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道 第111章 再遇宿敌（一）

秦州将军衙门内，班亘等人气急败坏，本想用将士自主流动的理由削弱虎威军的实力，不料适得其反。虎威军的人数虽然减少了，但战力却不降反升。出走虎威军的士卒绝大多数是卫军降卒，其中基层军官都极少，不要说都尉，标长都没有几个。

如果不是班亘及时废止了那项动员令，不知还有多少想光宗耀祖、杀敌报国的边军将士加入虎威军。

“这郭有乾也是够缺德的，居然用立功升职这招来蛊惑士卒，李某手下有好几个能征善战的都尉都去了虎威军。”北门守将李国威懊恼道。他的大营与虎威军大营相距最近，这次行动他的损失是最大的，不仅流失了数百名士卒，还有三名最能打的都尉也走了。

“虎威军的主将虽然是郭有乾，不过真正的主事者是那金戈营校尉秦戈。”西门守将公孙般华道：“这次动员令虽然略有瑕疵，成效还是有的，至少虎威军的兵马数量是减少了的。”

“虎啸营自然是有成效的，增加了两千余名士卒，可其他营呢？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国威道。虎啸营以饷银加倍的条件吸引了最多的虎威军士卒，实际收益是最大的。

“两位将军稍安勿躁。高念都被我们逼走了，我就不信在这秦州城内，整治不了他们。”班亘忙安抚道：“陛下的圣旨和高将军的指令这几天应该就会抵达秦州，要想让虎威军伏低，就须在这两天采取行动。”

“最近这段时间突厥频频调兵遣将，这是要再次攻城的迹象。”一直很少说话的公孙峁道：“既然虎威军的任务是骚扰敌军粮道，破坏敌军部署，不如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众人商量一阵后，觉得此计可行，于是各自散去着手安排。

公孙峁是参与此次秘密商议的唯一一名校尉，其他的人员都是参将以上。他也是对虎威军或者说秦戈怨念最深的一位，从截杀徐家、冒充他的身份灭曹震，再到这次引诱擎云道长杀他护卫，结怨极深。

当天晚上，班亘便召集了秦州守军校尉以上的军官，到将军衙门商讨军机要事。

“据斥候回报，这几天突厥蛮子动作很大，从凉州运来的粮草络绎不绝，这是要强攻秦州的前奏。”班亘开门见山道：“为此，本将军决定主动出击，突袭其粮道，狙击武都、渭州而来的援军。”

班亘站起身来到一张巨大的秦州地图前，用剑鞘指着凉州与秦州之间的一处道：“据细作和斥候传回的消息，明日午时突厥蛮子的粮草将经过此地，此处周边环境适合伏击，由虎威军负责实施袭击。郭将军，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谨遵将军指令。”郭有乾大声道。

“公孙将军，你率五千虎啸营将士，埋伏于此，狙击武都方向而来的突厥援军，并将附近所有游哨都清理干净。”班亘指着地图上一处道：“李将军，你率五千将士赶往此处，狙击渭州方向援军。虽然情报说明日渭州没有兵马异动，不过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得令。”公孙般华、李国威起身接令。

“霍将军，你率一万将士居中待命，哪一处出现了问题，你就支援哪一处。”

“得令。”班亘的副将兼南门守将霍无疾道。霍无疾极为尊崇“封狼居胥”的霍去病，自诩为其多少代子孙，连名字都改成与其相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重现祖宗的荣光。

接下来班亘便部署具体的作战细节，何处埋伏，何时出击，得手后如何撤离，遇到围攻时如何突围，事无巨细一一指明。郭有乾和秦戈听了都暗暗点头，这秦州守将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确实有点东西。

“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今晚子时各部就出发。其余留守的将领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突厥军偷袭。”班亘道。

“遵命。”众将齐齐拱手大喝道。

虎威军大营内，人人都忙着出发的准备，离子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大家觉得班亘这次又有什么阴谋？”郭有乾不相信此次只是单纯的突袭，班亘、公孙般华肯定设下了什么坑，等着虎威军跳。

“不至于如此险恶吧，或许班亘只是想借助虎威军来一次大捷呢？”张满仓道。

“借虎威军偷袭粮道是真，有坑也是真。”秦戈拿出一张纸条道：“这是一位亲兵打扮的士卒偷偷塞给我的，各位看一看。”

“突厥重兵押粮，秦州绝无后援。”纸条上只有十二个字，却将此次袭击的凶险直接道明。

“到底是谁好心提醒我们呢？”顾非拿着纸条反复观看，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是谁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在秦州城内还有盟友就行。”秦戈道。他心里隐约猜到此人或许与徐牧之有些关联，当初徐守业可是给过他两封信，让他去找边军中的两个位高权重的将领。只是当时他心高气傲，不愿照办罢了。如今那两封信早就不知道遗落在哪里了。

“明知有坑，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张满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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