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式神录 第21章 交易会震动，贺茂失势

地下密室的震动顺着灵脉传到地面时，东京会馆的水晶灯还在随着三弦琴的节奏轻晃。交易会展厅内，来自四大族的使者正围着紫檀木长桌议价，贺茂氏的展台前最是热闹——贺茂宪昭刚摆出祖传的“聚灵玉”，就被藤原氏的家主藤原赖通伸手按住：“贺茂大人，这玉上的邪气，倒是与昨夜地下密室的血腥味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会馆的梁柱突然发出“咯吱”异响，穹顶的琉璃窗震落数块碎片，在地面砸出清脆的声响。正在展示的式神图鉴从展架滑落，其中一页恰好翻开在“式神献祭秘术”的图谱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吸引了全场目光。

“那是什么？”平氏家主平清盛弯腰拾起图鉴，指尖抚过图谱上用朱砂绘制的阵眼——七名修士跪在阵中，心口插着法器，灵力顺着血脉汇入中央的祭台，与昨夜密室里发现的血痕完全吻合。“贺茂氏竟还保留着这种禁术？”

贺茂宪昭脸色骤变，伸手去夺：“不过是先祖的涂鸦，平大人何必当真。”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袖口露出的符纸边角却被源氏家主源赖光看清——那符纸的材质，与暗门残留的符咒属于同一批贡品。

“当真？”源赖光冷笑一声，从袖中甩出一卷卷轴，“这是今早从贺茂宗彦的暗格里搜出的，记载着如何用活人精血喂养式神，落款正是贺茂大人的亲笔。”卷轴展开的瞬间，会馆内的灵力突然紊乱，正在交易的法器纷纷发出嗡鸣，仿佛在控诉秘术的残暴。

藤原赖通突然拍了拍手，两名侍从抬着个盖着黑布的托盘走上前。掀开黑布的刹那，全场倒吸一口凉气——托盘里是七只刻着贺茂氏家纹的玉瓮，瓮口残留的发丝经灵力检测，与近三年失踪的七名修士完全匹配。“这些修士失踪前，都曾向贺茂氏出售过式神。”藤原赖通的声音在寂静的会馆里回荡，“贺茂大人，您还要辩解吗？”

贺茂宪昭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族人脸如死灰，有年轻子弟甚至当场跪坐在地——昨夜密室的震动早已传遍东京，此刻证据确凿，任谁都看得出贺茂氏在劫难逃。

“难怪近年贺茂氏的式神越来越强。”武田氏家主武田信玄捋着胡须，眼神锐利如刀，“原来是靠这阴邪手段。我们武田氏虽以勇武闻名，却也容不得如此践踏性命的行径，今日起，与贺茂氏断绝一切往来！”

“我们平氏附议。”平清盛将图鉴扔回贺茂宪昭面前，玉瓮里渗出的黑气在他指尖凝成小蛇，“用活人献祭换来的力量，只会玷污整个修行界。”

会馆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贺茂宪昭身上。他张了张嘴，试图重复早已备好的说辞，却被源赖光打断：“贺茂大人，昨夜在密室救下符一的，正是源氏的暗卫。他们亲眼看见贺茂宗彦用修士心脏喂养式神，而您袖中的疗伤药，与现场残留的药渣成分完全相同——您敢说自己毫不知情？”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贺茂氏的防线。展台前的修士们纷纷后退，原本洽谈的生意瞬间告吹，连最交好的佐佐木氏使者都摇着头转身离去。贺茂宪昭看着空荡荡的展台，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宗彦带着残部逃向了北陆，却在途中被源氏追兵斩杀，连尸骨都喂了式神。

“不……不是这样的……”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展架，聚灵玉摔在地上，裂开的纹路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这一幕被会馆角落的留影石记录下来，很快就会传遍东京的大街小巷。

藤原赖通示意侍从收起玉瓮：“按照四族盟约，使用禁术者当废去修为，逐出东京。贺茂大人，您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们动手？”

贺茂宪昭瘫坐在地，看着族人们或低头饮泣，或仓皇逃窜，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贺茂氏的荣耀，在于守护而非掠夺”，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讽刺。会馆外传来鸣笛声，是镇守府的士兵到了，他们腰间的令牌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映出他苍老而绝望的脸。

源赖光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对全场宣告：“源氏即日起与贺茂氏划清界限，凡参与秘术者，格杀勿论。”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会馆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只有贺茂氏的展台前，只剩下破碎的聚灵玉和散落的式神图鉴，在穿堂风里瑟瑟发抖。

交易会的钟声突然敲响，却再无人关心今日的成交价。修士们围在一起传阅那卷秘术卷轴，议论着贺茂氏的暴行，偶尔投来的目光，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扎在贺茂族人的背上。

夕阳透过会馆的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贺茂宪昭被士兵押走时，看见自己的长孙正偷偷将贺茂家纹从衣襟上撕下，扔在满是尘埃的角落——那里，很快就会被其他家族的印记覆盖，再无贺茂氏的痕迹。

这场震动东京的交易会，最终以贺茂氏的彻底失势落幕。而在会馆不起眼的角落，符一看着被收押的贺茂族人，轻轻握紧了源紫姬递来的茶盏。茶雾氤氲中，他仿佛看见无数被秘术残害的冤魂正在消散，而新的秩序，正随着贺茂氏的崩塌，在废墟之上，缓缓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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