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第213章 铁与血的初碰撞

河北，真定府以北，一片枯黄的平原。

冬日的寒风卷着草屑，刮在人脸上，像刀子一样。

一支千人规模的骑兵，正以一种沉稳而匀速的节奏，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缓缓推进。

他们不是寻常的宋军。

为首一员大将，面容冷峻，正是“铁棒”栾廷玉。他身后的骑兵，个个身着统一的黑色皮甲，甲胄之下是厚实的棉衣。腰间悬挂的，不是寻常的腰刀，而是刀身狭长、利于劈砍的制式马刀。马鞍一侧，还挂着一具结构精巧的手弩。

他们沉默不语，队列整齐得不像是一支在野外行军的部队，更像是一堵正在移动的墙。

这是王伦倾注了无数心血打造的骑兵营，是梁山军的拳头之一。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作为大军的眼睛和耳朵，扫清前方一切威胁，为林冲的主力部队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都头，前方十里外，发现一座废弃村庄。”一名斥候从前方飞马回报。

栾廷玉抬起手，整个千人队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多余的杂音。

“有炊烟吗？”

“没有。但有马蹄印，很杂乱，约莫百骑左右，是朝着村庄方向去的。”

栾廷玉的面庞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只是轻轻一夹马腹，战马会意，调转方向。

“全队散开，两翼包抄，不要惊动他们。”

冰冷的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千人骑兵队如同一只张开双翼的猎鹰，无声地向着那座废弃的村庄合围而去。

……

村庄内，百余名金军探马正围着几堆篝火，大声说笑着。他们刚刚劫掠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寨，虽然没多少油水，但那种肆意妄为的快感，让他们很是享受。

为首的百夫长，一个满脸横肉的女真汉子，正撕扯着一条羊腿，满嘴流油。

“南朝的兵，就是一群羊！俺们还没到，他们就跑光了！”他含混不清地对周围的同伴炫耀着，“等到了汴梁，那里的女人和金子，才叫多！”

“哈哈哈哈！”周围的骑士发出一阵粗野的哄笑。

在他们看来，这次南下，就是一场武装游行，一场盛大的抢劫。所谓的宋军，不过是些会穿盔甲的农民，一冲就散。至于那个什么劳什子“梁山”，他们听过，但也没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群闹得比较大的山贼罢了，还能比大金的勇士更厉害？

就在这时，百夫长忽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他侧耳倾听，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什么声音？”

风中，传来了一阵细微而密集的“嗡嗡”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村庄的几个出口处，黑压压的骑兵如同鬼魅般涌现，将他们死死堵在了里面。

“敌袭！”百夫长猛地扔掉羊腿，抓起挂在马鞍上的弯刀，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

百余名金军骑士虽然惊愕，但常年征战的本能还在。他们纷纷上马，抽出兵器，准备迎战。

看着村口那些装备精良、阵型严整的“南蛮”军队，百夫长非但没有畏惧，眼中反而冒出凶光。在他看来，对方人数虽多，但南人的军队，能有什么战力？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撕碎！

“勇士们！跟我冲！撕碎他们！”

百夫长一马当先，挥舞着弯刀，带着身后的骑士，如同一支利箭，朝着栾廷玉所在的中路猛冲过来。他们相信，凭借女真骑士无敌的冲击力，足以凿穿任何阵型。

栾廷玉看着狂飙而来的金军，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峻。

他没有下令迎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举弩！”

栾廷玉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身后的梁山骑兵，仿佛演练了千百遍，齐刷刷地从马鞍上摘下自己的手弩，上弦，瞄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冲锋的金军百夫长，看到对方那黑洞洞的弩口，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南人的军队，不是只会用弓箭吗？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犀利的骑弩？

但此刻，箭在弦上，冲锋已经无法停止。

“放！”

随着栾廷玉手臂的挥落。

“嗖嗖嗖嗖——！”

密集的破空声瞬间撕裂了空气！数百支锋利的弩箭，构成了一片死亡的铁雨，朝着金军的冲锋队列当头罩下！

“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连绵不绝。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金军骑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强劲的弩箭射穿了皮甲，连人带马，翻滚在地。

后面的骑士被同伴的尸体绊倒，冲锋的阵型瞬间出现了一丝混乱。

金军百夫长只觉得脸上一凉，一支弩箭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他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打法？

他们引以为傲的冲锋，还没接触到敌人，就被打掉了近两成的人手？

就在他们这一愣神的功夫，栾廷玉已经抽出了他那柄狭长的马刀，刀尖前指。

“杀！”

一声爆喝！

刚刚还静立如山的梁山骑兵，瞬间化作了奔涌的洪流，主动发起了反冲锋！

两股钢铁洪流，在废弃的村口，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铛！”

金军百夫长用弯刀架住了一柄劈来的马刀，虎口被震得发麻。他骇然发现，对方的马刀，比自己的弯刀长了不止一截，也更加沉重！在马上对冲劈砍，他完全落在了下风！

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他面对的，从来不是一个敌人！

他刚架开一刀，侧面就有一柄马刀悄无声息地递了过来，直取他的脖颈！他狼狈地侧身躲过，另一侧，又有一名梁山骑兵的马刀，已经砍向了他战马的马腿！

三五成组，配合默契，攻守兼备！

这哪里是打仗？这分明是屠杀！

金军骑士们引以为傲的个人武勇，在梁山军这种严密的战术小组面前，被切割得支离破碎。他们常常是刚挡住一刀，就被第二刀、第三刀砍中。他们的弯刀，根本够不着那些配合默契的敌人。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战马的悲鸣声，响成一片。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村口已经躺满了金军的尸体。

栾廷玉立马于尸骸之间，雪亮的马刀上，一滴鲜血缓缓滑落。他扫视了一眼战场，己方仅二十余人受了点轻伤，而地上，躺着近百具金兵的尸体。

剩下的十几名金兵，早已吓破了胆，拨转马头，拼命向北方逃窜。

“不必追了。”栾廷玉抬手，制止了准备追击的部下，“收拾战场，清点伤亡。把他们的兵器都带上，这些铁，是好东西。”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的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仅仅是一支百人探马队，就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冲锋意志。那金军的主力，又该是何等的精锐？

开胃菜，结束了。

……

与此同时，金国东路军大营。

完颜宗望正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报——！”

一名亲兵冲入大帐，神色慌张。

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丢了半边盔甲的骑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正是那名逃回去的百夫长。

他“噗通”一声跪在完颜宗望面前，脸上写满了无法磨灭的恐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帅！大帅！我们……我们遇到了南蛮的兵！”

完颜宗望的眉头一挑：“区区南蛮，就把你吓成这样？”

“不！不是！大帅！”百夫长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与混乱，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南蛮……南蛮的兵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他们有犀利的弩！一排弩箭过来，兄弟们就倒了一片！他们的刀，比我们的长！比我们的快！”

“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打，是三五个人围着你打！我们……我们根本碰不到他们！”

百夫长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们……他们不像官军，一点都不像！他们不跑，也不乱！他们……他们倒像是……”

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被彻底击溃的绝望嗓音，吐出了最后的几个字。

“倒像是……另一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