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玖那强硬至极的态度与毫不掩饰的混沌威压,让炼丹区与炼器区之间的空气彻底凝固。凌虚子与天工坊大宗师脸色难看,他们身后,天宫与太虚剑宗的弟子,以及其他一些心怀叵测的修士,皆气息涌动,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秦无忧头顶五行环光华流转,五色神光蓄势待发,冷笑道:“好一个万法盛会,输不起便要掀桌子?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五行山护着的人!”
云墨尘手中长剑嗡鸣,灰银色的混沌剑意锁定前方,声音冰寒:“欲战,便战。”
大战,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越而带着某种奇异安抚力量的女声,如同天籁般,穿透了紧张的空气,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何时起,钻研混沌之道,炼制混沌之丹,也成了需要向外人交代来源的罪过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嘈杂与杀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竞技场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素雅青衣的女子。她面容看起来不过二十许,眉眼间与黎玖竟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气质更加温婉沉静,宛如空谷幽兰,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蕴藏着万古星辰,让人不敢直视。
她缓步走来,步履从容,所过之处,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竟如同冰雪消融般悄然缓和,连黎玖散发出的混沌威压,似乎都被她无形中抚平了几分。
这女子是谁?竟有如此气场?
凌虚子与天工坊大宗师皆是瞳孔一缩,他们竟完全看不透此女的修为!只感觉其气息如同浩瀚星空,深不可测!
黎玖在听到那声音的瞬间,娇躯便是猛地一颤!这个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从她灵魂最深处被遗忘的角落响起,带着一种让她心悸的熟悉与……酸楚!
她猛地转头,看向那走来的青衣女子,当看清对方容貌的刹那,她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些破碎而模糊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
温暖的怀抱,轻柔的摇篮曲……
女子温柔的笑容,以及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蕴含着星辰与混沌的眼眸……
然后是冲天的大火,凄厉的喊杀声,女子将她推入一个闪烁着混沌光芒的阵法,那决绝而悲伤的眼神……
“玖儿,活下去……”
“娘……亲?”黎玖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个称呼对她而言无比陌生,却又无比自然,仿佛烙印在血脉深处。
那青衣女子走到黎玖身前不远处停下,看着她,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激动,有愧疚,有欣慰,最终化为一声轻柔的叹息:“玖儿,真的是你……你长大了。”
她承认了!
这青衣女子,竟是黎玖的生母?!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秦无忧和云墨尘!他们从未听黎玖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只知道她似乎是重生而来。
凌虚子脸色变幻,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与此混沌余孽是何关系?莫非也是混沌道残党?!”
青衣女子闻言,缓缓转过头,看向凌虚子。她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凌虚子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混沌道残党?”青衣女子轻轻重复了一句,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带着追忆与傲然的弧度,“若论起来,我黎青璇,或许才是你们口中那‘混沌道统’,最后的正统传人之一。”
黎青璇!
这个名字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场中一些年纪极大、见识广博的老怪脸色骤变!
“黎青璇……难道是万年前,那场‘混沌寂灭’之战中,以身殉道、护持混沌火种逃离的混沌圣女?!”
“她不是已经……怎么可能还活着?!”
“若她真是混沌圣女,那黎玖……她是圣女的女儿?!混沌道统的真正继承人?!”
惊呼声此起彼伏,这个消息比黎玖引动混沌道种更加震撼!这牵扯到了一段被尘封的远古秘辛,牵扯到了混沌道统覆灭的真相!
黎青璇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她看向凌虚子和天工坊大宗师,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女儿的传承,来自她的血脉,来自混沌道统的延续。她的丹道、她的器道(她目光扫过云墨尘,微微颔首),皆源于此。你们,还有何疑问?”
凌虚子与天工坊大宗师张了张嘴,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的眼眸注视下,竟一时语塞。面对这位可能是远古传说中的人物,他们之前的质疑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黎青璇不再看他们,目光重新回到黎玖身上,带着无限的温柔与歉疚:“玖儿,当年情势危急,不得已将你送入下界,以轮回之法保你一线生机……让你受苦了。”
黎玖怔怔地看着她,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正在疯狂组合,两世的记忆仿佛在这一刻开始了真正的融合。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血脉联系做不了假,眼前之人,确确实实是她的母亲,是她以为早已逝去的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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