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之的老脸微微泛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杨清的话。
若昧着良心去硬讹身旁这两位年轻人,他实在于心不忍。
多年的教养也绝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可若是不依照杨清的意思行事,他和老伴还在他们一家人的掌控之中。
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方琉璃敏锐地察觉到老人的异样神色,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确实该去医院看看,正好我们也打算请警队的人来给评评理。”
话刚出口,她便注意到老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惊吓。
“老人家,您不必害怕,我们会一直陪着您、保护您。”一直沉默未语的梁亦翔此时沉声说道。
他身着笔挺的军装,神色凝重而坚毅,无形中给了杨伯之莫大的底气。
仿佛让他有了挣脱杨清一家人控制的勇气。
然而,杨伯之心中不禁为眼前这两位年轻人担忧起来。
杨清一家简直就是一群吸血鬼,一旦沾上就难以摆脱。
他实在不忍心将好心人也牵扯进这摊浑水之中。
在下山村,并非没有人曾出面帮过他。
可只要有人挺身而出,那家人当天晚上就会遭遇变故。
要么家里养的鸡莫名丢失,要么水缸被人砸破。
还有甚者,家里的孩子出门时,被套麻袋暴打一顿。
这一切的黑手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却也更畏惧。
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后,再也没有人敢为他们这对下放的坏分子说话。
虽说他和杨清都姓杨,但之前彼此并不相识。
他们夫妻原本是被下放到下山村接受改造的知识分子,而杨清一家则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不,不用了,我这只是老毛病犯,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赶紧走吧,我这就回家。”
杨伯之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不能让好心人卷入这场麻烦。
他和老伴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绝不能连累这些好心救他的路人。
之前杨清之所以每次都能得逞,主要是救人的那方不想惹麻烦,还有就是杨伯之陷入昏迷之中。
讹诈就此得逞。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胡话?让他们走?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一个胡子拉碴、满嘴黄牙的糙汉子气势汹汹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当家的,就是他们撞了爸,现在还想耍赖不认账呢!”杨清一看到自家男人现身,瞬间像找到了主心骨,底气十足地叫嚷起来。
她心里想着,自家男人那一身蛮力,在整个下山村都是数一数二的。
有她和当家的一起,收拾眼前这两个人应该不在话下。
这个不好惹的军人就由当家的解决;那个瘦弱的女人,自己单手就能对付。
心中打定了主意,她的底气更足了。
梁亦翔对这两人的话置若罔闻,在仔细询问老人的身体状况,得知老人感觉还好后,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站起身来。
大冬天的,地面冰冷刺骨,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心脏病人更不能随意移动。
他早就抱起老人去医院。
梁亦翔不紧不慢地帮杨伯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糙汉子。
且不说别的,就光看糙汉子这副凶神恶煞的长相,一般人见了都会心生畏惧。
没想到眼前这人竟对他彻底无视。
周围原本还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看热闹人群,从糙汉子出现后,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瞧糙汉子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手上沾了不少命案似的。
小三儿跟在父母身旁,也察觉到今天的情况格外不对劲。
以往只要父母一闹事,对方几乎都吓得想逃。
眼前这两人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她不安地揪着枯黄的辫子,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
到了此时,梁亦翔虽没听过京城流行的碰瓷儿,也已然明白,眼前这几人显然是讹诈的惯犯。
他轻轻将杨伯之往后拉,让老人站到安全的位置。
紧接着,梁亦翔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糙汉子就已经直挺挺地倒地昏迷不醒。
而杨清也被卸掉了两只胳膊和下巴,痛苦地跪倒在地。
方琉璃见状,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她在心里暗自想着:
这男人也太帅了吧,真是越看越喜欢。
梁亦翔神色冷峻地扫视着围观的人群,声音冰冷地说道:
“他们和京城最近发生的碰瓷儿案有关,哪位同志方便的话,麻烦去报警。”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这时,一位推着自行车的年轻男人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自告奋勇地说道:
“我去报警!”
说罢,便骑上自行车匆匆离去。
小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转眼间一个晕倒,一个被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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