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岭之中,晨光熹微,带着雨后的清新。
宫远徵怀中抱着一束精心挑选的、还带着露珠的野花。
站在闻风禾的房门外,心中忐忑如同擂鼓。
昨日她那句“活在当下”和关门后的寂静,让他一夜未眠,既患得患失。
又抱着一丝卑微的期盼。
或许,今日她能愿意见他一面?
哪怕只是收下这束花也好。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他顿了顿,加重了些力道,又敲了敲。
“风禾?你醒了吗?”
依旧是一片沉寂,只有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宫远徵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取代了之前的羞涩与期待。
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带上了难以掩饰的紧张:
“风禾!你在里面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猛地用力,推开了那扇并未上锁的房门。
屋内,陈设依旧,床榻上的被褥叠放整齐,却空无一人。
空气中,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她残留的气息,仿佛她已离开了许久。
“风禾?!”宫远徵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慌乱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疾步在屋内环视一圈,确认无人后,立刻冲出门外。
恰在此时,闻煦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过来。
看到神色仓惶的宫远徵,眉头立刻厌恶地皱起。
宫远徵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上前,急切地问道:
“闻煦!你可有见到你师姐?!”
闻煦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朝房间看了一眼,语气不善:
“我师姐?她不是在房间里休息吗?你又要来打扰她?”
宫远徵一看他的反应,心知他必定也不知情,那股恐慌感更甚。
他不再理会闻煦,转身就要去别处寻找。
闻煦见他这副失魂落魄、不似作伪的样子,心中也升起一丝疑虑。
他快步走进闻风禾的房间,果然只见空室寂寥。
他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师姐?!”闻煦的脸色瞬间也变得惨白,他冲出来,眼神同样充满了慌张。
“外头……外头我一直都在忙着煎药、处理门派杂务,没见着师姐出去啊!她……她这是去哪儿了?!”
两个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此刻因为同一个人的失踪,竟短暂地达成了一致。
他们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焦急。
默契地分头在闻岭派残存的院落中寻找起来。
徐慧茹的住处?不在。
沐颜常待的那个院子?同样空无一人。
连那吱呀作响的摇椅都冷冰冰地停在原地。
徐慧茹被他们的动静惊动,出来查看,得知情况后也是诧异不已:
“我早上也没见到闻姐姐和老祖宗啊。”
看着宫远徵和闻煦那几乎要杀人的焦急目光,徐慧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道:
“你们先别着急,既然是老祖宗和闻姐姐在一起,以老祖宗的本事,她们绝对不会有安全问题的。”
她忽然想起昨日那个与哥哥徐一帆极其相似的黑衣男子楚殇带来的紧急消息,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其实……昨日无锋来过人,”徐慧茹斟酌着开口
“说无量塔异动加剧,情况危急。我想,老祖宗和闻姐姐,会不会是去无锋处理这件事了?”
“无量塔?!”
宫远徵一听这三个字,脸色骤变。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座塔的诡异与危险,风禾之前就是从那里重伤而归,险些丧命。
如今她记忆未复,怎能再去涉险?!
他再也无法停留,转身就朝山门的方向冲去。
“宫远徵!你去哪?!”闻煦在他身后急声喊道。
“我去找她!”宫远徵头也不回,声音斩钉截铁。
闻煦作势也要跟上:“我也去!”
“你留下!”宫远徵猛地停步,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好好守着闻岭!这里需要人主事!”
闻煦被他话语中的冷厉和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仿佛他才是此地主人的气势噎住。
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攥紧了拳头,却终究没有跟上去。
是啊,师姐不在,闻岭不能无人看守。
徐慧茹看着宫远徵迅速消失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同去的话。
她想着,闻姐姐没有告知自己便离开,想必是有她的考量,或者是不愿自己涉险。
自己此刻跟去,或许反而会成了累赘。
不如就在这里等着,打理好闻岭上下,不给她添麻烦。
……
然而,命运的轨迹再次与宫远徵开了一个玩笑。
当他心急如焚地赶往无锋时,沐颜却已带着闻风禾,出现在了另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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