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李寒衣半夜敲门求医 第109章

否则，他实在无颜面对北凉，更无法向那位孤苦半生、终于寻得依靠的侄女交代。

此番召诸位前来，用意想必已不言自明。

赵醇目光如炬，逆贼李锛潜入宫禁，此乃朕绝不能容忍之事。

尔等须全力协助顾尚书，不论手段，不计范围，定要将此獠从宫中揪出。

可听明白了？

小书柜与卢白燮连忙躬身领命。

小书柜跃跃欲试，卢白燮却暗自叹息——陛下将此事交给久坐冷衙门的顾剑堂，而非执掌宫禁的自己，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这位天子，终究对自己起了疑心。

也难怪，任谁知晓他与李锛的旧日渊源，都不可能放心将此事托付。

卢白燮心下黯然。

二位大人，顾剑堂姿态放低，朝二人拱手道，还望同心协力，共擒逆贼。

他对小书柜自然放心，毕竟其与李锛积怨已久。

至于卢白燮......顾剑堂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若这老友一时心软纵虎归山，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定当竭力！二人齐声应答。

小书柜接着说道：顾剑堂，既然陛下已将此事全权交予你处理，那你说说看，我们该从何处查起？

卢白燮同样望向顾剑堂，意思很明白——事已至此，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

先查今晚入宫之人！

既然监正刚发现逆贼李锛的踪迹，说明他必是今晚潜入。

若在这些人里找不到，再从禁军和宦官中筛查......

小书柜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剑堂：所有入宫者都要查？不论官职高低？

正是！

得到肯定答复，小书柜暗自冷笑。

这位顾尚书刚掌权就敢对首辅下手，难道不怕张居鹿门生的反扑？连他都不敢招惹将死的张居鹿。

顾剑堂的胆子倒是不小。

不过既然有人顶着，他自然乐得执行。

真要出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小书柜转向张居鹿：首辅大人，得罪了。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罪人的是顾剑堂，与他无关。

卢白燮也点头致意：

末将奉命行事，还望首辅见谅。

张居鹿从容道：既是公务，何来得罪之说？二位请便，早些查完，老夫还要与陛下商议皇子之事。

卢白燮正要上前检查，盘算着如何帮李锛蒙混过关时，小书柜突然将他拦下。

监正大人有何吩咐？

卢白燮疑惑地望向小书柜。

方才提议搜查张居鹿时，小书柜第一个响应，此刻真要动手搜查，他却出面阻拦，这般前后矛盾的做法令人费解。

小书柜笑着摆手道：粗鲁搜查实在不妥。

要找出李锛那逆贼其实很简单，我钦天监有件宝物，能通过气运辨别真身。

这次我特意带来了。

只要用这宝物对照，李锛藏身何处便一目了然。

说完，小书柜从怀中取出一面八卦镜。

顾剑堂满脸狐疑：这就是钦天监的宝物？他反复端详，怎么看都只是面普通镜子，不禁怀疑小书柜在故弄玄虚。

卢白燮却不这么想。

他与钦天监打过多次交道，深知不能以常理揣度这些炼气士。

或许钦天监的一草一木都暗藏玄机。

顾尚书莫要小看此镜。

小书柜解释道，炼气士三大宗之一的镜花宗你可知道？这便是他们的镇宗之宝——镜花双生镜。

听闻此言，李锛心中一动。

镜花双生镜？镜花宗的镇宗之宝？他记得谵台品静手中也有一面号称镇宗之宝的镜子。

若小书柜所言非虚，谵台品静那面又算什么？

顾剑堂提出相同疑问。

小书柜从容答道：所谓双生，正是指阴阳两面。

阳镜可查天地气运，阴镜能破天下虚妄。

镜花宗宗主执掌的是阳镜，而我们钦天监持有的正是阴镜。

至于此镜为何会在钦天监手中......

“具体细节就不与顾尚书细说了，总之您只需明白，在这面宝镜之下，任何伪装都将无处藏身。”

听完小书柜的解释，李锛心中了然，却又暗自警惕。

这面看似普通的镜子竟有如此威能？连世间虚妄都能洞穿？不知《黄蒂内经》所载的欺天之法能否瞒过它。

想到此处，李锛忍不住在心里将澹台品静痛骂一番——堂堂镇宗之宝都守不住，若今日自己露出破绽，全是这厮的过错！

“原来如此，稍后便有劳监正大人了！”顾剑堂听闻此物出自镜花宗，神色顿时肃然。

即便身为朝臣，他也曾听过澹台品静的大名。

那可是仅次于监正的当世顶尖炼气士，其宗门至宝的威力岂容小觑？

顾剑堂信心倍增。

有此神器相助，揪出李锛定然十拿九稳。

届时加官进爵，必非虚妄。

卢白燮却悄然绷紧了神经。

小书柜竟祭出这般宝物……李锛他……想到身份败露的后果，她右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

若真到那一步，纵使拼上性命，也定要护李锛杀出太安城！

“卢爱卿不必紧张。

”赵醇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眼底浮现欣慰之色。

卢侍郎第一时间想到拔剑护驾，足见忠心。

他温声劝道：“且先放下兵器。

即便李锛藏身御书房，宫中高手如云，量他也掀不起风浪。

届时再出手不迟。”

卢白燮听出皇蒂误解，却未辩解，只是垂首应道：“臣遵命。

”

卢白燮拱手进言：陛下乃大离江山之主，微臣职责所在，绝不容许有半分差池。

若因臣疏忽致使龙体受损，纵万死亦难赎其罪。

他这番举动并非为护佑赵醇周全，实则是担忧李锛身份败露时救援不及。

当年江湖漂泊的经历让他深知，生死之际瞬息万变，片刻迟疑便会酿成大祸。

爱卿忠心可鉴，朕准了。

赵醇见其情真意切，便不再多言。

转念想来，若真有人图谋不轨，卢白燮这般未雨绸缪反倒能保自己周全。

顾剑堂朗声笑道：卢侍郎多虑了。

他与这位性情淡泊的兵部侍郎私交甚笃，对其谨慎作风早已习以为常。

卢白燮转向小书柜：请监正施法。

诸位请看好了！小书柜手持镜花宝镜走向张居鹿。

后者凝视着这面能照破虚妄的宝镜，眉峰微蹙。

虽说早有耳闻此镜玄妙，但真到查验之时，仍不免忧心李锛行迹败露。

正沉思时，小书柜忽然莞尔：首辅大人，多有冒犯。

只见卢白燮眼中尽是讥诮之色，竟妄想用这般拙劣手段验证真伪。

此举何其可笑？莫非他当真以为仅凭一面宝镜便能洞悉一切？小书柜暗自嗤笑，倒觉这场闹剧颇有趣味。

事已至此，断不能功亏一篑。

小书柜近前细察，却未见丝毫异状——这本该稍运灵力即可辨明之事，此刻竟全无端倪。

此般情形着实蹊跷。

方才分明感知到危机，此刻查验却空空如也。

小书柜心中警铃大作，当即上前查探。

这反常迹象须得即刻与卢白燮交涉。

镜面骤放光华，卢白燮面色陡沉。

这般行径分明是轻慢于他。

虽口称，然其神情早已昭示一切。

小书柜见状，顿觉再无周旋必要。

往昔今朝，诸多纠葛终须做个了断。

好个目中无人的狂徒！卢白燮暗自冷笑。

新仇旧怨，来日定要与这小书柜清算分明。

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不成？

小书柜不解其意。

护佑赵醇安危，何至于此？这宝镜玄妙非常，若卢白燮参不透其中奥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言尽于此，再多纠缠亦是徒劳。

早与阁下言明，此等查验毫无意义。

既已照过，便请罢手。

小书柜意识到自己理亏，确实没做出什么成果，轮到他给高山提建议了。

“你已经解释得很清楚，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是不是该向我道歉？”

“我……”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情依旧烦躁。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

赵醇没再多言。

他一直在旁观，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自保，他们的行为无可厚非。

“看到你们想用镜子照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故意刁难，可惜你们没得逞，接下来还想怎样？”

他们确实无话可说。

每个人都想确保对方安全，可自己本就没有攻击性。

他们的话反倒充满讥讽。

赵醇不再计较，今天的事已经沟通清楚。

现在只要对方道歉，他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不能让他满意，后果自负。

“赶紧道歉。”

小书柜左右为难。

没想到他会这样，情况超出了预料。

究竟是对方真的安全，还是自己的镜子出了问题，目前还无法确定。

他怀疑可能是某些机关没启动，要不要再检查一次？

但他心里清楚，卢白燮绝不会轻易同意，以他的老谋深算，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

“我说过，会给你机会。”

他早就察觉异常。

虽然狐狸尾巴没露出来，但能明显感觉到它并不安全，无法对赵醇构成威胁，必须重新验证。

卢白燮听到要二次检验时，脸色骤变。

他简直贪得无厌，明明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却还要在这里反复查验，莫非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你查来查去毫无收获，现在我要你向我道歉。

刚才明明说过只需简单检查即可，为何现在又要从头再来？

赵醇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毕竟此事与他无关，只要对方做出决定，怎样都行。

看来你刚才表达得很清楚了，不过我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

此刻他只想着道歉，但为确保赵醇的安全，必须进行二次检查。

既然话已至此，继续争论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重新解决问题，避免节外生枝。

他们嘴上这么说，手上也开始行动。

赵醇在另一边静静观望。

眼前场景宛如儿戏，他根本不敢上前搭话。

你们是不是存心找茬？

卢白燮觉得对方分明是在刁难自己，否则怎会说出这么多废话。

我们并非有意为难，只是为了确保赵醇的安全，还望你能理解并配合。

要自己配合也行，但必须把问题说清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你可真有意思。

卢白燮岂会轻易让步？既然抓住了丫鬟的把柄，岂能允许再次查验？方才已经蒙混过关一次。

事已至此，没必要再浪费口舌。

所以你的意思是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

他当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正因如此才需要重新核查，希望对方能予以配合，否则绝不会让其靠近半步。

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你仔细看清楚。

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卢白燮怒火中烧。

179.陛下，此乃李锛本尊！【！】

赵醇看着两人争执，轻轻叹了口气。

这实在没有必要。

不过是用镜子照一照罢了。

只要确认卢白燮安全无害，放他去见顾剑堂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