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改变?”太后忧心忡忡。她本以为给了太子警告后,太子会有所收敛,不料他反而变本加厉。
“如今天下能约束太子的,恐怕就只有母后您了。”庆亲王斟酌着言辞道:“如果任由太子这么任性妄为下去,国内一定会大乱。国内乱了,外部会更乱。吐蕃的几万大军或许就等着这一刻,北方的蒙古也是狼子野心,能短时间内击溃突厥,他们的战力绝对不弱。还有女真、高句丽、南粤、交趾,个个心怀叵测。最近在东南方海上还出现了一股前朝余孽的势力,唉,内忧外患啊。”
“你就直说吧,想让哀家怎么做?”太后道。
“母后能否将玉玺的使用权力掌控在自己手里?只要没有大印,许多不合理的诏令就没有了效用。掌印太监尚公公是皇上近臣,只要太后发话,他绝对没有二话。”
“就怕那孽子气急败坏,做出一些有失体统的事来。”太后并没有换太子的打算,如果到时太子真的狗急跳墙,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想不换都不行了。
“阎通海被斩首后,辅国大臣一直没有增加,还是四个。其中胡广、杜子龙是太子的心腹,首辅和儿臣无法改变太子的诏令。如今母后可以增加一个辅国大臣,至少可以打成平局,事有不决,母后就可出面干预。”庆亲王说出了他心中的谋划。
“可有人选?”太后问道。
“武骧公罗冲,此人德高望重,刚正不阿,深得众臣的敬重。无论资历还是功绩,罗国公都堪当此任。自回京后,他一直深居简出。前两日他来找儿臣,要儿臣出面改变局势,阻止某些倒行逆施之举。儿臣知道,太子早就没将我放在眼里,所以,儿臣就来找母后了。”庆亲王道。
太后望着虽然人到中年,但依然身姿挺拔、神采奕奕的庆亲王,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兄位弟承的事例古已有之,如果太子再不知收敛,为何不让以“醇厚仁义”闻名于世的庆亲王继位呢?
有了退路,太后的态度也坚决了起来:“好,就按你的意思来办。王公公,即刻召太子和几位辅政大臣,还有罗国公午后到御书房,哀家有几句话要说。”
太子正为平息饥民闹事搞得焦头烂额,与杜子龙、胡广等人商量着对策,听闻太后召见几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御书房内,太后端坐御桌之后,王公公、尚公公分立案前。除了庆亲王,其余几人几乎同时到达。
“觐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伏在地,高呼千岁。
“各位平身吧。”太后声音低沉道。
尚公公上前一步,展开一道卷轴,大声道:“皇太后懿旨:太子陈浒,监国数年,励精图治,勤勉有加,……哀家甚为欣慰。”夸了一通太子后,尚公公顿了顿后道:“前因乱民起事,各州响应,九州沸腾,生灵涂炭。又,政务繁重,太子经验尚浅。故此,擢武骧公罗冲为辅国大臣;庆亲王陈炜为摄政王,协助太子总理一切朝廷事务。尔其毋忽。”
庆亲王一愣,事先太后没和他说有“摄政王”一说啊。可他马上醒过神来,忙与罗冲出列叩谢皇恩。
太子听完懿旨后心里一沉,忙给杜子龙使了个眼色。杜子龙也是惊骇莫名,忙出列道:“太后娘娘……”
太后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道:“在座诸位皆是国之栋梁,素知民心难违。哀家的旨意肯定会有人不服,不过前有杜尚书连襟与御膳房太监图谋不轨,后有瑛贵妃违反宫制,最近更是民间生变,应对失度。知子莫若母,哀家估摸着皇上如果安好,多半也会作此安排。”
先敲一棍子,再借灵武帝之名施压,杜子龙不敢再说,只得悻悻退下。
太后继续道:“祖制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哀家也不会参与朝政,日常事务由太子协同五位辅政大臣共同处置,如有不决者,哀家听取各方意见后,自有决断。”
太子一时有些发懵,太后来势汹汹,目的明确,就是要褫夺他手中拍板的权力。“摄政王”的设置更是让他心中警钟大鸣,原来自己牢不可破的继承者位置有了一丝松动。
太后见众人没有提出异议,于是便道:“以后朝政就按今日定下的规则行事,诸位退下吧。”
太子回过神来,忙想开口争取,可太后已在王公公的陪伴下离去。他刚要跟上,却被尚公公拦住:“太后懿旨:所有男子未得令,不得再入后宫。”
“孤是太子,监国太子。”太子勃然变色,昨天还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尚公公,今日竟敢拦住自己。
“太后说了,包括庆亲王和太子殿下。”尚公公不为所动。太后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争吵,脚不停步地往后宫去了。
“请尚公公帮孤通告一声,就说孤想求见太后娘娘。”太子感到一阵屈辱,但此时不得不低头。
“太子殿下稍候。”尚公公思虑片刻后,留下了两名小太监,自己匆匆地往后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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