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饭店真实见闻录 > 第89章 等待开庭的日子

饭店真实见闻录 第89章 等待开庭的日子

作者:来来666888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16:36:42

法院的立案通知书,是一张A4大小的纸张,质地硬挺,抬头印着庄严的国徽,下面是一排排措辞严谨、格式规范的黑色宋体字。它静静地躺在来来家那张略显陈旧的书桌上,像一片重量惊人的羽毛,压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滞了。

“……经审查,起诉符合法定受理条件,本院决定立案审理。” “……案由:合伙协议纠纷。” “……案号:(2024)东民初字第xxxx号。”

来来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拿起这张纸了。每一个字,甚至标点符号,她都早已烂熟于心。可每一次重读,指尖划过那冰凉的纸张,心脏还是会像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猛地收缩一下,带来一种混杂着微弱希望和巨大焦虑的战栗。

立案,不是结束。甚至不是开始的结束。它只是意味着,一段更加漫长、更加煎熬的等待,正式拉开了序幕。

书桌的另一角,堆放着与她递给法院那一模一样的证据材料复印件。它们被整理得一丝不苟,分门别类地用标签纸标注好,像一队沉默的士兵,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冲锋号角。

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是那种典型的北方冬季的阴天,云层压得很低,看不到一丝缝隙。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晦暗,让那纸通知书和那堆证据,更添了几分冷硬和沉重的意味。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炸响,猛地撕裂了满室的寂静。来来被惊得浑身一颤,几乎是弹跳着抓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是“周律师”三个字。

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麻,迅速滑开了接听键。

“周律师?”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微喘。

“来小姐,您好。”周律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平稳,透过电波传来,像一股冰凉的泉水,稍稍浇熄了来来心头那点慌乱的火焰,“没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来来连忙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是……是法院那边有消息了吗?开庭时间定了?”

她听到自己声音里那丝掩藏不住的、几乎是卑微的期待。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这短暂的空白让来来刚平复一些的心跳再次失控地加速。

“暂时还没有。”周律师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法院刚刚完成了被告的送达程序。传票和起诉状副本,都已经正式送达到陈生和红霞本人签收了。”

送达了……他们知道了。来来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陈生和红霞收到法院传票时可能的表情——惊愕?愤怒?慌乱?还是不屑一顾?

“那……他们有什么反应吗?”她忍不住追问,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

“程序上,法院只负责送达,不负责反馈被告的情绪反应。”周律师的回答专业而疏离,“不过,这意味着诉讼程序已经正式启动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法院排期开庭。这个过程,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不好说,要看法院的案件量和具体安排。”

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来来的心缓缓沉下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模糊的时间范围,还是感到一阵无力。她每天数着日子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而现在,被告知这种煎熬至少还要持续几十个日夜。

“那……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干等着?”来来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当然不是干等。”周律师的语气严肃了些,“我打电话正是要跟您沟通这件事。虽然立案了,但我们的准备工作不能停。对方收到诉状后,可能会在举证期限内提交答辩状和证据。我们必须提前预判他们的抗辩思路,准备好反驳的观点和证据。”

他顿了顿,继续说:“另外,关于您最关心的那几笔有重大嫌疑的款项,尤其是陈生个人账户收到五万块‘借款’后的资金流向,虽然我们立案案由是合伙纠纷,但如果能在庭审中清晰揭示这些资金并未用于合伙事务,甚至被挪作私用,将对法官的心证产生极大影响。我建议您再仔细回想一下,任何可能的线索,哪怕是一句他们无意中透露的话,一个可疑的消费细节,都不要放过。”

线索?来来闭上眼,努力在混乱的记忆里打捞。那些争吵、推诿、敷衍的画面碎片般闪过,但具体到某笔钱的精确去向……她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我……我再想想……”她有些艰难地说,“好像听红霞有一次抱怨过,说陈生那段时间换了新手机,还是最新款的……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用的这个钱……”

“记下来!”周律师立刻说,“任何蛛丝马迹都记下来!时间点能对应上吗?”

“大概……就是八月底九月初的样子……”来来努力回忆着。

“好。这是一个方向。虽然间接,但如果能结合其他证据形成链条,就有价值。”周律师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似乎是在记录,“您继续回忆,有任何发现随时告诉我。另外,保持手机畅通,法院或者对方律师可能会有联系。”

“好的,我知道了,周律师,麻烦您了。”来来低声道。

结束通话,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那纸立案通知书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

来来没有开灯,她蜷缩在椅子里,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周律师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涟漪,却也让她更清晰地看到了潭底的幽深和难以探测。

预判对方的抗辩?他们会如何狡辩?是继续把责任推给她管理不善?还是干脆矢口否认某些款项?那五万块,陈生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红霞又会如何站队?

一个个问题像盘旋的乌鸦,在她脑海里聒噪不休。

时间像沾了胶水,流淌得极其缓慢且粘稠。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来来正在厨房心不在焉地准备晚饭,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的心本能地一紧。现在每一个陌生来电,都能让她如临大敌。

她犹豫了一下,擦干手,接了起来:“喂,您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她无比熟悉、却此刻听起来异常干涩尴尬的男声——是陈生。

“喂……来来啊……是我。”

来来的呼吸骤然屏住,握着锅铲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万万没想到,陈生会直接给她打电话。他想干什么?示威?争吵?

“有事吗?”来来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像结了冰。她关掉了灶火,厨房里顿时只剩下她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呃……嗯……”陈生在那头支支吾吾,完全不见了往日的能言善道,“那什么……法院的传票……我收到了。”

“所以呢?”来来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来来,你看……咱们……咱们毕竟朋友一场,也合伙这么多年……”陈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明显的、试图套近乎的尴尬,“非要闹到对簿公堂这一步吗?这多难看啊?有什么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解决呢?法院那地方,又耗时间又耗精力,还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

来来几乎要气笑了。现在想起来是朋友了?想起来商量解决了?当初她一次次要求对账、沟通的时候,他在哪里?

“商量?”她冷笑一声,声音尖锐起来,“陈生,你忘了你是怎么一次次放我鸽子的?忘了你是怎么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的?现在法院传票送到手上了,你知道着急了?想起来要商量了?你想怎么商量?是你能把那几笔糊涂账一下子说清楚?还是你能把亏空的钱立刻补上?”

电话那头被噎得半晌没声音,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陈生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起来:“来来,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账目的事,当时情况复杂,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现在一口咬定都是我的问题,还要去法院告,这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来来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你们把事情做成这样,账目一塌糊涂,钱对不上,现在倒成了我逼你们?陈生,你要是心里没鬼,你怕什么上法院?法院不就是讲理的地方吗?!”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陈生也急了,语气冲了起来,“是没必要!我是觉得,咱们可以私下找个中间人,再对对账,实在有争议的地方,我们各退一步,协商个补偿方案算了!何必闹得那么僵?”

“中间人?各退一步?”来来捕捉到他话里的心虚,语气更加冰冷,“陈生,你跟我说实话,那笔转到你个人微信的五万块,你到底拿去干什么了?还有红霞经手的那几笔现金,到底进了谁的口袋?你们要是能把这些说清楚,把钱吐出来,我可以考虑撤诉!”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陈生才声音低沉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回避:“……账目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来来,你非要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但我要提醒你,打官司没那么简单,你赢不了的,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律师!”

说完,他似乎生怕来来再追问,急匆匆地撂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来来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软弱无力的威胁!空洞的套话!他甚至不敢正面回答任何一个关于钱的具体问题!

这个电话,非但没有让她产生丝毫动摇,反而像一剂强心针,更加坚定了她打下去的决心。他越是这样回避、恐吓,就越证明他心里有鬼!

然而,情绪的剧烈波动之后,席卷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疲惫和孤独。

她站在寂静的厨房里,锅里没炒完的菜已经凉透,发出油腻的气味。窗外,邻居家传来模糊的电视声和笑声,那属于别人的、正常的、温暖的生活,与她此刻置身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慢慢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愤怒过后,恐惧依旧像冰冷的潮水,细细密密地渗上来。

陈生的话虽然可恶,但有一点却说中了——打官司,没那么简单。就算她有理,证据呢?法官会相信她吗?对方会不会伪造证据?会不会拖时间?最后的结果,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这种对未知结果的恐惧,对漫长过程的焦虑,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扼着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

等待的日子,变成了一种凌迟。每一天,都在希望与失望、愤怒与恐惧之间反复摇摆。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瞪着天花板,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各种可能的庭审画面。她又开始疯狂地翻看那些证据材料,试图从字里行间再找出一点新的、能一击致命的线索,常常看到眼睛干涩发痛。

她不敢出门,怕错过法院或者律师的电话。手机一刻不敢离身,每次响起都会让她心惊肉跳。她甚至出现了幻听,总觉得手机在响。

周围的世界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而不真切。朋友关切的问候,她敷衍应对;家人的担忧,她强颜欢笑。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压力,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吞咽消化。

直到一周后,红霞的电话,像一颗炸弹,再次投掷到她已然紧绷到极致的精神世界里。

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来电显示是红霞的名字。来来盯着那个名字,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陈生唱完白脸,现在轮到红霞来唱红脸了吗?还是更激烈的谩骂?

她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准备迎接又一场风暴。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尖利叫骂,而是一种……哭腔?

“来来……”红霞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哭了很久,“……我……我能跟你见一面吗?就我们俩。”

来来愣住了,完全没料到是这个开场白。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见的吗?”她保持着警惕,冷硬地回答。

“有!有!”红霞的声音急切起来,带着哀求,“来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有些事,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我被陈生骗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情,是他逼我那么做的!”

她开始呜呜地哭起来,哭得情真意切,上气不接下气。

“那笔市场管理费……根本没那么回事……是陈生让我想办法弄点现金出来……说是有急用……后来才知道他拿去……拿去赌了……” “还有那次采购拿回扣的事……他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就把一些责任推到我头上……” “来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坐牢啊……传票收到那天晚上我就没合过眼……我怕死了……”

红霞哭诉着,语无伦次,夹杂着对陈生的抱怨和对自己行为的忏悔。

来来握着手机,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血液冲上头顶,让她一阵眩晕。红霞的突然倒戈,透露出的信息量巨大且骇人!赌博?拿回扣?威胁?

这些是她之前虽有怀疑却无法证实的!

巨大的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更深的警惕和荒谬感。红霞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是真的悔悟,还是看形势不妙,想把所有责任推给陈生,自己择干净?这会不会是他们商量好的新的策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骗取她的信任和同情?

“红霞,”来来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怀疑而微微颤抖,“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做什么?”

“来来,你撤诉好不好?”红霞的哭声更大了,哀求得更加可怜,“我们私下解决!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可以帮你作证!告倒陈生!只要你别告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有案底啊……我孩子还小……”

来来闭上了眼睛,心乱如麻。红霞的哭诉像一把混乱的刻刀,在她本就混乱的思绪里刻下更深的划痕。

信任?她早已不敢轻易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但……如果红霞真的愿意作证呢?这对案子无疑是巨大的利好。

可是,代价是放过红霞?这公平吗?

而且,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录下她同意私下交易的话作为证据?

“红霞,”来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甚至冷酷,“你现在说的这些,我会告诉我的律师。至于撤不撤诉,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法律有法律的程序。如果你真的想弥补,真想证明你的清白,你应该去跟法官说,或者去跟公安局说。”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变成了压抑的抽泣,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来来……你……你真要这么绝情吗?”红霞的声音变得低沉,那丝哀求消失了,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是绝情,是规矩。”来来硬起心肠,“我们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说完,她不等红霞再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汗湿的手中滑落,掉在沙发上。来来瘫软下去,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红霞的这个电话,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搅动了她本就暗流汹涌的心海。带来的不是答案,而是更多、更复杂的疑问和挣扎。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接下来的几天,来来处于一种极度的精神内耗之中。她反复回想红霞的话,分析其真假,权衡利弊。她甚至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给周律师,又犹豫地放下。

最终,她还是把红霞来电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疑虑和盘托出,告诉了周律师。

周律师听完,沉默了片刻,给出了极其谨慎的建议:“这种情况很常见。对方内部出现分化,试图寻求和解或脱罪。她的话,有可能部分属实,有可能全是谎言,有可能半真半假。我的建议是,保持距离,不要私下接触,更不要给予任何承诺。一切等开庭时,由法庭来核实。如果她真的愿意作证,可以通过正式的法律途径,比如申请她作为证人出庭。在此之前,她说的一切,都只能视为单方陈述,不足为信。”

周律师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话语,像一盆冷水,让来来躁动不安的心暂时冷却下来。

是的,等待。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不能被情绪左右,不能被对方干扰。

她尝试着重新规律作息,强迫自己每天出门散步,哪怕只是在小区里绕圈。她试着看一些轻松的电视剧,或者听一些舒缓的音乐,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收效甚微。那纸通知书和那堆证据,像有魔力一样,总是将她的思绪拉回那个漩涡。

焦虑和压力需要出口。她开始更加频繁地联系周律师,有时是询问一些法律程序的细节,有时是汇报自己又想起了某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有时甚至只是需要听到一个冷静的声音,来确认自己还在正确的轨道上。

“周律师,举证期限一般是多久?对方如果超期提交证据,法院会采纳吗?” “周律师,我突然想起来,去年年底聚餐,陈生好像提过一句他小舅子想借钱买房,当时我没在意,这个有关系吗?” “周律师,开庭的时候,我需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比较合适?是不是不能太随便?”

周律师总是耐心地、言简意赅地回答她的问题,安抚她的情绪,但也会适时地提醒她:“来小姐,请相信专业。您要做的就是放平心态,保重身体,等待开庭。其他的,交给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窗外的梧桐树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倔强地伸向灰色的天空。

来来书桌上的台历,已经被她用红笔圈掉了好几个日期。每划掉一天,她就觉得离那个未知的“审判日”更近了一步,心里的那根弦就绷得更紧一分。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有时梦见自己在法庭上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对方颠倒黑白;有时梦见法官冷漠地驳回了她所有的诉讼请求;有时甚至梦见陈生和红霞得意洋洋地嘲笑她的失败……

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是一身冷汗,心跳如鼓,再也无法入睡。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惊弓之鸟般的恍惚。

直到那一天下午。

一个普通的、依旧阴沉的冬日下午。来来正机械地擦拭着已经一尘不染的书桌,手机响了。

是周律师。

她的心习惯性地一紧,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甚至已经做好了听到“继续等”的准备。

“来小姐。”周律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依旧平稳,但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的意味。

“周律师,您说。”来来握紧了手机。

“刚收到法院的书记员电话。”周律师顿了顿,清晰地说道,“开庭时间,定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骤然静止。

来来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得不像自己的,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时候?”

“下个月,八号,上午九点。”周律师报出了日期和时间,精确到分,“东城区人民法院,第xx审判庭。”

下个月八号。上午九点。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来来心上。

不是模糊的“很快”,不是“等通知”,是一个确切的、冰冷的、无法更改的日期和时间。

长达数月的煎熬等待,终于看到了一个具象的终点。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狂喜,来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近乎虚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全身。她腿一软,不得不伸手扶住书桌边缘,才勉强站稳。

电话那头,周律师还在说着什么,关于庭审注意事项,关于最后阶段的准备,关于保持冷静……

但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模糊不清。

来来的目光,越过手机,再次落在那张摊在书桌上的、冰冷的立案通知书上。

案号:(2024)东民初字第xxxx号。

然后,缓缓地,移向了旁边台历上那个刚刚被红笔圈出的、无比刺眼的日期——

下个月八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