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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号山一役之后，西行之路的气氛，发生了某种诡异的质变。
劫难，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商业气息。
白龙马的马蹄踏在官道上，依旧平稳。
但马车周围的景象，却不再是穷山恶水，妖气冲天。
孙悟空没再四处探路，而是悠闲地躺在云端，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份从集团法务部下载的加密玉简——《论妖界‘山头主义’与‘非法武装割据’向‘区域化集团管理’转型的法律适用性分析》。
“师父，这招‘资产剥离，债务重组’，实在是高！俺老孙要是早会这个，当年花果山那帮猴子猴孙，也不至于被天庭那帮家伙一锅端了。直接宣布破产保护，把水帘洞抵押给龙王，俺自己还能捞个‘清算管理人’当当……”
猪八戒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对猪耳朵幸福地扇动着。
他面前的功德玉简上，一笔笔“业务提成”和“中介费用”清晰罗列，数字后面的零多得让他数不过来。
“嘿嘿，老牛这单‘品牌授权’的保证金，分到俺老猪头上也有三万功德……乖乖，这可比当年当天蓬元帅一年的俸禄都多！等攒够了钱，俺也去广寒宫旁边买块地，盖个‘天蓬庄园’，天天开泳池派对……”
沙悟净依旧沉默，但他的工作却比任何时候都繁忙。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将沿途的山川地貌、灵脉走向、资源分布、妖魔数量、种族构成等信息，全部转化为冰冷的数据流，实时汇入“盘古集团鸿蒙数据库”。
“前方三千里，钻头山。山主，黑风大王，太乙金仙初期。麾下有小妖三千，多为狼、虫、虎、豹之属。已探明特产：黑晶铁矿。评估：属低价值‘待开发资产’。”
沙悟净精准地汇报着。
唐三藏听着三个徒弟的汇报，古井无波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团队，终于走上了正轨。
就在此时，远方的钻头山，景象让几人都愣了一下。
没有妖风滚滚，没有阴云惨惨。
取而代之的，是山门口挂着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妖文写着一行烫金大字：
【热烈欢迎盘古集团西行项目部领导莅临我山考察指导！】
横幅下面，两排小妖，一个个穿着不知从哪里扒下来的、不甚合身的绸缎衣衫，手里挥舞着五颜六色的小旗子，夹道欢迎。
队伍最前方，一个身形魁梧、面容黝黑的妖王，正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黑色长袍，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来了！来了！都给本大王打起精神来！”黑风大王低声咆哮着，“谁要是搞砸了本大王的‘天使轮融资’，我把他扔进炼铁炉里去！”
看到取经团队走近，黑风大王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脸上挤出无比热情的笑容，深深一揖。
“盘古集团的各位领导！唐总！孙总监！猪经理！沙助理！一路辛苦！在下钻头山CEO，黑风，恭候多时了！”
孙悟空眼角抽了抽。
猪八戒嘴里的哈喇子差点掉下来。
沙悟净面无表情地在数据库里，给黑风大王的“商业敏感度”评级，默默从D级提升到了B 。
“何事？”
唐三藏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声音平淡。
“唐总，请恕在下冒昧！”黑风大王搓着手，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块晶莹剔 ?玉简，“这是我们钻头山团队，连夜赶制的一份‘商业计划书’，恳请唐总斧正！”
他将法力注入玉简，一道光幕瞬间在半空中展开。
光幕上，赫然是一份制作精良的PPT——《关于将钻头山打造为“西牛贺洲中段-综合性修真资源补给与物流中转枢纽”的可行性报告》。
从“市场痛点分析”（西行路途遥远，物资补给困难），到“项目优势陈述”（本地特产黑晶铁矿，劳动力充足），再到“财务模型预测”（未来百年功德收益率），甚至还有“风险规避方案”（申请盘古集团品牌授权，寻求法律庇护）。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显然是下了苦功夫研究过“牛魔王案例”的。
黑风大王一边讲解，一边激动地描绘着蓝图：“唐总，只要您肯投资我们，我们钻头山，愿意出让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保证成为您西行路上，最稳固、最可靠的‘战略合作伙伴’！”
孙悟空听得不耐烦，传音道：“师父，这妖怪叽叽歪歪的，浪费时间。不如让俺老孙一棒子打死，直接‘破产清算’了他的矿山，效率更高。”
唐三藏却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静静地听完黑风大王长达一刻钟的慷慨陈词，直到对方口干舌燥，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说完了？”唐三藏终于开口。
“说、说完了。”黑风大王心头一紧。
“漏洞百出。”
唐三藏的声音，像一盆冰水，从黑风大王头顶浇下。
“第一，市场定位错误。西行项目部，是‘移动的价值发现者’，不是‘固定的后勤采购员’。你把我们当成了客户，而我们，是来定义市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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