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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光嘴上虽没明说答应。
可对方琉璃的称呼已改成了“方师长”，显然心里已有了决断。
这时，院门外传来推门声，桌上三人都听见了，却谁也没作声。
“三姐，听说我姐夫回来了？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了啊……”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走进院子，脸上因常年风吹日晒显得黝黑粗糙。
老妇人从厨房快步走出来，笑着对桌上众人道：“你们先吃着，我弟弟来了，我去看看。”
说罢看了大光一眼，便小跑着迎了上去。
“老五，你姐夫也是刚回来，他有客人在，别乱说话。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吧！”老妇人边说边推着男人往院外走。
男人却在她身上嗅了嗅，瞪起眼睛：“三妞，好啊，你们在家吃好喝好，是怕我进来分一口吗？你也太忘恩负义了！那老男人几十年不回家，你一个女人在家伺候瘫痪的婆婆、生病的公爹，他倒好，回来就摆架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伸手狠狠一推。
老妇人没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地。“老五，你胡说什么！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家里真有客人……”
她忍着疼，耐着性子解释。
这个弟弟从小被家里惯坏了，对四个姐姐向来予取予求，早已成了习惯。
今天来，也是听说大光回来了，想过来看看有没有好处可占。
——按他的性子，姐姐家的好东西总得先过他的手。
他不要的，别人才能碰。
大光以前在家时，他还收敛些。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忘了大光是怎么收拾他的，反倒觉得三姐照顾大光父母多年，送走了两位老人。
按照他的猜想，大光看在这份情分上，也不会对他怎样。
因此，胆子便越发大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屋里的大光一愣。
——他清楚媳妇绝不会打这个弟弟，那便是老五打了三妞？！
他再也坐不住，猛地冲了出去，只见三妞的脸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老五脸上还带着嚣张，胳膊正扬起来，要往地上三妞的另一边脸颊扇去。
大光哪能眼睁睁看着媳妇挨打，一拳狠狠砸在老五下巴上。
“砰——”一道黑影飞出院子，“啪”地摔在地上。
“啊——大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姐帮你送走了爹妈，你回来就对我下死手？我让我姐跟你离婚！”鼻血瞬间流了下来，老五摸了把脸，看到血，他眼睛更红了。
指着三妞大骂：“我告诉你，三妞，今天我告诉你，他竟然敢对我动手，这件事没完。你必须跟他离婚，让他赔一百块，不，五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他这是想起村里以前有个知青想回城，给了媳妇一笔钱才走的。
那时他就琢磨着，要是哪个姐夫能给笔钱，跟姐姐离婚就好了，没想到现在正好有机会。
方琉璃嘴角微抽。
——这男人在想什么？
三妞都这把年纪了，大光回来对她百般好，她怎么会听弟弟的话离婚？
不过这是别人家事，她本不想插手。
大光一步步走到老五面前，冷冷道：“我和你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快滚，不然……”
他挥了挥拳头，老五抱着头哀嚎起来：“姐！姐！快来救我啊！”
三妞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大光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哀求：“大光，别跟他一般见识，让他走吧。”
大光看着媳妇满脸的沧桑，放下拳头，转身朝屋里走。
“哈！大光，你个怂蛋！谅你也不敢动我！有本事打啊？看我不报警把你抓进去关起来！”老五见周围围了不少邻居，嚣张气焰又起来了。
他在周围这几个村子向来霸道嚣张，绝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被打服的样子。
走到门口的大光停住了脚步，虽没转身，却也察觉到邻居们都在围观。
三妞扯了扯老五的胳膊，急道：“老五，你疯了？你姐夫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别惹他……”
老五听她竟帮着外人说话，更是怒火中烧：
“够了三妞！他什么性子？懒馋奸猾，跑了多少年不见人影！
“你还护着他？就他那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到死也就是给他当老妈子！他也就敢在家里横，在外头算个什么东西？
“这些年家里没你上工赚工分，连口吃的都难，他还有脸摆谱？
“我呸——就是个吃软饭的，还想在老子面前装大爷，做梦！”
周围的邻居都是几代人的老相识，对他们家的事一清二楚，纷纷议论起来：
“老五说的也不全错，大光这些年确实不知道去哪了，家都不管。”隔壁上了年纪的大娘说。
“三妞也不容易啊，不到六十岁，腰都弯了，全是累的。”另一个心疼三妞的婶子感叹道。
“他们俩连个孩子都没有，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和大光同龄的汉子说。
“还不是因为大光叔常年不在家，三妞婶子一个女人在家怎么生养……”来看热闹的小媳妇替三妞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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