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说话的大妈神色凄凄地说:“哎!父母含辛茹苦养育子女,从孩子小时候的擦屎擦尿、喂饭,无一不是耐心至极。
“然而,当父母年老体衰,需要子女同样的照顾时。
“又有多少子女能够做到呢?
“父母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盼着孩子们能过得好,平日里能给自己一个好脸色,便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里她快速摸了一下眼尾,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可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都难以实现。
“孩子们不是埋怨父母给的钱财太少,就是嫌弃父母提供的资源不够,再不就是抱怨父母头脑不够灵光,没能遗传给自己一个更聪明的脑袋。
“可他们从未想过,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母倾其所有、奉献出整个青春换来的。”
方琉璃也想到了前世的母亲,想到自己多年来对她的怨恨。
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可她能肯定的是,对方一定也很爱自己的孩子。
就像她现在对自己孩子的爱一样。
只想倾其所有给他们做好的。
怕他们受苦,又怕他们没有吃过苦而不懂珍惜。
她不禁苦笑,原来这就是当母亲的心啊!
陈秀红听到此人的话,眼泪汹涌地落下。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年轻的自己,带着喜悦照顾刚出生的文天雷。
孩子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一次喊“妈妈”时的情景。
那个小小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叠,她不知道哪里变了,现在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仰着脸,依赖地喊她“妈妈”的那个孩子。
要说不心痛是假的。
方琉璃拿出手绢帮她擦干眼泪,轻声说:“姥姥,您还有我们,不要难过。”
陈秀红点点头,不再去看令她伤心的人。
渐渐地,众人都散开了,再也没人理会瘫坐在地上的文天雷。
……
方琉璃和陈秀红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中。
仔仔手里紧紧攥着三根糖葫芦,嘴角咧得都快到耳根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这可是妈妈奖励给他的呢,还夸他听话又懂事。
“姥姥,这个市场怎么有这么多人呀?”方琉璃平日里很少去买菜,买东西大多是去供销社。
她还以为管控严格,没人敢出来摆摊卖东西呢。
正坐在沙发上逗仔仔的方半城,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扯了扯嘴角,装作没听见。
陈秀红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边回应道:
“嗯,从半年前这个市场就开始有了些模样,变得这么热闹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儿。
“听说上头的人管得也没那么严了,你没瞧见街尾那家都出来卖糖葫芦了吗?”
方琉璃思索起来,感觉似乎有些地方和记忆中的历史不太一样。
可又好像整体的大方向并没有太大偏差。
总之,大家都能察觉到,原本压抑的社会氛围正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大首长依旧康健。
社会发展的步伐也在慢慢复苏,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迈进。
不过,这让方琉璃不禁琢磨起来,自己空间里那些冰箱、洗衣机是不是也能拿出去卖掉了呢?
要是再等过几年,产品更新换代,这些东西都成古董了。
到时候还能卖给谁呀?
想到这儿,她伸手一把拎起方半城的衣领,拽着他就往外走。
“姐,姐,快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方半城夸张地叫嚷着。
仔仔兴奋地拍着小手,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热闹。
陈秀红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去理会他们俩的笑闹。
只是在呼吸之间,心口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要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别再去想那些不孝子了。
方琉璃一路扯着方半城来到春院,严肃地说道:“小子,跟我说实话。”
方半城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啊!
那姐姐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怎样,他决定主打一个装无辜,只要姐姐不说具体啥事。
他就坚决不承认。
方琉璃看着他那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手想用手指点他的额头。
结果发现——哎呀,太高了,够不着。
“你就给我接着装,继续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快说,你手下的人都分布在哪个市场里,我有事要他们帮忙办,不是要惩罚你,把心放到肚子里。”
她心里明白,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就像他之前说的,手底下有一帮跟着他的人要养活,不做事怎么行呢?
既然这些人能死心塌地跟着他来到这儿,说明他们的忠诚度还是挺高的。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好,以前那些束缚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了,那她确实也没必要再阻止什么。
方琉璃说着,顺势坐到沙发上。
方半城拍了拍胸口,跟着在她身旁坐下,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姐,您尽管吩咐,我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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