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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真实见闻录 第60章 奇葩的一家2

作者:来来666888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16:36:42

饭店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头顶那台嗡嗡作响的老吊扇,似乎都停止了转动。远处角落里的食客也停止了交谈,惊疑不定地望向这边。柜台后的王来来放下了正在擦拭的杯子,瞪大了眼睛。

张爱芬的脸色由刻薄的红润迅速褪成一种难看的青白,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捏着筷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李建国浑浊的眼睛里爆射出骇人的凶光,枯瘦的手掌猛地攥紧。李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壮硕的身体带得向后滑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像一头被彻底激怒、随时要扑上来的野兽。

“你他妈放什么屁!”李刚的咆哮如同炸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那个贱人!她活该!她就是欠收拾!你……”

“李刚!”张爱芬尖利的声音猛地拔高,像金属刮擦玻璃,硬生生压下了儿子的咆哮。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死死钉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着震惊、狂怒,还有一种被戳穿后的、毒蛇般的阴冷。“小雅,”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你…年纪轻,刚入行,别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骗了。那个雒乐,她最会演戏!装可怜!博同情!她就是靠这一套骗了我们家强子,骗了我们家的钱!她……”

“妈!”李强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慌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他母亲,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和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别说了!小雅!小雅她不是那个意思!她……”

“不是那个意思?”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冰冷的视线像两把锋利的冰锥,直刺李强躲闪的眼睛,“李强,看着我!”我的声音带着一种法庭上质证时才有的穿透力和压迫感,“你告诉我,你前妻雒乐,她是怎么‘骗’了你家的钱?是怎么‘害’得你家破人亡?你母亲张爱芬女士,是否曾在多个微信群发布侮辱雒乐人格、捏造其患有性病的信息?你父亲李建国先生,是否长期拨打骚扰电话,甚至到她公司进行堵截威胁?你哥哥李刚先生,是否发送过‘杀你全家’之类的死亡威胁短信?而你!李强!”我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下,“在她被你的家人疯狂围攻、精神崩溃、甚至试图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沉默,是默许,还是…亲自参与?!”

一连串尖锐的质问,如同密集的冰雹,砸得李强体无完肤。他身体晃了晃,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他求助般地看向他的父母和哥哥,但迎接他的,是张爱芬那淬了毒的眼神,李建国那欲杀人的凶光,以及李刚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狰狞表情。

“够了!”张爱芬猛地一拍桌子,碗碟一阵乱跳,她霍然起身,因为极致的愤怒,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她伸出一根涂着淡粉色指甲油、此刻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我,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被冒犯的狂怒和一种歇斯底里的恶毒:“林小雅!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李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别以为你当个小律师就了不起了!我看你就是被那个贱人雒乐收买了!来给她当狗腿子!跟她一样是下贱胚子!装什么清高!你……”

“李太太!”我厉声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力量,瞬间压过了她的尖啸。我挺直脊背,迎视着她那双喷火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任何畏惧,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寒冰和毫不掩饰的鄙夷,“请注意你的言辞!恶意诽谤、侮辱他人人格,同样是违法行为!你刚才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成为法庭上的证据!我是不是被收买,是不是清高,自有公论。但你们全家对雒乐女士所做的一切——”我的目光扫过张爱芬、李建国、李刚,最后落在失魂落魄的李强身上,“那些散布的谣言,那些pS的照片,那些死亡的威胁,那些无休止的骚扰,还有你们此刻颠倒黑白的污蔑!这一切,证据确凿!法律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公道?”李刚狞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壮硕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几乎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浓重的汗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公道’!”他眼中凶光毕露,粗壮的胳膊猛地抬起,巨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朝着我的面门狠狠砸来!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粘稠的恐惧拉长。李刚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带着汗臭和烟草味的巨大阴影、裹挟着风声呼啸而至的拳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构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暴力图景。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沉重地挤压着我的胸腔,连尖叫都卡在喉咙深处,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抽气。

就在那砂锅大的拳头离我鼻尖仅剩几寸,拳风甚至已经撩起我额前碎发的刹那——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并非来自我,也并非来自吓傻的李强。只见柜台后那个一直沉默得像块背景板的老板王来来,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以与他微胖身材不符的敏捷,猛地从柜台后冲了出来!他手里赫然抄着一把厚重的、油腻腻的木质锅铲,一步就横插在我和李刚之间,用那宽厚的铲面,结结实实地格开了李刚那致命的一拳!

“砰!”一声闷响。锅铲的木柄在王来来手中剧烈震颤了一下,李刚的拳头砸在铲面上,力量被卸去大半,但也震得王来来手臂一麻,肥胖的身体晃了晃。

“反了天了你们!”王来来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小眼睛里喷着怒火,死死瞪着比他高壮的李刚,手里的锅铲像盾牌一样护在我身前,“敢在老子的店里打人?!还是打女客?!当老子是死人啊?!滚!都给老子滚出去!”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市井小人物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惊人气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暴怒的李刚也愣了一下。张爱芬和李建国也惊得站了起来。李强更是面无人色,呆若木鸡。

“王来来!你他妈找死!”李刚反应过来,被一个“厨子”阻拦的羞辱感瞬间点燃了他更大的怒火,他咆哮着,另一只拳头也挥了起来,目标转向了王来来!

“哥!别!”李强如梦初醒,带着哭腔扑上去,死死抱住了李刚的腰,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拖,“别打了!求你了哥!不能打啊!”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场面瞬间混乱不堪,李刚挣扎咆哮,李强拼命阻拦,张爱芬尖声叫骂着“放开我儿子”,李建国也阴沉着脸要上前。

趁着这混乱的间隙,王来来猛地回头,急促地对我低吼,汗水顺着他通红的额头流下:“姑娘!快走!从后门!快!”

他肥胖的身体像一堵墙,死死挡在李家父子和我之间。他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疲惫和市侩的小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怒火,像护崽的母兽。那把油腻的锅铲在他手中,不再是厨具,而是一柄扞卫底线的简陋武器。他后门的方向,投来一线微弱的光。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冲上头顶。没有任何犹豫,我甚至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在王来来用身体硬扛住李刚又一次冲击的瞬间,我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指示的方向——那狭窄、堆满杂物、散发着馊水气味的后厨通道——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身后传来李刚野兽般的咆哮、张爱芬尖利的咒骂、李强带着哭腔的劝阻、王来来粗重的喘息和锅铲挥舞的破风声,还有碗碟被撞翻碎裂的刺耳声响……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的喧嚣,疯狂地追赶着我。

我撞开那扇油腻腻的弹簧门,冲进狭小、闷热、弥漫着食物**和洗涤剂混合气味的后厨。脚下是湿滑油腻的地面,几乎让我摔倒。我不管不顾,推开一个挡路的泔水桶,桶身摇晃,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眼前就是那扇绿色的、油漆剥落的铁皮后门!门闩老旧生锈。

“哐当!”前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桌子被掀翻了。李刚的吼声更加狂暴:“滚开!死胖子!老子弄死你!”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窒息感再次袭来。我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铁门闩。用力!再用力!

“咔哒!”一声轻响,门闩终于被拉开!

我猛地拉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垃圾堆酸腐味和夏日夜晚微凉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门外是一条狭窄、堆满杂物和黑色垃圾袋的后巷,昏暗的路灯光线勉强勾勒出轮廓。这就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出口!

我一步跨了出去,脚踩在湿漉漉、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身后,饭店里那场丑陋的闹剧和令人窒息的恶意,被暂时隔绝在那扇沉重的铁门之内。

巷子里弥漫着食物腐烂和污水混合的刺鼻气味。我扶着冰冷粗糙、布满油污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刚才那碗被推到面前的、暗红粘稠的蘸料,张爱芬那淬毒的眼神,李刚挥来的拳头,王来来挡在身前的锅铲……无数混乱血腥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叠加。

“嗡——嗡——”包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隔着薄薄的布料,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传递着令人心悸的焦灼。不用看,一定是李强。那个懦夫,那个沉默的帮凶,那个差点成为我丈夫的男人!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我弯下腰,对着墙角一堆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垃圾袋干呕起来,只有灼热的胆汁烧灼着喉咙。

就在这时,身后那扇绿色的铁皮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我悚然一惊,猛地直起身,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摆出防御的姿态,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是李刚追出来了?还是张爱芬?

一个微胖的身影挤了出来,是王来来。他反手迅速关上了门,隔绝了门内隐约传来的叫骂声。他额头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正顺着眉骨往下淌,混合着汗水,显得有些狼狈。他喘着粗气,油腻的围裙上沾着几点暗红的酱汁,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当作武器的锅铲。

“姑…姑娘,你没事吧?”他喘着粗气,小眼睛警惕地扫了一眼紧闭的后门,又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带着关切和后怕,“那一家子…真他妈是疯狗!没伤着你吧?”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我…我没事。”我的声音还在发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王来来额头的伤,“王老板,您…您受伤了?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感激和后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他,李刚那一拳……

“嗨!小意思!皮糙肉厚!”王来来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血,结果反而抹开了一片血污,看着更吓人了。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即又紧张地看了看后门,急促地说:“那家混蛋玩意儿还在里头发疯呢!砸了我两张凳子!强子那小子…唉,窝囊废一个,拉不住他哥!姑娘,听我一句,赶紧走!别沾这家人!晦气!”

他顿了顿,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不愉快的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那个叫雒乐的闺女…以前,也常来我这儿吃饭的…就坐靠窗那个位置。人挺好,说话细声细气的,总是一个人来,点个小菜,吃得干干净净…后来…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同情和惋惜,“造孽啊!好好一个姑娘,被逼成那样…这一家子,心都是黑的!”

王来来口中的只言片语,如同几块沉重的拼图,瞬间嵌入了雒女士卷宗里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截图。那个总是独自坐在靠窗位置、安静吃饭的瘦弱身影,与接待室里那个被绝望压垮、眼神空洞的女人重叠在一起。一股更深的寒意和愤怒攫住了我。这家人作恶不是一天两天,而王来来,这个沉默的旁观者,或许早就看透了一切。

“王老板,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您放心,雒乐女士的案子,我会负责到底。法律…会给她一个交代。”我的声音恢复了律师的冷静和坚定。

王来来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有种如释重负的亮光:“好!好!就该这样!姑娘,你是好样的!快走!从这边出去,左拐就是大路,好打车!”他指了指巷子尽头昏黄的路灯光晕。

“您也小心!”我最后看了一眼他额头的伤和那把紧握的锅铲,不再犹豫,转身快步向巷子口走去。脚下踩过湿滑的污水和散落的垃圾,每一步都踏在逃离地狱的路上。

刚走出几步,身后那扇铁门“哐当”一声又被猛地撞开!

“林小雅!你给我站住!”李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在狭窄的后巷里炸响。他踉跄着冲了出来,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得像鬼,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我的背影。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身体瞬间再次绷紧,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小雅!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带着哭腔,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哀求,跌跌撞撞地向我追来,“雒乐她…她是骗了你!她最会装可怜博同情!我妈我哥他们…他们是说话难听,是冲动,可那是因为他们太恨了!太痛苦了!你不知道雒乐她当初都做了什么!她卷走了我们家的钱!她……”

“李强。”我猛地转过身,声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辩解。巷子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狼狈不堪的轮廓,那张曾经让我觉得温暖可靠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懦弱和虚伪的恐慌。看着他这副样子,看着他还在不遗余力地往那个被他们逼到绝境的女人身上泼脏水,一股强烈的、混杂着鄙夷和恶心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我最后一丝耐心。

“闭嘴。”我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你所谓的‘痛苦’和‘恨’,就是放任你的家人对一个无辜的女人进行长达数年的精神凌迟?就是在她被逼得一次次自杀时保持沉默?甚至在她寻求法律保护时,你们还在变本加厉地污蔑她、诅咒她?李强,你的懦弱和沉默,就是帮凶!比直接的施暴者更令人作呕!”

李强被我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像离水的鱼,徒劳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试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颓然地垂下。

“至于雒乐女士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后巷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冰冷,“法律会查明一切。但你们对她所做的一切——”我的目光扫过他,仿佛穿透他的身体,看向那扇依旧敞开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后门,“诽谤、侮辱、威胁、骚扰、精神摧残…桩桩件件,证据确凿!等着法院的传票吧!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小雅!别走!求你!”李强彻底崩溃了,他扑通一声,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肮脏湿滑的后巷地面上!污水浸透了他的裤腿。他双手撑地,涕泪横流,像个撒泼打滚的孩子,声音嘶哑绝望地哭喊着,“我爱你啊小雅!我是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都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是他们一直说雒乐的坏话…我没办法啊!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

巷子口昏黄的路灯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他跪在污水里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污水浸透了他膝盖处的布料,留下深色的污渍。他仰起的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汗水,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狼狈和丑陋。那一声声嘶哑的“我爱你”,像钝刀子割肉,只剩下刺耳的虚伪和令人作呕的廉价。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也彻底堵住了他后面所有苍白无力的辩解和哀求。再听一个字,我怕自己会真的吐出来。

“你的‘爱’,让我恶心。”冰冷的声音,是我留给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男人,最后的判决。

不再有丝毫停留,我挺直背脊,踩着脚下湿滑粘腻的污秽,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巷子口那片象征着自由和正常世界的昏黄路灯光晕。身后,李强那绝望崩溃的嚎哭声、王来来压抑着怒火的呵斥声、以及饭店后门内隐约传来的张爱芬尖利的叫骂和李刚暴躁的咆哮……所有来自那个深渊的声音,都被我决绝地甩在了身后肮脏的阴影里。

夜风带着城市特有的、混杂着尾气和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吹散了后巷里令人窒息的酸腐气息。路灯的光晕有些刺眼,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温暖和明亮。我站在人行道的边缘,看着眼前车灯汇成的流动光河,深深吸了一口气。肺部第一次充盈了自由的空气,尽管它并不清新,却无比珍贵。

包里的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震动着,屏幕上“李强”的名字疯狂闪烁。我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没有看那些可能塞满屏幕的、充满谎言和哀求的信息,直接点进了联系人列表。找到那个名字,指尖悬停在“删除”的红色选项上,停顿了一秒。

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屏幕闪烁了一下,“李强”的名字,连同他背后所代表的那段充斥着谎言、懦弱和家庭暴力的关系,彻底消失。像擦掉一块肮脏的污渍。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许多。

我招手拦下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去,人造皮革座椅冰凉的气息包裹住身体。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投来询问的目光。

“师傅,”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异常清晰,“去**律师事务所。”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在车窗上拖曳出模糊的光带。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那些混乱的画面——暗红的蘸料、狰狞的面孔、挥来的拳头、王来来挡在身前的锅铲、李强跪在污水里的身影——依旧在脑海里翻腾,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力量,正从心底深处,如同解冻的冰河,缓慢而坚定地涌起。

那个叫雒乐的女人,她苍白浮肿的脸,手腕上洗胃留下的淤痕,空洞绝望的眼神,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她不是李强口中那个“骗子”、“贱人”,她是一个被系统性暴力摧残、几乎碾碎的灵魂。而我的职责,不再是扮演什么“温顺的儿媳”,而是用法律的武器,替她撕开这层污浊的帷幕,讨回一个迟来的公道。

出租车在夜晚的城市中穿行。我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灯火。律师事务所的方向,不再只是一个工作地点,它成了战场的前沿,正义需要被重新夺回的阵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屏幕,那里,一个被删除的联系人,代表着一个被彻底斩断的、不堪回首的过去。而未来,无论多么艰难,至少通往光明的方向,不再有那碗粘稠如血的蘸料,和那几张狰狞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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