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万籁俱寂。杜府门口的几个大红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一条街外的一栋小院子里,数十个身着夜行衣的汉子鱼贯而出。除了轻微的脚步“簌簌”声,再也没有半点响动。
穿过一条幽长的巷子,来到杜府对面的街口,为首之人手一抬,所有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嗤嗤嗤”,破空声不断响起,杜府门口的灯笼一一被打灭。为首之人手一挥,数十人纷纷散开,直扑杜府的院墙,悄无声息地翻越了过去。
院子内空无一人,连日常巡视的护卫也不见了踪影。为首之人顿感不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身先士卒,带领着数十人成扇形往后院飞身而去。
刚过前厅,只听一声喊,四周亮起数十支火把,廊道里的灯笼也逐一点亮。
为首之人发现他们陷入了包围,可他一点也不慌张。据他们了解,杜府内只有四个七品的护卫,而他们一行人中却有八个小宗师。
“杀。”为首之人暴喝一声,率先向对面的一个高大身影扑去。可刚一接招,他便感觉不对,对方的功力超出了他的预料,一把戒刀舞得虎虎生风,一时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杜府对面的街口处,此时出现了五道人影。听到杜府内发出激烈的争斗声,一个俊秀的青年发出冷笑声:“呵呵,让你不识时务,今晚就让你杜家灭门。”
惨呼声、兵刃的撞击声惊动了杜府附近的宅院,不时有灯光亮起。可当有人出门想要查看时,立即便有数人从暗处出来,将这些人赶了回去。
“公孙将军,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刚才的那声惨呼好像是史长老发出的。”青年公子身边一位清瘦老者神情凝重道。
青年公子正是谋划今晚这一灭门行动的公孙川。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按理说,他派出的这些人都是六品以上的高手,对付杜府的护卫应该不在话下。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争斗声并未停歇,反而越来越激烈。
“池先生,是不是杜府知道我们有所行动,所以加强了防备?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公孙川道。池先生是他花重金聘请来的八品宗师,是某江湖门派的大长老。
“国公爷交待,千万不能让你以身犯险。还是老夫先去看看形势再定吧。”池先生说完,身形一晃,便已站到了院墙之上。
池先生凝神观望,只见院内的打斗极为惨烈。杜府二十余个护卫组成了两个方阵,挡住了大部分刺客的进攻,而另外的打斗在院子里各处进行,但整个情形对公孙氏的刺客十分不利。
为首的刺客已倒在了血泊中,正是池先生先前口中的史长老。
不远处的厅堂门口,数人围绕在一名老者的身旁,灯火照耀下,正是大魏的兵部尚书杜子龙。
池先生思虑片刻,便决定加入战斗。他自被公孙氏三番五次登门拜访邀请出山以来,这还是首次参与行动,不能以灰溜溜的结局告终。
池先生不理混战一团的众人,飞身掠向灯火下醒目的杜子龙。瞬间他便来到厅堂前,他抽出一柄长剑,径直刺向杜尚书,剑身颤动,发出刺耳的尖厉声。
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从旁挡在了杜子龙的身前,其手中的戒刀毫不迟疑地横劈而至。
池先生大吃一惊,对方气势如虹,戒刀发出耀眼的光芒,就算刺伤了对方,可自己也极有可能会被一刀两断。
池先生手腕一转,“当”,刀剑相交发出巨响。
池先生退后一步,凝目望去,只见对方身材高大,面容憨厚,一顶不太合适的毡帽下,貌似没有头发。而其手中的戒刀上,还有未干的血渍,看来正是他杀死了史长老。
“你是普陀寺的高僧?”池先生惊疑未定。
“你是点苍派的池钟池施主吧。点苍派向来是齐鲁正派武林的执牛耳者,为何要来京城趟这趟浑水,助纣为虐?”高大的身影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池钟道:“大师本为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为何也要参与到这世俗之事中来?”
“佛门以慈悲为怀,自然是为天下苍生而为。”高大身影道。
“如相大师,不要和他废话,杀了他便是。”杜子龙身旁的一名护卫大喝道。
如相不予理会,依然劝诫道:“金银美女,只是过眼烟云,池施主,回头是岸,此时退出还来得及。”
池钟沉默不语,片刻后长剑一振道:“今日之事,池某不得不为。大师请出招,池某领教一二。”
如相心中暗叹,往前一步,挥刀划出一个半圆,劈向池钟的脖颈。
池钟举剑格挡,双方立即斗在了一起。池钟剑法精妙,只是少了一股杀伐之气,而如相经历过多次的两军大战,招式更为直接有效。
数十招过后,池钟便渐渐落入了下风。如相忽然大喝一声,一道耀眼的光芒闪动,戒刀由下而上斜撩。池钟一咬牙,长剑激刺,势必要拼个两败俱伤。
“池先生,我来助你。”池钟身后传来公孙川的声音。原来他见池钟进入院内后,久久不见身影,于是不顾身边公孙家供奉的力劝,仍然蒙面潜入了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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