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铁狼准时出现在医疗室门口。他递给林默一个背包,里面是少量的补给、一根冷光棒、以及一个简易的通讯器——雷擎称之为“单向信息传输器”,只能发送简单的预置信号。
“绿色代表安全抵达矿洞,黄色代表发现重要情况,红色代表任务失败或遭遇致命危险。”铁狼的声音毫无感情,“塔主会据此判断是否采取行动。”
所谓的“行动”,林默心知肚明,大概率不是救援,而是决定他那些同伴的命运。
韩啸等人的伤势还未痊愈,武器也被收缴,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默被带走。韩啸用力拍了拍林默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隼的眼神锐利,无声地传递着“活着回来”的讯息。秦博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那张写着抽象概念的纸条塞进林默手里。
没有多余的话,林默背上背包,跟着铁狼再次离开了堡垒。
还是那辆装甲车,还是那个沉默的司机。车子再次驶向锈蚀峡谷,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压抑。
抵达峡谷边缘,司机停下车,递给他一个带有钩锁的简易攀爬装置。“下去的路被上次的震动破坏了不少,自己小心。”
林默接过装置,头也不回地走向峡谷边缘。浓雾依旧,但这一次,他孤身一人。
利用钩锁和残存的栈道,他艰难地向下攀爬。空间感知在强干扰下只能维持百米左右,他必须更加小心。怀中那块雷擎给的“蓝铱”碎片散发着稳定的冰凉感,意识海中的混沌晶体对其反应明显,微微震颤着,传递出一种明确的“需求”。
他没有立刻吸收,而是将其握在手中,尝试引导晶体与之共鸣。一丝微弱的蓝色能量丝线从碎片中被抽出,融入晶体。瞬间,晶体旋转速度加快了一丝,对周围混乱能量场的抗性似乎有微弱的提升。
“果然有用。”林默心中稍定。这或许是他在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按照记忆和照片上的方位,他朝着矿洞入口的方向前进。谷底比之前更加破败,随处可见上次能量冲击造成的破坏痕迹——地面撕裂,金属残骸扭曲变形,甚至有一些变异生物的残肢散落其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碎。
前行了大约两公里,空间感知的边缘终于捕捉到了那个巨大的矿洞入口。
入口处的情景比照片上更加震撼。洞口高达十几米,宽约二十米,边缘覆盖着厚厚一层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蓝铱”晶体簇,如同给洞口镶上了一圈诡异的蓝边。洞口附近的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工程设备和破碎的岩块,显然暗影协会在这里进行了大规模的挖掘。
但此刻,洞口周围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几具清道夫的尸体散落在各处,死状凄惨,有的被巨力拍扁,有的仿佛被高温熔穿,还有的……变成了灰白色的、如同石雕般的残骸。
林默心中一凛,更加警惕。他潜伏在远处的一块巨岩后,仔细观察。
矿洞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偶尔从深处吹出的风带着浓烈的腥锈味和一丝微弱的蓝光。洞口周围残留着多种混乱的能量痕迹,有暗影协会的阴影能量,有“蓝铱”的纯净波动,还有一种……狂暴、灼热、带着浓烈硫磺和金属锈蚀气息的未知能量。
那应该就是峡谷“主人”的力量。
他等待了十几分钟,确认洞口周围没有活物,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从一具相对完整的清道夫尸体旁捡起一把还能用的能量手枪和两个备用能量弹夹,又从一个破损的背包里找到几根照明棒。
准备就绪,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蓝铱”碎片,迈步走进了矿洞。
洞内并非一片漆黑。岩壁上零星分布着细小的“蓝铱”晶体,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勉强照亮前路。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金属和尘埃味道。脚下是坑洼不平的岩石地面,布满了开采的痕迹和散落的矿石。
通道一路向下,坡度很陡。林默将空间感知收缩到五十米范围内,集中精神探查前方。走了大约几百米,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下,另一条则偏向左侧,似乎通往一个较大的空间。
他选择了左侧岔路。通道逐渐开阔,最终连接到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大厅的地方。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个令人震惊的东西。
那是一个高度超过五米、外形粗糙、仿佛由无数“蓝铱”晶体原生矿石强行聚合而成的……“茧”。茧的表面不断闪烁着不稳定的蓝色电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浓郁的、近乎实质化的蓝色能量如同雾气般从茧中弥漫出来,充斥着整个大厅。
而在“蓝铱之茧”的周围,布置着数个复杂的能量仪器,仪器之间由粗大的能量导管连接,最终都指向大厅另一侧的一个临时营地。营地里搭建着几个帐篷,还有一些打开的装备箱。
是暗影协会的营地!他们竟然将基地建到了这里!
但此刻,营地一片狼藉,仿佛遭遇了袭击。帐篷被撕裂,设备东倒西歪,地上躺着几具清道夫的尸体,死状和洞口那些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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