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刑堂执事那意有所指的问话,如同冰冷的毒针,刺破了夜色下短暂的平静。空气瞬间凝滞,只剩下远处不知名虫豸的微弱鸣叫,更添几分压抑。
林风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筑基后期巅峰的灵压,如同无形的牢笼,隐隐笼罩着他们三人。这不是善意的询问,这是审问!而且目标明确,直指他林风!
石莽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对这审问般的语气极度不满,但被苏晓用眼神死死按住。此刻冲动,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林风心念电转,瞬间权衡了所有利弊。否认?对方显然不会相信,反而显得心虚。承认?那将牵扯出坠龙渊的核心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他选择了一个看似坦诚,实则将问题抛回去的回答。
“回执事,”林风微微躬身,姿态放低,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弟子自坠龙渊任务归来后,一直于自家山峰闭关巩固修为,炼制些小玩意儿,并未接触过外界异常之物。倒是今夜见此邪物,其诡异阴寒,竟能吞噬生灵精血与修士灵力,令弟子想起坠龙渊中某些……不太愉快的经历。敢问执事,宗门之内,为何会出现此等邪祟?可是……有了什么疏漏?”
他巧妙地将“接触”的嫌疑推开,转而质疑宗门的安全,并将话题引向坠龙渊——一个对方也知道他去过,且确实存在异常的地方。这是一种防守反击。
那刑堂执事,姓冯,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显然没料到林风如此滑头,反而将问题抛了回来。他冷哼一声:“宗门事务,岂是你一个外门弟子可以置喙?本执事在问你话!”
他上前一步,灵压更盛,几乎要实质化:“坠龙渊凶险,你却能全身而退,更带回海量贡献点。如今你山峰灵气异常,夜间又恰逢此等前所未见的邪物出现……林风,你莫不是在那坠龙渊中,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带回了宗门吧?!”
图穷匕见!
这几乎是指着鼻子说林风是引来灾祸的源头了!
(承)
压力如同山岳般倾轧而来。冯执事身后的阴影中,又悄然浮现出两名刑堂弟子的身影,气息凌厉,皆是筑基中期,呈三角之势,隐隐将林风三人围在中间。
石莽和苏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灵力暗运,准备随时拼命。
然而,林风却在对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对方似乎……过于急切地想将“邪物”与他林风绑定?甚至有些回避对邪物本身来历的深究?
他脑海中,差分机之前分析出的、那道指向刑堂的监控“触手”,以及那诡异的“Ψ-Δ-∑-Ω”字符,如同两道闪电划过。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形。
他没有被对方的指控激怒,反而越发冷静。他抬起头,直视冯执事那锐利的双眼,语气平静地反问:“冯执事此言,恕弟子不敢苟同。”
“其一,坠龙渊任务乃宗门颁布,弟子奉命而行,拼死完成,带回情报与资源,于宗门有功无过。执事此言,莫非是认为宗门颁布的任务本身有问题?还是觉得弟子完成任务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冯执事脸色一沉。
“其二,”林风不等他反驳,继续说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了那三枚光芒已经黯淡的“净光菱镜”,“今夜若非弟子恰巧炼制了这几件针对阴邪之物的小玩意儿,与两位同伴拼死抵抗,恐怕等不到执事赶来,我等早已遭了毒手,届时这邪物隐匿起来,危害更大。弟子不明白,为何奋力自保、协助清除邪祟,反倒成了嫌疑?”
他展示着菱镜上那被污染能量侵蚀的痕迹,以及周围战斗留下的狼藉,这些都是他们“受害者”与“抵抗者”身份的铁证。
冯执事盯着那结构奇特的净光菱镜,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这东西的炼制思路,显然不同于传统法器。
“其三,”林风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义愤,“此邪物能悄无声息潜入宗门,附身杂役,吞噬精血灵力,其隐匿性与危害性极大!当务之急,不应是彻查其来源、肃清可能存在的其他隐患吗?执事不去追查邪物根源,却在此反复质疑一个刚刚与邪物搏杀、险些丧命的弟子,这是何道理?莫非……执事知道这邪物的来历,故而想要转移视线,混淆视听?!”
(转)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空!
冯执事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放肆!你敢污蔑本执事?!”
他身后的两名刑堂弟子也同时上前,灵力锁定了林风,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拿人的架势。
“弟子不敢!”林风拱手,语气却毫无惧意,“弟子只是据理力争,提出合理质疑。若执事认为弟子有嫌疑,大可按照宗门规矩,出示证据,上报长老会,启动正式调查程序。弟子必定配合。但若仅凭猜测与联想,便要定罪,恐怕难以服众,也有损刑堂公正之名!”
他这是在将军!点明对方没有实证,只能靠威压恐吓。同时,他提到了“长老会”和“正式调查程序”,这是在暗示,他林风也不是毫无根基,陈长老那边,未必会坐视刑堂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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