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中断的周末晨梦
周六的清晨,李来正沉浸在一个美妙的梦境中——他梦见自己躺在无人海滩上,阳光温暖,海浪轻柔,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潮起潮落的声音。突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像把利刃,狠狠划破了这个宁静的梦境。
“叮咚——叮咚——叮咚——”
李来猛地睁开眼,卧室窗帘的缝隙间才刚透进一丝微光。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二分。谁会在周末的这个时间上门?
“叮咚——叮咚——”
门铃执拗地响个不停,伴随着一个中年男声:“来来?来来?在家吗?”
李来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他的叔叔李建民。他长叹一口气,把脸埋在枕头里三秒钟,然后认命地爬起来,随手抓过一件外套披上。
“来了来了!”他朝着门口喊道,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打开门,果然看见叔叔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满脸堆笑。
“叔叔,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李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李建民笑呵呵地走进来,声音洪亮得与这清晨格格不入,“我去了早市,买了新鲜的河虾和青菜,想着给你们送点来。”
李来瞥了一眼叔叔手里的塑料袋,确实能看到活虾在里面蹦跳。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叔叔,您太客气了。不过下次不用这么早,周末我们一般都起得晚。”
“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爱睡懒觉!”李建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早起身体好!你看我,每天五点就起床,精神一整天!”
李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您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李建民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翻看茶几上的杂志,“我坐会儿就走。”
李来实在困得不行,再加上穿着睡衣待客也不合适,便说:“那叔叔您自便,我再去躺会儿。小来和她妈妈都还没醒,您轻点儿声。”
“去吧去吧!”李建民头也不抬地挥挥手。
李来回到卧室,轻轻关上门,重新钻回被窝。陈玲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我叔叔,送了点菜来。”李来小声回答,“睡吧,他坐会儿应该就走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李来刚重新进入梦乡,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手机外放的声音——叔叔在看短视频,而且音量开得极大。
“家人们谁懂啊!今天给大家分享一道...”
李来用枕头捂住耳朵,但那些魔性的背景音乐和夸张的解说词还是无孔不入。他感觉到身边的陈玲也醒了,正无奈地叹气。
“要不...我去提醒他小声点?”陈玲轻声问。
“算了算了,毕竟是长辈。”李来咬着牙说,“再忍忍,他应该待不了多久。”
然而事与愿违,半小时过去了,叔叔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外放的声音此起彼伏,时而是一段京剧,时而是养生讲座,时而是搞笑视频。
七点半左右,小来揉着眼睛推开卧室门:“爸爸,外面好吵啊...”
李来把女儿抱回床上:“是叔公来了,他在客厅看视频。你再睡会儿,爸爸去说说。”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推开卧室门走出去。叔叔正翘着二郎腿,对着手机屏幕哈哈大笑。
“叔叔,声音能小点吗?小来还在睡觉。”李来尽量语气平和。
“哦哦,好的好的!”李建民这才意识到问题,连忙调小音量,“小孩子就是要多睡,长身体!”
李来点点头,去厨房烧水。他盼着叔叔能领会这送客的暗示,然而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来来啊,我跟你说,这早市的虾可真新鲜,活蹦乱跳的!等会儿你做个白灼虾,小来肯定爱吃!”李建民在客厅里大声说。
“好的叔叔,谢谢您。”李来应着,心里却在哀嚎:我只想睡个懒觉啊!
八点钟,门铃再次响起。李来开门,看见母亲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袱。
“妈?您怎么也这么早来了?”李来惊讶地问。
“我今天要去参加老同事孙子的满月宴,想着带小来一起去。”李母笑呵呵地说,“建民告诉我他在这,我就直接过来了。”
李来这才明白,原来是叔叔给母亲通风报信了。他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他真的很想享受一个无人打扰的周末;另一方面,看到母亲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拒绝。
“小来醒了吗?”李母探头往屋里看。
“刚醒。”李来说,“您先进来坐,我去叫她。”
走进卧室,小来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和陈玲玩手指游戏。
“宝贝,奶奶来了,想带你去吃席。”李来对女儿说,“你愿意去吗?”
“吃席?”小来的眼睛立刻亮了,“是有蛋糕和冰淇淋的那种宴席吗?”
“对,就是那种。”李母跟进来,慈爱地摸摸孙女的头,“还有很多小朋友,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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