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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 第206章 诏安使,孙傅南下

文德殿的沉闷,随着百官的退朝,并未散去,反而化作一种更粘稠的绝望,附着在殿内的每一根盘龙金柱上。

赵佶独自瘫坐在龙椅上,双目无神地盯着空荡荡的大殿。殿角阴影里的小黄门,听到了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召唤,滑步而出,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不多时,兵部尚书孙傅,便在小黄门的引领下,步履沉重地踏入了这座象征着帝国权力之巅,此刻却充满了颓败气息的宫殿。

孙傅是个年过五旬的文臣,面容清癯,背脊挺直,身上带着一股子传统士大夫的方正之气。他既非蔡京党羽,也非童贯一系,在朝中算是一股清流,也因此,虽身居高位,却无多少实权。

“臣,孙傅,叩见陛下。”他跪倒在地,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赵佶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曾经流转着艺术光彩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浑浊和疲惫。他看着下方的孙傅,一个他平日里并不十分看重,此刻却不得不倚仗的臣子。

“平身吧。”赵佶的声音飘忽,仿佛是从九天之外传来。

“孙爱卿,今日朝堂之事,你都听见了。”

孙傅躬身立着,低头回话:“臣,听见了。”

“朕……要你走一趟山东。”赵佶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屈辱,“替朕,去诏安那梁山贼……梁山义军。”

从“贼”到“义军”,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孙傅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个差事,就是个火坑。

办好了,是应该的,是替官家挽回了颜面,功劳却大不到哪去。

办砸了,那王伦若是不给面子,将他这个诏安使一刀砍了,那便是白死。就算王伦不杀他,只要诏安不成,他就是第二个童贯,是朝廷的罪人。

可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看着龙椅上那个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皇帝,看着这个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王朝,如今风雨飘摇,孙傅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个人得失都压了下去,再次躬身,声音铿锵:“臣,领旨!”

赵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活气。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补充道:“钱!粮!官职!他王伦要什么,你都可以先应承下来!只要他肯接受诏安,肯称臣!一切都好说!”

“臣,遵旨。”

从皇宫出来,孙傅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城南李纲的府邸。

寒风萧瑟,李纲府邸的门前,连落叶都显得格外凄凉。

听闻孙傅来访,李纲亲自迎了出来。两位在朝堂上立场相近,却少有私交的大臣,在书房内相对而坐,唯有一炉炭火,发出噼啪的轻响。

“孙尚书此来,是为了山东之事吧。”李纲开门见山,他给孙傅倒了一杯热茶,茶雾氤氲,却暖不了这屋里的凝重气氛。

孙傅捧着茶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伯纪公,你我都知道,此行,无异于抱薪救火。可这火,又不得不救。傅此来,是想向伯纪公讨个底。”

他抬起头,直视着李纲:“那王伦,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到底想要什么?”

李纲放下茶杯,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正甫兄,”他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你若抱着去安抚一群占山为王,图个封妻荫子、金银财宝的草寇的心态去,那你此行,必败无疑,甚至有性命之忧。”

孙傅心中一凛。

“那王伦……”李纲的语速很慢,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他不是草寇,甚至不是田虎、王庆那样的枭雄。他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他要的,不是金银,梁山不缺钱。他要的,也不是高官厚禄,童贯十五万大军都成了他扬名的垫脚石,一个虚名对他又有何用?”

“那他要什么?”孙傅追问。

李纲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灰败的冬景,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秩序。”

“秩序?”孙傅愕然。

“对,秩序。”李纲转过身,目光锐利,“一个全新的,由他王伦亲手建立的秩序。在这个秩序里,百姓有田种,工人有活干,人人有饭吃,不受贪官污吏的盘剥,不受豪强劣绅的欺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摧毁我大宋旧有的秩序,建立他自己的秩序。童贯的‘绝户计’,为何会引来他雷霆万钧的报复?因为童贯触碰的,不是他的钱粮,而是他秩序下的子民,是他秩序的根基!”

孙傅听得心头发寒,手里的茶杯都有些拿不稳。

李纲走回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叮嘱道:“正甫兄,你此去,切记一点。”

“你代表的,是大宋朝廷。但你面对的,是一个正在崛起的,拥有自己军队、律法、民心,甚至拥有你我无法理解的‘神器’的……国度。”

“你必须放下天朝上国的架子,以平等的姿态,去和他对话。你要让他明白,朝廷承认他的‘秩序’,并愿意给他一个名分,让他这个‘秩序’,名正言顺地存在于山东之地。”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将他这头猛虎的利爪,引向北方,去对付金人。否则……”李纲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让孙傅遍体生寒。

否则,那足以碾碎十五万禁军的雷霆,随时可能调转方向,指向这看似繁华,实则脆弱不堪的汴梁城!

孙傅从李纲府邸出来时,天色已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李纲的话,彻底颠覆了他对这次任务的认知。

接下来的几日,孙傅开始着手准备使团。果不其然,蔡京一系的人,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纷纷托人找上门来,想要在使团里安插人手。

“孙尚书,我家太师说了,此行干系重大,让老奴跟着,也好为尚书分忧。”蔡府的管家,捻着兰花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孙傅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蔡总管,”他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此行,陛下有旨,一切从简。就不劳太师费心了。送客!”

他知道,这次的使团,容不得半点沙子。任何一个心怀叵测的人,都可能让这次本就艰难无比的谈判,彻底崩盘。

他一一回绝了所有说客,只带了几个精明干练的兵部主事,以及一支由三千名从未上过战场,只负责仪仗的羽林卫组成的护卫队。

圣旨、金银、绸缎、官服……赏赐的队伍排出了半里地长。

出征之日,汴梁城万人空巷。百姓们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诏安的具体内容,只知道,朝廷在打了败仗之后,派大官去给梁山贼寇送礼了。

这让许多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滋味。

使团一路北上,离开了繁华的京畿之地,越往北,景象便越发萧条。

在河北地界,孙傅亲眼看到,成群结队的流民,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官道两旁,时不时能看到倒毙在路边的尸骨。

而地方官府,对此视而不见,城门紧闭,仿佛城墙内外,是两个世界。

孙傅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这就是大宋的根基,这就是王伦口中所谓的“旧秩序”。

然而,当使团的队伍进入山东德州地界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孙傅和他身后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冲击。

官道,被修葺得异常平整,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穿着统一号服的人在维护。

原本荒芜的土地上,出现了一条条新开挖的沟渠,引着河水,滋润着冬日的田野。远处,能看到一个个巨大的工地,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更让他心惊的是人。

这里的百姓,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脸上却看不到河北流民那般的麻木和绝望。他们看向使团的眼神,没有畏惧,没有谄媚,只有一种平静的好奇。

孙傅勒住马,叫来一名路边歇脚的农人。

“老乡,敢问,此地是何处管辖?为何如此……热闹?”

那农人看了看孙傅华丽的官服,又看了看他身后长长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还是瓮声瓮气地答道:“这里是德州,归梁山管。王大头领说了,冬天不能闲着,以工代赈,修水利,开荒地,来年好种田。干一天活,管两顿饱饭,还给记工分,能换粮食和布匹。”

“梁山……王大头领……”

孙傅注意到,当这农人提到这几个字时,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希望。

这种神情,他从未在大宋任何一个地方的百姓眼中看到过。

使团在德州驿馆住下。孙傅一夜未眠,李纲的话,和他白天所见的景象,在他脑中反复交织。

第二天一早,一名驿馆的小吏,恭恭敬敬地送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份刚刚印出来的报纸,纸张有些粗糙,但上面的油墨字迹却异常清晰。

报纸的名字,叫《梁山时报》。

孙傅接过报纸,目光瞬间被头版那加粗放大的标题所吸引。

**《告天下书:论大宋朝廷诏安之可行性与梁山十条基本底线》**

孙傅的手,猛地一抖,那份轻飘飘的报纸,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他还没到梁山,他这个诏安使还没开口,对方,竟然已经把谈判的底牌,昭告天下了!

他颤抖着手,逐字逐句地读了下去。

第一条:承认梁山对山东、河北部分地区的实际管辖权,设“山东路特别经略区”,军政财税,概由梁山自理。

第二条:朝廷需为“绝户计”中死难的百姓,公开道歉,并追究主谋童贯、何安等人的罪责。

第三条:……

……

第十条:双方互派使节,建立常态化沟通渠道,凡事商议,不得擅动刀兵。

孙傅越看,脸色越白,越看,心越凉。

这哪里是诏安条款?这分明是一份国与国之间的条约!

他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手中的报纸飘然落地。他看着窗外那片生机勃勃的土地,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与骇然:

“王伦……你果然不是要当一个藩镇……”

“你是要在这大宋的疆土上,立一个国中之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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