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老板当鸭后，我让他夜夜还债 第111章 灰域之畔

海民新的聚落隐藏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被巨大发光水母群照亮的海蚀洞穴深处。洞穴内部并非完全黑暗，岩壁上生长着各种发出幽蓝、淡绿荧光的苔藓和菌类，提供了微弱但足以视物的光源。空气潮湿，带着海水的咸腥和某种类似檀香的、安抚精神的植物气味。

与之前那个山谷村落相比，这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和……肃穆。每一个海民，无论男女老幼，脸上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一种对未知变化的深深敬畏。他们看向隼四人的目光也更加复杂，不再是单纯的警惕或利用，而是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或者说，是将他们视作了引发这场剧变的、需要被慎重对待的“风暴之眼”。

四人被安置在洞穴深处一个相对干燥宽敞的隔间里。海民提供了干净的（相对而言）海兽皮铺盖，更多的那种味道古怪但能果腹的烤鱼和鱼干，以及用某种深紫色海藻熬制的、据说能加速伤口愈合和恢复体力的浓稠汤汁。

苏婉的伤势在老婆婆的草药和汤汁的双重作用下，恢复得很快，伤口开始结痂，高烧也彻底退了，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灵狐利用海民提供的一些基础材料，勉强修复了能量探测器的部分功能，至少能大致监测周围环境的能量波动等级。秦博士则几乎将自己焊在了日记本和那些古老骨板上，废寝忘食地研究着，嘴里不时冒出“规则熵增”、“混沌阈值”、“变量干涉”等晦涩的词语。

隼的恢复最快，他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让他很快从透支中恢复过来。他没有沉浸在失去林默的悲痛中（或者说，他将悲痛深深压在了心底），而是立刻开始履行指挥官的职责，与礁石和聚落中其他能沟通的海民交流，尽可能多地获取外界信息。

得到的情报零碎而令人不安。

那片被称为“混沌回响”的灰色雾气区域，正在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扩张，已经覆盖了原本龙骨岛和风暴眼所在的大部分海域。任何试图深入其中的船只或生物，都会失去联系。偶尔有扭曲的、无法辨认的怪异物体被海浪冲上岸边，有的像是金属与血肉的融合，有的则纯粹由混乱的能量构成。

仲裁者确实消失了，至少暂时没有在碎星群岛范围内活动。但天空偶尔会掠过一些非自然的光影，疑似更高层级的监视。那头庞大的污染之龙也失去了踪影，不知是湮灭在了那场爆炸中，还是蛰伏在灰色雾气的深处。

更令人注意的是，群岛本身的环境也在持续变化。一些区域的辐射和毒素浓度莫名降低，而另一些原本相对安全的地方则突然出现了致命的规则陷阱。原本稳定的洋流变得混乱，气候模式也越发难以预测。仿佛整个世界的基础规则，都因为林默最后那一下“播种”而变得松动和……“活跃”起来。

“世界……正在变得陌生。”礁石在一次交谈中，用他沙哑的嗓音说道，琥珀色的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先祖留下的知识和经验，很多都已经不再适用。我们像是在一片正在融化的冰面上行走，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哪里。”

休整了三天后，四人的体力和精神状态都恢复了大半。他们知道自己不能永远躲在这里。

这天傍晚，那位转移至此的长老，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隔间外。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老，倚靠着骨杖才能站稳，但那双眼依旧如同能洞穿迷雾。

“年轻的战士们，”长老的声音如同风吹过空洞的海螺，“汝等恢复得如何？”

“足以继续前行了，长老。”隼代表众人回答，语气恭敬而坚定。

长老微微颔首，灰白的目光扫过四人，最终落在秦博士怀中的日记本上。“‘龙裔之证’……有何新的启示？”

秦博士连忙上前，脸上带着兴奋与困惑交织的表情：“长老，日记本……它好像……活过来了！不，不是活过来，是它在……自动记录！记录着外界规则的变化，尤其是那片‘混沌回响’区域的信息！它正在生成新的……地图？或者说……规则流向图？”

只见日记本摊开的页面上，那些淡金色的符文不再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流转、重组，勾勒出附近海域的轮廓，并用不同深浅的灰色标记出“混沌回响”的边界和内部一些模糊的能量节点。其中一个节点，被特别标注出来，散发着微弱的、与林默之前力量特性相似的波动。

“这是……”苏婉凑近看去，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是‘锚点’。”长老缓缓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亦是……‘回响’的核心，很可能是‘混沌之核’碎片与‘钥匙’碎片在规则碰撞中形成的……奇异造物。它稳定着那片混乱的区域，也可能是……通往新理解的‘门’。”

林默……的碎片？众人心中一震。

“我们必须去那里。”隼立刻说道，没有任何犹豫。

长老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那片区域，规则极其混乱且充满敌意，远非之前的险地可比。即便是我们海民，也不敢轻易涉足。汝等……确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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