所以他们拼命练习,努力砍断越来越大的石头。
他们都在心里憋着劲,想让你看着他们活着回来,想让你开心。
却也是因为这样,他们在前期就耗掉了大部分精力,最后被那只鬼伏击。
现在,我站在你面前,你不仅不相信真菰,你也不相信我,你不相信她能活着回来。”
她的话深深刺痛了鳞泷左近次的心。
他满心悲痛,却只能看向藤袭山的方向,发出悲鸣。
“我,是个失败的老师。”
孟诗走到他面前,握住他青筋虬起的手,温声安慰他,“也是个很成功的父亲,你的弟子们都像爱自己的父亲一样爱着你。
鳞泷先生,请你相信我,我会把他们都带回你身边的。”
鳞泷左近次牢牢握住她的手,良久之后,他才哑着嗓子说。
“那就拜托阁下了。”
真菰和锖兔回来时,鳞泷先生已经刻好了面具。
他将画着蓝色小花的面具递到了真菰手中,真菰接过面具,惊喜地笑道,“师父,这是给我的吗?好漂亮呀!”
说着,她将面具戴到了自己脸上,凑到他面前连声问,“我戴着这个怎么样呀,师父?”
鳞泷先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夸赞她,“很适合你。”
夜晚,真菰抱着面具沉沉睡去。
孟诗坐在鳞泷先生身边,目光灼灼地看他雕刻面具,自己手里也拿着木头,学着他的动作,一刀一刀地刻在木板上。
一个小时前,她看着刻完最后一刀的鳞泷先生,突然问起。
“鳞泷先生,这个面具怎么做的,可以教教我吗?”
鳞泷先生放下刻刀,天狗面具后依旧锐利的双眼看向她,“你想学这个?”
孟诗点点头,这种消灾面具和后世的塑料壳子可不一样,特别有质感。
如果能把这个手艺学会,以后她就可以不用下地干活,能当个木匠也是很不错的。
鳞泷先生陷入了回忆,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的父亲,还有祖父,都是木匠,雕刻消灾面具的手艺,就是他们传给我的。
可惜,没有弟子愿意继承这份手艺。
你想学的话,我就教教你吧。”
孟诗开心极了,她大声地喊道,“谢谢师父!”
总而言之,在四百年后,她给自己找了个前任水柱当师父,学的不是水之呼吸,是木工。
一晚上能学到的东西毕竟有限,孟诗花了好几个小时,用木头雕了个崎岖不平的面具。
反观鳞泷先生,他已经刻好了一个精美的消灾面具,就是没在上面画下图案。
孟诗猜那是鳞泷先生给她做的入门礼,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新师父,鳞泷先生问道,“你想要什么图案?”
孟诗开心地找出纸笔,在纸上画下了缘一额头上的斑纹,再将那张纸拿给鳞泷先生看。
她比划着,“这个画在左边的额头上,谢谢师父!”
鳞泷先生找出画笔,在面具上画下了太阳般的纹路。
他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孟诗接过画好了斑纹的消灾面具,笑眯了眼。
“师父你就瞧好吧,我保证把真菰平平安安地给你带回来。”
做了半宿的面具,鳞泷先生都有些熬不住了,他揉了揉额角,无奈地说,“你快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去最终选拔了,不好好休息可不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