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真实见闻录 第125章 岁的考场

二零二五年十月十五日的早晨，李来像往常一样，在七点半准时踏进了区图书馆那扇沉重的木门。室内还残留着隔夜的凉意，他手里的钥匙串发出熟悉的哗啦声，打破了阅览室的寂静。

三十五岁的他在这里做了整整十年的管理员，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开门、整理书籍、接待读者、再关门。日子就像书架上一排排按编号整齐排列的图书，井然有序，波澜不惊。

“李老师，今天来得真早啊。”保安老张从报纸里抬起头打招呼。

“习惯了。”李来微笑着回应，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那台老旧的电脑。

就在浏览新闻网站时，一则标题吸引了他的目光：“国家公务员考试年龄限制放宽，38周岁以下均可报考”。李来握着鼠标的手停住了，他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把那条新闻反复读了三遍。

“国考报考年龄首次调整为18周岁到38周岁，2026年应届硕士、博士研究生更是放宽到43周岁以下...”

他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怎么了李老师？看到什么大事了？”老张注意到他的异样。

李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考公的年龄限制放宽了，现在38岁也能考。”

“哎哟，这不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吗？”老张笑道，“您今年不是正好三十五？”

是啊，正好三十五。李来盯着屏幕上的数字——38，感觉它们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一扇他以为早已关闭的门。

下班回家途中，李来一直在琢磨如何向妻子陈玲提起这件事。他们在城西的老小区里有一套不到七十平米的两居室，每月要还四千块的房贷。陈玲是附近小学的语文老师，工作稳定但收入一般。他们的儿子乐乐刚上一年级，正是花钱的时候。

“我回来了。”李来推开门，闻到厨房飘来的炒菜香。

“爸爸！”乐乐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陈玲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快去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茄子。”

饭桌上，李来几次想提起考公的事，却不知如何开口。直到乐乐回房写作业，他才鼓起勇气。

“今天看到个新闻，考公的年龄限制放宽到三十八岁了。”他故作随意地说，夹了一筷子茄子放进嘴里。

陈玲正在收拾碗筷，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所以呢？”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图书馆的工作...”

“李来，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陈玲把碗筷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你都快三十五了，还要去跟那些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竞争？咱们现实点行吗？”

“但现在政策变了啊，”李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上海、四川那边都已经开始实施了，连国考也放宽了年龄。”

“就算让你考，你能考上吗？公务员考试多难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王老师儿子，全职备考两年了都没上岸。你一边工作一边备考，有那么容易吗？”

李来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不容易。但我在图书馆十年了，工资几乎没涨过。你看看现在的房价，孩子的补习费，以后还要上大学...公务员至少待遇好一些，也稳定。”

“稳定？备考不需要时间？不需要买资料？不需要上培训班？这些都是钱啊！”陈玲叹了口气，“况且，就算你考上了，都这个岁数了，进去也是新人，有什么发展前途？”

“中央党校有教授说了，放宽年龄限制有助于破解再就业难题。35岁左右的人才正是有工作经验，职场上的黄金期。” 李来引用白天看到专家观点。

陈玲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丈夫会引用专家言论。她摇摇头：“大道理谁不会讲，可生活是我们自己的。你别一时冲动。”

谈话不欢而散。那晚，李来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打开手机，搜索着更多关于考公年龄放宽的消息。

“地方公务员与事业单位招录放宽报考要求，释放了打破就业年龄限制的积极信号。”

“公务员考试年龄放宽具有导向性意义，既与延迟退休政策相呼应，也是对‘中年危机’、‘35岁门槛’等问题的正向引导。”

一条条新闻和评论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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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李来特意去了市里最大的书店，在考试用书区驻足良久。《行政职业能力测验》、《申论》、《公共基础知识》...他拿起一本厚厚的行测教材，翻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题型。

“第一次考？”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来转头，看到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人，手里拿着几本公务员考试辅导书。

“嗯，还没决定。”李来有些不好意思，“年龄放宽了，所以来看看。”

“我也是！”男人眼睛一亮，“我姓赵，叫赵明，今年三十六了。之前在互联网公司工作，去年裁员后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看到年龄放宽的消息，觉得是最后的机会了。”

两人相谈甚欢，赵明热情地分享了他了解到的备考信息。

“我认识几个‘考友’，都是三十五六岁的，要不要加入我们的学习群？大家一起督促，分享资料。”

李来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回到家，李来向陈玲提起在书店遇到赵明的事。

“你要想清楚，备考至少要半年，这一年你的精力都会放在学习上，家里的事情、孩子的学习，谁管？”陈玲一边批改学生作业，头也不抬地说。

“就试一次，如果没考上，我绝不再提这件事。”

陈玲放下笔，直视着他的眼睛：“李来，我不是不支持你进步，可我们得现实一点。你想想，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全天候备考，竞争力多强？你每天下班回来都累得什么似的，哪来的精力学习？”

“我可以挤时间。”李来说，“早上提早一小时起床，上班午休时间也可以看会儿书。”

“随你吧。”陈玲摇摇头，“不过别指望我能帮你多少，我带毕业班，自己也忙。”

接下来的日子，李来开始了他的备考生活。他每天五点起床，看一小时的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午休时间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刷题，晚上回家等乐乐睡下后，再爬起来研究申论。

有时他会在学习群里和赵明他们交流心得。这个小小的群里都是三十五六岁的“考友”，各有各的故事——赵明是被裁员的前互联网员工；王姐是位想从企业法务转行到体制内的“宝妈”；小刘（其实也不小了，三十五岁）则在私企工作多年，渴望稳定。

一天晚上，李来正对着一道数量关系题发愁，陈玲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

“还没睡？都十二点了。”

“这道题解完就睡。”李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什么题这么难？”

李来把题目推到她面前：“一种商品，原价100元，先涨价20%，再降价20%，现价是多少？”

陈玲看了一眼，笑了：“不是96元吗？这有什么难的。”

“但我看错选项了，光顾着计算，没注意题目问的是现价比原价低多少百分比。”

“你们这行测题也太绕了。”陈玲摇摇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其实我今天在学校，听到几个年轻老师在讨论考公的事，他们也在抱怨竞争会更激烈，因为年龄放宽了。”

李来苦笑道：“是啊，我们这些大龄考生也不容易。”

“至少你现在有资格尝试了。”陈玲轻轻说，“我们学校有个孩子的爸爸，三十七岁了，去年因为年龄超了没能报考，懊恼了好久。今年新政策出来，他高兴得不得了。”

李来有些惊讶地看向妻子。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完全否定他考公的决定。

“乐乐今天问我，爸爸为什么最近都不陪他看书了。”陈玲继续说，“我告诉他爸爸在学习，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

“你们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李来轻声说。

陈玲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周末我带乐乐去我妈那儿，你可以在家安静学习。”

门轻轻关上，李来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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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备考深入，李来面临的挑战越来越多。记忆力不如年轻时，学习效率低；工作和家庭事务占用大量时间；偶尔还会遭到同事的不理解。

一次，图书馆里年轻同事小刘在休息室看到他做行测题，好奇地问：“李哥，你要考公务员？”

李来点点头：“试试看。”

“都这年纪了，还折腾啥啊？”小刘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没关系。”李来笑了笑，“正因为到了这个年纪，才想再拼一次。”

“但体制内‘老新人’也有自己的难处啊，”另一个同事插话，“我表哥三十五岁考上公务员，比年轻同事大十来岁，相处起来都有代沟。”

李来想起自己看过的一篇报道：“上海市执法系统的一位干部表示，相比一些应届生来说，年龄大一些的公务员新人，拥有更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经验，沟通能力更强，在一些直面基层、直面百姓的岗位上，表现得更为游刃有余。”

他把这个观点分享给同事，小刘若有所思：“这么说也有道理。李哥你在图书馆这些年，处理读者纠纷确实很有一套。”

备考路上既有质疑者，也有支持者。让李来意外的是，最大的支持来自他的父亲。

一个周六，李来去看望父母，顺便带去了几本备考书籍。父亲拿起一本《申论指南》，翻看了许久。

“爸，你觉得我该坚持吗？”李来忍不住问。

父亲抬头看着他：“记得我当年吗？四十岁下岗，不得不到建筑工地打工。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抓住。”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比我幸运，遇到了好政策。‘取消35岁考编限制，就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报纸上是这么说的。”

李来惊讶地看着父亲，没想到他会引用这么时髦的说法。

“不过，”父亲话锋一转，“这条路不容易。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知道。”李来老实回答，“但我想试试。”

父亲点点头：“那就够了。人生不就是在各种尝试中前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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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备考群里的气氛逐渐发生了变化。王姐在群里发言越来越少，后来她告诉大家，她决定放弃了。

“孩子太小，实在抽不出时间学习。”她在群里写道，“丈夫也不支持，觉得我瞎折腾。你们继续加油吧。”

赵明则越来越焦虑：“我今天模考才得了58分，这水平怎么参加考试？”

李来自己也遇到了瓶颈。行测分数始终在60分左右徘徊，申论更是找不到感觉。一天晚上，他对着一道逻辑判断题发了半小时呆，就是理不清思路。

“我是不是真的太老了？”他沮丧地问赵明。

“别说这种话，”赵明发来一个鼓励的表情，“‘35岁左右的年龄正是许多人才具备了一定工作经验，职场上的黄金期’，专家都这么说。”

“但在考场上是实打实的分数啊。”李来叹息。

“你知道为什么政策会放宽吗？”赵明说，“我查了资料，‘全国劳动力人口平均年龄已从1985年的32.25岁上升到了2022年的39.72岁’。 社会在变，政策也得跟着变。”

李来有些惊讶于赵明的洞察力：“你说得对，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所以不能放弃啊！”赵明发来一个奋斗的表情。

离考试还有三个月时，李来的学习进入了新阶段。他开始接触更复杂的题型，参加模拟考试，分数也逐渐提升到65分左右。但压力和自我怀疑从未远离。

一个周五晚上，李来发现自己的申论作业只得了c，这对他是个沉重打击。他沮丧地合上书本，走到客厅。陈玲正在看电视，是一部关于中年危机的都市剧。

“怎么了？”陈玲注意到他脸色不好。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陈玲关掉电视，认真地看着他：“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李来长叹一声：“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太不自量力了。这个年纪还要去争这些东西。”

“记得我们结婚前吗？”陈玲突然说，“你在图书馆只是个临时工，所有人都说你不转正，包括我父母。但你不也坚持下来，最终转正了吗？”

李来点点头。

“那时候你的韧劲，正是我最欣赏的地方。”陈玲微笑，“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付出很多，现在想追求更好的发展，我怎么会真的反对呢？只是担心你太辛苦，压力太大。”

这是陈玲第一次明确表达对他的支持，李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从明天起，周六上午我带乐乐去补习班，你就在家好好学习。周日下午你再陪他玩一会儿，劳逸结合。”陈玲拿出一张日程表，“我重新排了家庭时间表，给你腾出更多学习时间。”

李来眼眶有些发热：“谢谢。”

“别说这些，我们是夫妻。”陈玲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考上考不上，都不要灰心。你努力过，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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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最后一个月，李来进入了全力冲刺阶段。每天的学习时间增加到五小时，周末更是整天泡在题海里。有时赵明和其他考友会来图书馆，他们一起在自习室刷题、讨论，互相打气。

“你们发现没有，今年很多地方都放宽了年龄限制。”一天，赵明在休息时对大家说，“不光是国考，四川眉山、遂宁那边事业单位招聘年龄都放宽到本科38周岁，研究生43周岁。”

“这是大势所趋。”王姐说（她虽然放弃了备考，但还留在群里给大家鼓劲），“‘公务员招录政策对全社会具有风向标意义’，以后年龄歧视会越来越少。”

李来点点头：“如果我能考上，我要告诉所有人，年龄不是限制，只是数字。”

模拟考的成绩越来越好，李来的行测已经能稳定在70分左右，申论也有了明显进步。但他也开始感到身心俱疲，有时看书会头晕目眩，注意力难以集中。

一天晚上，李来在书房学习到深夜，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陈玲闻声赶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必须休息了！”她坚决地说，“身体垮了，什么都完了。”

“可是考试...”

“没有可是，今晚必须睡觉。”陈玲关掉台灯，“李来，我不想你为了考试把身体搞坏。就算没考上，我们现在的生活也不错，明白吗？”

李来看着妻子关切的眼神，顺从地点点头。那一刻，他意识到，有些东西比考试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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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日子终于到了。清晨，李来站在镜子前，仔细打好领带——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重要场合总要穿得正式些。

陈玲走进来，把一支新钢笔塞进他手里：“祝你成功。”

“谢谢。”李来接过笔，感受到它沉甸甸的分量。

考场设在一所中学里，李来找到自己的座位，环顾四周。确实如媒体报道的那样，考生年龄跨度很大。有稚气未脱的应届毕业生，也有像他一样眼角已爬上细纹的中年人。

赵明坐在他不远处，向他竖起大拇指。

铃声响起，试卷分发下来。李来深吸一口气，打开笔帽。

行测部分比想象中难，题量巨大。他按照平时练习的节奏，先做自己擅长的部分，跳过难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考场里只有笔尖划过答题纸的沙沙声。

中场休息时，赵明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看：“好几道题没来得及做。”

“我也是，”李来老实说，“尽力就好。”

下午的申论主题是关于“破除就业歧视，构建包容性社会”。看到这个题目，李来不禁笑了——这不正是他亲身经历的吗？

他思考片刻，开始动笔。他从自己的经历写起，写到年龄限制放宽带来的机会，写到中年求职者的困境与优势，写到如何建立更加多元的人才评价体系。他有太多话想说，文字如泉水般涌出。

“破除年龄歧视，不只是政策调整，更是社会文明的进步...”他写道，“当不同年龄段的人才有平等竞争的机会，这个社会才会更加充满活力...”

笔尖在纸上飞舞，他几乎忘记了时间。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李来放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

走出考场，他看到陈玲和乐乐等在校门外。

“爸爸！”乐乐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陈玲微笑着问：“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李来诚实地说，“但我尽力了。”

回家路上，李来牵着儿子的手，感受着傍晚阳光的温暖。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迈出了这一步，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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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成绩的日子比想象中难熬。李来试图把考试抛在脑后，回归正常生活，但心底总有一丝牵挂。

一个月后，成绩公布了。李来颤抖着手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总分128.5，行测68，申论60.5。

“这个分数...有希望吗？”陈玲紧张地问。

“不知道，要等面试名单。”

煎熬的几天后，面试名单公布了。李来一遍遍刷新着页面，当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面试名单上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进面试了！”他对着电话那头的陈玲喊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面试准备又是一场硬仗。李来参加了培训班，和小组成员反复练习。他发现自己的年龄和阅历在面试中反而成了优势——面对情景模拟题，他能够凭借多年工作经验，提出更稳妥的解决方案。

最终面试那天，考官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年龄报考公务员？”

李来思考片刻，诚恳地回答：“因为新政策给了我这个机会。35岁不是能力的终点，而是经验积累的新起点。我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成熟的心态，对公共服务的深刻理解，这些都是我的优势。”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公务员考试年龄放宽具有导向性意义’， 我很感激这个导向，因为它不看轻任何人的梦想，不论年龄。”

面试官们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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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结果公布的那天，李来正在图书馆整理新书。手机响起，是赵明打来的。

“我考上了！行政执法岗位！”赵明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恭喜！”李来由衷地为朋友高兴。

“你呢？查结果了吗？”

“还没，这就查。”

挂断电话，李来深吸一口气，登录官网。当他看到“拟录取”三个字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十年了，这条街几乎没什么变化，但他的生活即将迎来转折。

下班回家，李来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陈玲进门时惊讶地问：“今天什么日子？”

“我考上了。”

陈玲愣在原地，随即冲过来抱住他：“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那天晚上，他们开了瓶红酒，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结果。就连乐乐也感受到家里的喜悦气氛，比平时活泼了许多。

“对不起，之前一直不相信你。”陈玲诚恳地说。

“你提醒得对，这条路确实不容易。”李来握住妻子的手，“但没有你的支持，我走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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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前一天，李来独自去了图书馆。他抚摸着自己工作了十年的桌椅书架，心中充满不舍与感激。

老张看到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要走了？”

“嗯，明天报到。”

“好事啊！以后就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了！”老张笑道，“记得常回来看我们。”

李来点点头。他确实会回来的，以另一种身份。

新工作是在市级人社部门，负责就业政策宣传。第一天上班，领导安排他参与一项关于“破除就业年龄歧视”的宣传活动。

“小李，你正好有亲身经历，可以多分享分享。”领导说。

李来欣然接受了任务。在接下来的活动中，他不仅参与策划，还主动站出来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今年三十五岁，正好赶上考公年龄放宽的政策...”每当他说到这里，台下总会有听众会心一笑。

一次活动结束后，一位中年女子找到他：“李老师，听了您的故事，我也准备试试。我今年三十七，一直以为没机会了。”

李来鼓励她：“‘取消35岁考编限制，就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现在很多领域都在打破年龄限制。”

女子感激地离去，李来望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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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一个周末，李来带着乐乐逛书店，偶然遇见了赵明。两位好友找了家咖啡馆坐下，聊起各自的新工作。

“说实话，刚进去时真有点不适应。”赵明搅动着咖啡，“那些年轻同事比我们小十来岁，却已经是老资格了。”

李来深有同感：“是啊，有时确实会感到落差。但‘相比一些应届生来说，年龄大一些的公务员新人，拥有更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经验，沟通能力更强’， 这是我们的优势。”

“没错！上次处理一桩纠纷，我凭借以前的工作经验，很快就化解了矛盾。”赵明兴奋地说，“那些年轻同事都佩服不已。”

“所以啊，”李来微笑，“‘当不同年龄段的人才都能在公共部门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政府的治理能力也将因此得到全面提升’。”

回家的路上，乐乐问李来：“爸爸，你喜欢新工作吗？”

“很喜欢。”

“为什么？”

李来想了想，说：“因为爸爸在新工作中可以帮助更多人，就像帮助刚才那位阿姨一样。”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李来牵着儿子的手，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想起这半年来的奋斗，感慨万千。

年龄从来不该是梦想的界限。政策放宽的不仅是考公的年龄限制，更是无数人的人生可能性。就像那位专家说的：“考公、考编率先打破年龄限制、先行先试，无疑能对整个社会产生积极的示范和推动作用。”

而对于李来而言，改变的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他对生活的全部理解——无论何时，人生都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只要你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推开那扇门，门外依然是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