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外的战场,已然化为货真价实的人间炼狱。残肢断臂与破碎旌旗在寒风中散落,浓烈硝烟裹挟着刺鼻的血腥气呛人肺腑,漫天飞雪落地即被染作暗红,凝结在冰冷铠甲与武器上,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惨烈图景。
金军攻势在宋军密集如织的枪林弹雨与雷霆火炮轰击之下,恰似撞上嶙峋礁石的狂涛,前排士兵刚冲至城墙百步内,便被呼啸炮弹掀飞,后续部队踏着同伴尸骸继续冲锋,却依旧难逃一次次击溃、一次次粉碎的命运,哀嚎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成绝望交响。
城垣之上,岳飞身披玄色重甲静立凝视,甲胄缝隙间凝结的霜雪随他细微的呼吸轻颤。他面庞之上并无半分胜利者的狂喜,唯有无深邃眼眸中透着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仿佛眼前尸山血海不过是沙盘推演。
“传我将令。”岳飞声音依旧沉稳如磐,穿透力十足,盖过城下喧嚣,“令炮兵营持续轰击敌军中路阵型,务必不给敌军喘息之机,使其连收拢残兵的余裕都无!”
“令步枪部队依‘三段击’战术梯次推进,前排射击毕即刻后撤装填,后排接续补位,务必最大化消耗敌军有生力量,切忌贪功冒进!”
“令盾卫军死扼第一道防线,盾阵须扎稳如铁壁,纵使战至最后一人,亦绝不容金军突破分毫!”
他抬手拭去脸颊飞溅的血点,心中了然,此战仅是北伐大业的序章。将四十万金军这头庞然巨兽困毙于巨鹿城外狭长地带,所需的不仅是超乎常人的耐心、各部精准无误的执行,更是对敌人心理防线层层施压的绝望碾压。
“还有……那柄陛下亲手锻造的‘锤子’……”岳飞目光缓缓投向金军侧翼后方的旷野,那里是预设的合围关键,此刻已隐约传来异动。
正当他思忖之际,侧翼旷野的尖锐号角声骤然拔高,如草原苍狼嗥叫,愈发响亮密集,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在金军士兵心上!
“呜——!呜——!呜——!”
金军营地内,本就因城上火炮轰击而混乱的士兵们,闻听这突如其来的侧后方号角,神经瞬间崩断,彻底坠入崩溃边缘。
“侧翼!侧翼有敌袭!!是宋军援兵吗?!”一名金军小校惊恐挥刀,却根本无法遏制麾下士兵的骚动。
“是……是骑兵!黑压压满是骑兵!!”另一名士兵指向远方,声音因恐惧变调。
“是草原的……野狼吗?怎会来得这般迅疾!”更有人误认作草原部落突袭,混乱猜测令恐慌进一步蔓延。
惊恐呼喊如瘟疫般在金军阵营迅速扩散,原本尚算齐整的阵型瞬间散乱,士兵们相互推搡,不少人弃械逃窜。
完颜吴乞买此刻面色铁青如铁,手中马鞭几欲捏断,他瞪大双眼望向侧翼,只见无数黑色身影如地狱涌出,汇成奔腾黑旋风,以雷霆之势、恐怖速度席卷而来,所过之处雪雾尘土漫天!
这些身影与他印象中装备齐整的宋军截然不同,透着野性凶悍。
他们衣甲多为兽皮精铁混制,粗犷耐磨,胯下战马皆是北方良种,较金军战马更为高大健硕,奔腾间马蹄踏地如闷雷滚滚。武器除长刀短弓外,更多是一种从未见过、长约丈余的“长柄怪弓”,显是专为骑兵设计的远射利器。
“那……那是何支部队?!”完颜吴乞买副将脸色惨白,手指颤抖指向突袭之军,声音带哭腔,“我军外围斥候骑兵何在?为何毫无预警!我军外围本就无多少防御骑兵!况且……他们怎会绕至侧翼后方?!”
韩世忠此刻骑乘通体乌黑战马冲在最前,如暴怒草原战狼在敌军侧翼纵横。他身披赤色披风,手握寒光偃月刀,每一次挥斩都带呼啸风声,瞬间将迎面金军劈作两半,惨叫此起彼伏。
“哈哈哈!众将士听令!”韩世忠声音在大雪原野如滚雷炸响,振臂高呼间声浪随寒风激荡,“陛下有令!我等便是砸向金狗的‘铁锤’!今日要将这四十万杂碎活活砸成齑粉!”
“随我冲锋!先烧尽其粮草辎重!再截断北逃后路!让这群金狗尝尝,何为前后夹击的‘双锤合击’!”
他身后十万宋军骑兵齐声应和,震天咆哮几欲盖过风雪呼啸,骑兵阵列如黑云压城般推进,马蹄踏雪“咯吱”作响,夹杂兵器碰撞铿锵。
他们是陛下耗费三年心血锻造的“玄甲骑兵精锐”,此次为达奇袭之效,以惊人速度穿越漠南草原无人区,避开金军所有哨探,绕开正面锋芒,如尖刀直插敌军最脆弱命门!
他们如幽灵般悄现金军最薄弱侧翼,趁敌军未及反应便发起猛攻!
“噗!噗!”
一轮轮骑射如密雨倾泻金军阵型,“长柄怪弓”射出的箭矢力道惊人,穿透金军皮甲如探囊取物。金军步兵在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面前宛若待宰羔羊,徒劳挥械却无法形成有效抵抗,成片倒在雪地中。
而试图集结反击的金军骑兵,刚聚拢成团便被宋军特制“火油弹”与“燃烧箭”命中,瞬间化为熊熊火海,战马受惊狂蹦,将士兵甩落火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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